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，現在他們也別無選擇。
隻能迎戰。
“傳令全軍，擺開陣勢，盾牌手、長矛手、斬馬手依次排開，弓箭手在其後……”
李堅不等高吉下命令，直接越俎代庖。
“老九，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，就別怪哥哥心狠手辣。”
在李堅眼中，這三千騎兵就是砧板上的魚肉，任他宰割。
因為沒有經曆過騎兵對戰，李堅對騎兵一無所知。
轟隆隆！
可還沒等齊軍擺開陣勢，大地就震顫起來，猶如雷鳴般的蹄聲響徹天地之間，讓人心驚肉跳。
黑暗的地平線上，出現一條火龍。
齊軍頓時大亂。
在這黑暗中，麵對未知的怪獸，沒有人不害怕。
“列陣，列陣，不要亂！”
“不要恐懼，騎兵沒什麼了不起的……”
“誰敢後退，我就斬下他的狗頭。”
齊軍的將官們紛紛大喝，想要阻止即將崩潰的軍心。
可說來遲那時快，地平線上那條火龍眨眼之間已經到了他們麵前。
“殺！”
隨著一聲聲怒喝，一桿桿長槊，一把把彎刀在夜空中閃爍出道道銀光。
隨後是慘叫和慌亂的潰散。
“堵上去，堵上去，長矛手往前衝，弓箭手放箭……”
即便陣型大亂，依舊有勇敢的將領從容的指揮。
“齊軍也並不是不堪一擊。”
李湛見狀，直接張弓搭箭，瞄準前方正在指揮的將領。
“咻！”
一箭射出，如銀龍橫空。
“噗通！”
對麵的將領一聲慘叫，頓時倒了下去。
本來正在結陣的長矛手、弓箭手、盾牌手，聽不到命令，頓時如無頭蒼蠅，亂成一團。
轟隆！
李湛按著長槊，猛衝過去。
高大的盾牌被擊穿，身前的齊軍被戰馬踐踏，慘叫四起。
當然，李湛的騎兵也吃了不小苦頭，許多戰馬被長矛破胸腹，許多虎賁被弓箭射成刺蝟。
齊軍前麵的方陣在李湛的衝擊之下，直接崩潰。
什麼叫做兵敗如山倒？
隻要前麵的士兵往後退，後麵的士兵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，也被恐懼驅使著往後退。
恐懼就像瘟疫一樣傳染，瞬間能夠傳遍全軍，本來集結的一個個方陣，轟然崩潰，所有人都抱頭鼠竄。
“不要退，誰敢退，我宰了他！”
中軍的李堅依稀看見前方士兵崩潰，頓時氣急敗壞的大吼。
但戰場上，誰也聽不見李堅的大吼，太吵了。
廝殺聲、慘叫聲、馬蹄聲，刀劍交鳴，響成一片。
“投降不殺！”
“唐王也是漢人，漢人不打漢人，大家不要抵抗，速速放下武器。”
但李湛見這邊軍心崩潰，並沒有再肆意屠戮。
這些人可都是漢人，李湛現在缺的就是漢人。
西夏的漢民這些年被黨項人同化，都搞成了蠻夷，李湛現在必須移民大量的漢人過來，改造桀驁不馴的黨項人。
“唐王萬歲！”
“唐王饒命！”
許多幾乎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士兵一聽投降不殺，紛紛扔掉武器。
這些士兵根本沒把李湛當成敵人。
李湛八百騎橫掃西夏，已經是齊軍士兵的大英雄。
得知是自己崇拜的偶像來了，都恨不得倒戈投效，哪還有什麼抵抗之心？
“兄弟們，放下武器，是唐王殿下。”
“是九皇子，是八百騎滅西夏的九皇子！”
“與其跟吳王迴去篡位，還不如投靠九皇子。”
“跟著九皇子這樣的戰神，比跟著吳王強多了！”
帶走騎兵們聽見有人喊“唐王萬歲”，頓時忍不住大笑，有的壞小子甚至冒充齊軍開始大喊。
“唐王萬歲！”
“唐王萬歲！”
本來是兩軍對壘，兇殘廝殺的修羅戰場。
但這一瞬間卻變成歡迎大會。
成千上萬的齊軍士兵緩緩退開，單膝跪下，任由李湛的三千騎兵衝入中軍。
中軍中的李堅目光呆滯，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，仿佛見鬼了。
“殿下，快走！”
高吉瞬間反應過來，急忙帶著身邊的親兵簇擁著李堅往東逃。
“為什麼會這樣？”
李堅雖然被人裹挾著逃走。
但還是忍不住憤怒的質問。
他的六萬大軍啊？
就這麼投降了？
說好的全殲李堅呢？
“不能讓李堅跑了，楊翦，給我拿下他。”
李湛見李堅想要跑，頓時冷笑一聲。
“殿下放心，他逃不掉的，哈哈……”
楊翦手持長矛，帶著一千豹騎，猛地往前衝去。
“奶奶滴，殿下，迴去你得給我換匹好馬……”
而這時候，身後傳來彭豹粗聲粗氣的聲音。
李湛轉頭一看，好家夥，這貨的馬已經口吐白沫，倒在地上了。
“你以後不用騎馬了！”
李湛忍不住抽了這貨一鞭。
多好的一匹馬，就這樣被這家夥騎廢了。
“不用騎馬，俺怎麼殺敵？”
彭豹一臉委屈。
“還不快去追，要是李堅跑了，我扒了你的皮。”
李堅看見口吐白沫的馬兒，就氣不打一次來。
別看他擁有十萬鐵騎，但對於他來說沒一匹馬都是寶貝疙瘩。
“唐子儀，速速整頓齊軍兵馬，收攏潰兵。”
李湛懶得去追李堅。
有楊翦去追足夠了。
雖然李堅和高吉的親衛都是騎馬，但他們的騎術哪裏比得上代州騎兵？
“喏！”
唐子儀興奮的退了下去。
這可是六萬齊軍精銳。
雖然是軍紀鬆散的齊軍，但隻要好好訓練一番，絕對能成為六萬精兵。
唐子儀並不嫌棄步兵，騎兵雖然好，但沒有步兵的協助，也不行。
特別是這個時代，到處都是堅城，攻城這種事還是要有步兵來。
騎兵的主場是長途奔襲，不是攻城拔寨。
攻城拔寨，基本上是用人命去填，騎兵損失掉，那也太可惜了。
直到天亮，唐子儀才收攏五萬餘齊軍士兵。
而李堅和高吉也被楊翦生擒，押到李湛麵前。
“老九，你還不放了本王。”
一看見李湛，狼狽如喪家之犬的李堅頓時忍不住怒喝。
李堅儼然將李湛當成了當初那個任人欺淩、唯唯諾諾的老九。
“把他嘴堵上！”
李湛好不容易瞇一會兒，被李堅吵醒，頓時惱火的道。
“本王是你兄長，你想幹什麼？”
李堅拚命的掙紮，可沒用。
李湛理都懶的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