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呂先生，天人之後，還有修行境界嗎？”


    麵對聞潮生的好奇詢問，呂知命調(diào)侃道：


    “反正接觸不到，問那麼多作甚？”


    聞潮生撓了撓頭，有些不甘心，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還望呂先生為我解惑，雖誠如先生所說，這些東西我這樣的凡人這輩子是接觸不到了，姑且算是聽個樂子。”


    呂知命飲了一口茶，將口中的茶葉吐到了一旁的枇杷樹下，緩聲道：


    “世間天人境的高手極少極少，九成九都在四國的修行聖地中，對於這些人而言，人間事幾乎無法再讓他們動心動念，全都蟄伏於道蘊(yùn)深厚之地，細(xì)細(xì)品悟自然宇宙之宏偉，企圖讓自己的修為更進(jìn)一步。”


    “劍閣裏的那些老天人曾隱晦提及過一些，在天人境後，還有【惑我】與【自在】，也有陳朝佛國的人將【自在】稱之為【如來】，不過那些人個個練武練的神神叨叨，口中的話也未必能當(dāng)真。”


    “至於如何感知對方的境界，這就全憑經(jīng)驗(yàn)與直覺了。”


    “日後你接觸的多了，不需要與人動手，也能大致感知對方境界相較之你自己如何。”


    聞潮生暗暗將今日所聊之事全都記在了心裏，他一口仰頭飲下了杯中的熱茶，準(zhǔn)備去繼續(xù)劈柴。


    今日他進(jìn)度不錯，下午時間應(yīng)該充足，總算可以拿著阿水給他的地址去求證關(guān)於信件的事。


    走了沒幾步，他忽又想到了一個問題，轉(zhuǎn)頭對呂知命問道：


    “呂先生，我還有一個問題……您如今是何等境界？”


    這個問題對於聞潮生來說的確很重要，二人皆無丹海，所以呂知命能修到的境界，他聞潮生也應(yīng)該能行。


    麵對他的疑問，坐在原地的呂知命微微搖頭。


    “我自己也不知。”


    聞潮生張了張嘴，有什麼想問，但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。


    他知道，無論是呂知命故意隱瞞還是真的不知道，他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

    劈完了剩下的柴，聞潮生周身已經(jīng)被汗水浸濕，他去後院兒燒了一盆熱水，洗了個熱水澡後，換上新衣服，拿上阿水寫給他的地址，離開了呂知命的宅子，一路前往了縣城西的白桑街。


    他邊走邊問，根據(jù)住在附近的路人指引，最終來到了阿水給他的第一個地址處。


    剛到門口，他便看見這處宅子大門上全是潮爛的痕跡，牆頭堆砌的雪無人清理，他敲了敲門，又唿了幾聲，但裏頭完全無人迴應(yīng)。


    無奈，聞潮生又去了第二處阿水給予的地址，這迴裏麵雖有人住，但住戶早已經(jīng)不是阿水所說的崔氏，根據(jù)那裏的主人講述，這間房屋已經(jīng)換了兩任新主，上一任的房主姓崖，他根本不認(rèn)識什麼崔氏。


    聞潮生在那裏吃了癟，依舊是一無所獲，望著遠(yuǎn)方已經(jīng)漸漸消熄的殘陽，他猶豫了片刻，還是決定去第三處看看。


    反正第三間宅子距離他這裏也不算太遠(yuǎn)，索性一並查了。


    天上飄起了小雪，風(fēng)不大，聞潮生裹著自己的雙臂，很快便趕到了目的地，也懶得去觀察到底有無人住，直接握住門環(huán)敲了敲。


    咚咚——


    咚咚咚——


    聞潮生一連敲了好幾次，始終無人前來開門，聞潮生心想這家該是也沒人住，於是轉(zhuǎn)身就要準(zhǔn)備返迴去買酒，不曾想剛走兩步，對麵那家人的大門竟然開了，一名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端著一盆水，也不管聞潮生站在不遠(yuǎn)處，直接手臂一抖，水便如天女散花般灑向了麵前的巷子中。


    聞潮生急忙躲開，而後對著那中年女人道：


    “你倒是看著點(diǎn)兒人啊！”


    中年女人刻薄地瞟了他一眼，冷笑道：


    “你自己不長眼睛？”


    “我以前可從沒見在這條巷子裏見過你，怎麼，你又是哪家遊手好閑的二流子，大晚上的往這裏鑽，想偷東西啊？”


    “再不走，我可報官了啊！”


    聞潮生被她一頓輸出，但並沒有與她對罵，拿出了阿水給他的那張紙，對著女人道：


    “你先別報官，我跟你打聽個事兒……你對麵那家人是不是姓王，叫王坤？”


    中年女人本以為聞潮生是哪家人養(yǎng)的遊手好閑的二代，準(zhǔn)備過來偷東西，此刻聽聞潮生這麼一講，嘴裏發(fā)出了‘咦’的一聲，眉目間的厭棄漸漸變成了好奇，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聞潮生，道：


    “你又是誰？”


    聞潮生眼睛一閃，迴答道：


    “你不認(rèn)識我，我以前不是苦海縣的人，才搬過來不久，來找王坤，是因?yàn)橛腥税萃形医o他帶話。”


    中年女人表情帶著警惕，繼續(xù)問道：


    “誰委托你的？”


    聞潮生猶豫了片刻，迴答道：


    “一個年輕人。”


    “我收了人家的錢，具體事情要保密。”


    “都是賺點(diǎn)辛苦費(fèi)，體諒一下。”


    見他這麼說，原本刻薄的中年女人居然緩和了下來，沒先前那般咄咄逼人了。


    “他不在那邊兒住很久了。”


    聞潮生追問道：


    “那他去了哪兒？”


    中年女人瞟了聞潮生一眼，轉(zhuǎn)身迴了房。


    “等著。”


    她撂下一句話，沒過多久，院子裏便隱隱傳來了女人的聲音：


    “老王，外頭有個年輕人，找你的。”


    很快，一名還在整理衣衫的男人跑了出來，這人臉上坑坑窪窪全是痘印，鬢邊染了一大片白，臉上掛著意外和一抹緊張。


    “你是王坤？”


    聞潮生不確定地詢問了他一句，後者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


    “對，我是王坤，這家宅子的主人。”


    “你找我什麼事？”


    聞潮生盯著他的眼睛，直入主題：


    “你的兒子王業(yè)是不是十七年前從軍去了？”


    提到了自己的兒子，王坤先是怔住了一下，隨後他上前一把抓住了聞潮生，情緒略有些激動地問道：


    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

    “王業(yè)他，他……”


    聞潮生被他晃得頭暈，忙掙脫開來，和他保持了距離。


    “王坤，你先別急，你兒子沒什麼事。”


    為了穩(wěn)住王坤，他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，雖然胸口帶著一點(diǎn)心虛，但眼神跟語氣甚是堅(jiān)定。


    王坤聞言，這才略微安定了些，慢慢拍著自己的胸脯，喘道：


    “沒事就好，沒事就好……嚇我一跳，老天爺。”


    聞潮生頭稍微偏了偏，認(rèn)真觀察著王坤的麵部表情，嘴上說道：


    “這些年，你應(yīng)該收到了你兒子王業(yè)寄迴來的信吧？”


    ps：一更獸進(jìn)化，二更獸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