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晨曦擦過窗欞，葉芊芊伸了個懶腰，肌肉線條流暢如絲綢滑過肩頸。小青蛇倦怠地盤在枕頭，眼皮半合——昨夜的夜遊顯然耗費了它不少精力。
五天了。整整五天的晨跑與夜訓，仿佛一場無聲的約定。葉芊芊指尖輕碰牆壁，推力減了三分，牆灰卻還是應聲而落——指甲斷了一小塊，微痛中帶著滿足。
"身體素質確實好多了。"她低笑，拇指擦過手臂，昔日柔軟的肌膚下蹦出結實的小塊肌肉。
錢包躺在桌角，幹癟得像一張被風幹的樹葉。葉芊芊撥開幾枚硬幣，金屬碰撞聲清脆如雨滴敲打錫盤——算了算，也就夠再吃兩天的紅魚幹。
"得想個法子賺錢......"她咬著筆蓋，筆桿輕敲本子，像譜寫無聲的樂章。昨夜夢中，有個聲音若有若無，現在突然清晰起來。
窗外一隻鳥落在電線上，羽毛被風吹得七零八落。葉芊芊眼睛一亮，筆尖戳破了紙頁。
"對戰廣場！"
陽光灼烤著對戰廣場的石板，熱浪如有形之物扭曲了遠處的空氣。葉芊芊撐開一把深藍色遮陽傘，傘麵在風中微微顫抖，像隻欲飛的蝴蝶。
"接單啦！打敗流風大學禦獸師！每場兩百元！"她高聲喊著，嗓音穿透了廣場紛雜的喧鬧。小青蛇盤在她肩頭，盡責地吐著信子，給路人來個友好問候。
"場地費一百。"她補了一句，小臂肌肉繃緊又放鬆——心跳比預想得快。
一個穿著時髦的少年停下了腳步，他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，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，襯得整個人氣質超然。
"流風大學的？"他問話時嘴角微微挑起，眼神裏藏著探究與傲氣。
葉芊芊點頭，帽簷下眸光閃動。"想試試？"
雲澈——這是他的名字，在遞給葉芊芊三百元時隨口說的。腕間的玉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，像風鈴被輕輕撥弄。
對戰場地上，陽光烤得沙礫發燙。葉芊芊赤腳踩上去，腳底傳來的灼熱感讓她微微皺眉，又很快舒展——五天訓練的成果，這點疼算什麼？
"女士優先。"雲澈俯身行了個花哨的禮，手心卻捏出一滴細汗，浸入袖口深處。
小青蛇從葉芊芊頸間滑下，輕盈落地，鱗片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。它昂首吐信，眼神中是與體型不相稱的驕傲。
"就...這？"雲澈挑眉，指尖輕撚召喚卡，卡麵閃過一絲銀光。"出來吧，風火獅！"
一頭體型龐大的橘紅色獅子憑空出現，鬃毛飄揚如火焰，卻隻是站在那兒，目光呆滯——仿佛魂靈被抽離了軀殼。
周圍的人群漸漸圍攏，竊竊私語聲如潮水湧來。
"這小蛇怎麼打？"
"那是葉芊芊！聽說她......"
風起，吹散了後半句話。
葉芊芊眼中閃過一絲輕蔑，伸手一指。"小青蛇，上！"
小青蛇如離弦之箭，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青色的殘影。風火獅依舊呆立，眼珠子轉也不轉——直到小青蛇騰空而起，狠狠撞向它的腦袋。
"砰——"
悶響過後，風火獅踉蹌後退幾步，眼神依舊木然。場邊有人笑出了聲，有人搖頭，更多人困惑地看著雲澈。
"......不對勁。"葉芊芊瞇起眼，小青蛇則警覺地拉開距離，身形盤曲如彈簧。
一滴汗珠順著雲澈額角滑落，打在召喚卡上，宛如催化劑。
"吼——！"
風火獅突然昂首長嘯，橘紅色的鬃毛化作實質的火焰，熊熊燃燒起來。眼神由呆滯轉為兇狠，身形也膨脹了一圈，爪子在地麵劃出深深的溝壑。
"燃火狀態！"雲澈低喝一聲，鏡片反射的光芒遮掩了他眼中的興奮。"烈焰衝鋒！"
風火獅如炮彈般彈射而出，所過之處，地麵被烤出一道焦黑的痕跡。
葉芊芊瞳孔微縮，嘴角卻勾起一絲微笑。"躲開，纏鬥！"
小青蛇身形如水，柔軟地避開衝鋒，貼地遊走，每一次風火獅撲殺，它總是差之毫厘卻又恰好躲過——像是早已預知對手動向。
"唿啦——"
獅子噴出一口火焰，小青蛇竟從火舌中穿梭而過，身影模糊成青黑色的殘影，纏繞著風火獅的四肢，越收越緊。
"哢嚓——"風火獅掙紮間，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。
"這是什麼戰術？"雲澈急得額頭青筋暴起，眼鏡滑到鼻尖卻無暇推迴。
圍觀人群中響起陣陣驚歎，不少人舉起手機，記錄這場令人匪夷所思的對決。
十五分鍾。
風火獅喘息聲如風箱，火焰鬃毛暗淡下來，眼中兇光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疲憊與迷茫。小青蛇則依舊靈動，冰涼的鱗片甚至還帶著晨露般的光澤。
"認輸嗎？"葉芊芊聲音輕柔，卻如一把刀插進雲澈心裏。
"......"雲澈深吸一口氣，汗水順著臉頰滑落，打濕了領口。"認輸。"
雷鳴般的掌聲在廣場上炸開。葉芊芊微微欠身，小青蛇則驕傲地昂起頭，繞著風火獅走了一圈後，輕盈地迴到她肩頭。
"你的風火獅很不錯。"葉芊芊走向雲澈，目光坦然。"隻是覺醒了特殊狀態——燃火——卻不會控製。"
雲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"你怎麼知道......"
葉芊芊指尖輕撫小青蛇的頭，後者吐著信子，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。"你看，每種異獸都有其秘密，關鍵是如何發掘。"
正說著，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女子穿過人群走來。她腳步匆匆卻不顯慌亂，尖細的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，指甲塗著鮮豔的紅色，在陽光下如一團小小的火焰。
"葉小姐？打擾一下。"她微笑著遞出一張燙金名片。"旦紫，dm公司經理。冒昧打擾，我們公司即將舉辦''dm覺醒杯''異獸對戰比賽，想邀請你參加。"
葉芊芊接過名片，紙麵光滑如絲綢，燙金字體反射著陽光，刺得她微微瞇眼。"比賽？"
旦紫點頭，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。"獎金豐厚，冠軍五十萬，外加一枚珍稀禦獸蛋。"
"五十萬？"葉芊芊喉結滾動，心跳驟然加速。
小青蛇豎起身子，眼睛閃閃發亮，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堆金燦燦的獎金。
"詳情都在這裏。"旦紫遞出一本精美的小冊子。"期待葉小姐的精彩表現。"
轉身離去時，旦紫的高跟鞋在石板上留下一串清脆的聲響，餘音嫋嫋不絕於耳。
葉芊芊翻開小冊子，眼睛掃過一行行小字，心跳越來越快——五十萬啊，解決溫飽綽綽有餘，還能給小青蛇買最好的食物，添置訓練器材......
"葉小姐，我有個提議。"雲澈突然開口，聲音裏的傲氣少了幾分。"做我的陪練怎麼樣？時薪兩千，可以免費使用我家的訓練館。"
葉芊芊抬頭，對上雲澈誠懇的目光。
"你家有私人訓練館？"她眉梢微抬，隱約露出些許訝異。
一陣風吹過廣場，揚起一片塵土。小青蛇扭頭避過，眼睛裏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。
"不止是訓練館......"雲澈話音未落，風起，卷走了後半句。
葉芊芊抿唇思考，手指無意識地輕撫著小青蛇的鱗片。
兩千一小時......訓練館......dm覺醒杯......
陽光漸斜，在地麵投下長長的影子。葉芊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，眼中閃爍著算計與期待交織的光芒。
"你什麼時候開始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