“陛下息怒，難道陛下不覺得王靜香之死過於蹊蹺？雖然人證物證俱在，但卻沒有一個九皇子的親信在場……”


    柳長卿開始瘋狂的試探李天賜。


    因為到了這個地步，他必須要高明的李天賜的態度。


    否則，一旦這對父子開戰，那他這個反賊嶽父可就要遭殃了，很有可能成為替罪羔羊。


    “人證物證俱在，還有什麼蹊蹺的？那逆子向來殘暴寡恩，哪來什麼親信？”


    李天賜神色冷靜下來，淡淡的道。


    “陛下，如果攻滅西夏，收複涼州的真是九皇子，陛下覺得九皇子跟三皇子想比，誰更優秀？”


    柳長卿還是希望這件事有轉圜的餘地。


    隻要李天賜讓李湛獲得奪嫡資格，承認李湛這個皇子。


    他就有辦法去涼州城說服李湛，讓這對冤家父子，冰釋前嫌。


    如果事態真如此發展，那他可是大功一件，他這個宰相地位將更加穩固。
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糊塗了？


    “你怎麼能拿那逆子跟老三相提並論？


    “他有什麼資格？


    “莫說涼州城那個逆賊不一定是那逆子，就算真是那逆子，他也不配，連基本的君臣父子都擰不清，他比老三差遠了……”


    李天賜冷聲鄙夷道。


    對李湛，李天賜是極其複雜的。


    涼州城。


    經過野利善的一番血洗，已經安靜多了。


    野利善不愧是梟雄，手段毒辣兇狠，幹淨利落，對於那些武力抵抗的貴族，野利善直接下令就地格殺。


    清洗這些黨項貴族，是髒活。


    殺了這些人，野利善就成了黨項人眼中的劊子手。


    大部分的仇恨都落到野利善頭上。


    至於李湛，在這件事上，卻是一個仁慈寬厚的形象。


    因為李湛沒有下令處死這些貴族，而是讓他們部落的奴隸和窮苦牧民來決定他們的生死。


    西夏社會是典型的半奴隸半封建社會，對底層的壓榨剝削非常嚴重。


    奴隸和牧民看到昔日騎在自己頭上作福作威的主子，現在落在自己手裏，可比野利善兇狠的多，大部分貴族都被石頭砸死、被火燒死，更有甚者直接被奴隸割肉吃掉，頭顱被做成骷髏酒杯。


    “唐王萬歲！”


    “唐王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大英雄。”


    “我這條命都是唐王殿下的，是他讓我大仇得報，是他讓我重獲自由，還分給我牧場和牛羊，我將教育我的子子孫孫銘記唐王的恩德�！�


    “從今往後，我將為唐王而戰。”


    許多被黨項貴族奴役的人將李湛視為活菩薩。


    就連那些貴族的隨從和士兵一聽自己家分到了牧場和牛羊，也都哭著要報效李湛，為李湛而戰。


    一時間，李湛的名望直接漲到了35萬。


    但還是有許多黨項頑固派。


    一些本來就豐衣足食的黨項人，對李湛還是非常敵視的。


    “一群沒骨頭的蠢貨，居然投靠齊人�！�


    “不允許我們遊牧，跟把我們關進牢籠有什麼區別？”


    “我絕不會為齊人而戰，我永遠為我的黨項人血統而驕傲�！�


    對於這些頑固派，李湛暫時沒有理會他們。


    但打仗的時候，李湛會安排他們當陷陣營，衝在最前麵。


    死掉的反骨仔才最有價值。


    消滅了反骨頭的貴族，一批擁有混血和擁有漢人血統的知識分子被任命為村長、鎮長，開始填補權力真空。


    這些人是一個新的勢力。


    屬於李湛的勢力。


    他們隻能依靠李湛，因為他們是那些頑固黨項人的敵人。


    當然，他們能夠依靠絕大多數的中間派。


    這片土地上，生活的大部分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和牧民，他們對誰做國王根本不在乎，隻要少收點稅，少打仗，他們就感恩戴德了。


    柳清雪新招了兩個丫鬟。


    這兩個丫鬟一個是黨項人，一個是涼州的漢人。


    “你們覺得，唐王是個怎樣的人？”


    柳清雪想從這些“土著”口中了解李湛。


    “唐王當然是個大英雄、大勇士，身高九尺，力大無窮，因為他連野利大族長都能降服，野利大族長年輕時可是黨項第一勇士�！�


    黨項丫鬟一提到李湛便滿眼冒星星。


    “唐王是大齊最優秀的將軍，最優秀的皇子，他仁慈、善良、愛民如子，我們能做唐王殿下的子民，是最幸福的事情�！�


    涼州籍丫鬟也紅著臉道。


    “哦，為什麼說他仁慈、善良？”


    柳清雪皺起眉頭問。


    “因為他處死了侵犯老百姓的士兵，給沒有糧食的百姓發糧食，收養了涼州城所有的孤兒和乞丐……”


    “還有，他將貴族的牧場和牛羊都分給了窮苦的牧民和受盡欺壓的奴隸，簡直就是活菩薩，要是換了其他部落首領征服了西夏，不僅會將牛羊占為己有，估計連牧民也都要淪為奴隸�！�


    聽著兩個丫鬟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，柳清雪臉色越來越複雜。


    她從未見過如此手百姓愛戴的“統治者”。


    她可以確定，李湛這不是替大齊收複失地，而是要自立為王，甚至稱帝跟大齊對抗。


    “這混蛋隱藏得太深了，成功騙過了所有人�！�


    柳清雪咬牙切齒，同時也暗自慶幸當初的選擇。


    是的，她居然慶幸成為李湛的妻子。


    對於這種潛移默化的轉變，她自己都沒有發現。


    “報紙？”


    諸葛瑜愣愣的看著李湛遞給他的一張大紙。


    “沒錯，你去找有文采的幕僚，專門成立一個新聞編輯部，讓他們按照這個風格和模式，每天編寫一份日報，並且讓所有的村、鎮、縣的教諭宣讀給百姓們聽�！�


    李湛忙碌半天，弄出來的這張報紙主要內容是分為四個版塊：時事、文化、農業、科技。


    時事部分主要是一份任命。


    任命拓跋明德為總理大臣。


    任命諸葛瑜為副總理大臣。


    任命野利善為兵馬副元帥。


    天下兵馬大元帥，當然是李湛自己。


    文化版塊是一篇故事。


    講述一個叫往利乞兒的牧民因妻子長得漂亮，被貴族強行搶走，野利乞兒去貴族家救妻子，激怒貴族，貴族一怒之下燒掉往利乞兒的帳篷，殺害野利乞兒的父母和兩個孩子，就連牛羊和財產也被貴族掠奪一空。往利乞兒家破人亡，最終淪為奴隸兵，在最絕望時被唐王“拯救”，重獲新生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