骷髏山。
這骷髏山不說物產豐富,但也是大小山貨皆有,山間穀地之中也有大小溪流穿過,有些平整的山腰也出現了不少梯田,由此也形成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村落。
總的來說,生活其中的山民不說生活多麼富足,但也過得去。
閑暇時期,村中的小童也會纏著老人講述這大山裏的故事。
那麼這大山最為流傳的,還是這山中有一對神仙夫妻的故事,故事中的神仙夫妻在幼小時便被一位老神仙收為徒弟,不知修煉了多少年月,經曆了多少磨難,最終才修成了正果!
成就正果之後這對神仙夫妻也十分樂於幫助這山裏的凡人,有獵人在山間受了傷隻需虔誠祈禱,他們便會出現幫獵人救治傷勢;
有外來的旅者,在這山中迷失道路時,隻需虔誠祈禱,他們就會派來靈禽珍獸帶領旅者走出這大山;
若是天時不好,穀地的農戶遇到了旱災、水禍入了荒年,這對神仙夫妻也會招來風雨,調節地利,幫眾生度過大災……
可如今這對神仙夫妻去了哪裏呢?
至於每每孩童問起這個問題時。
老人總會帶著幾分悲天憫人的神情說到:
“那對神仙夫妻為了正壓一個絕世魔頭,拚上了性命,將那魔頭封死在了一個叫白骨洞的地方!從此,山民們再也沒見過他們的身影……”
由此,白骨洞在山民口中變成了能止小兒啼哭的代名詞!
一代又一代山民口耳相傳,這白骨洞變成了這大山深處最神秘兇險的地方!
這白骨洞究竟有沒有封印魔頭,陸塵不知道。
剛一接近這白骨洞,一陣陣黑霧伴隨著惡臭,差點熏得陸塵和雲中子睜不開眼睛,甚至連連運起仙光阻擋這惡臭也是收效甚微!
這惡臭夾雜著腐敗、頹廢、絕望等各種直擊神魂之上的衰敗!完全不是一般仙法可以阻擋的!
陸塵想了想,拿出兩張戲曲造型的麵具,遞給了雲中子一張:
“雲中子道友,這仿製上古後天靈寶名叫‘戲麵’,效果是防禦一切準聖以下等級的毒氣、幻術,或許能防範一二!”
雲中子接過一看,這麵具在那天的貨架上也見到過,在下品後天靈寶中都是比較低端的一類,當時並不覺得驚奇,現在看來,再無用的靈寶,也有其獨到之處啊!
陸塵和雲中子一戴上麵具,頓時感覺鼻腔中空氣一清!
瞬間好受了許多!
一入這白骨洞,第一感覺便是,這洞府不像個煉氣士駐地,倒像是個魔窟!
不說打坐的靜室、修煉功法的廣場、培養靈植的靈田、煉製丹藥的丹房等一個也無;
連帶最基本的,像是凡人屋子那樣用於休息的臥室也務有;
有的隻是縱橫各處的大小山洞,而在這些山洞之中,具是一具具早已化為幹屍的遺骸,若仔細看的話,這些遺骸的胸口皆有一個大洞,且死狀淒慘,顯然是身前便被馬元挖了心髒!
陸塵和雲中子繼續尋找著;
一個石洞接著一個石洞、一具遺骸接著一具遺骸;
這裏簡直就是個亂葬崗!
要不是很確定馬元的神魂氣息,確實在這洞府中,他們都要以為是不是找錯了地方!
終於,在這白骨洞的深處。
那彌漫在石洞中的,惡臭的黑霧逐漸開始消失;
走到最深處,陸塵隻覺得眼前一空,一個廣大的石室出現在麵前!與外界不同地是,這裏既然透著陣陣清香,‘戲麵’對於對煉氣士沒有傷害的氣體,並不會完全隔絕。
陸塵拿下了‘戲麵’,查看了起來。
“就是這裏嗎?”雲中子說著,也拿下了‘戲麵’,看向了石室之中。
一具冰玉床上躺著一具幹屍,而那馬元拉著著幹屍的手掌倒在了床邊,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氣息……
陸塵走上前去,先是眼中仙光一閃,接著他便俯下身子,兩指搭在馬元的脖頸處:
“魂飛魄散了。”
“無論是殘存的識海,還是肉體、骨骼中都沒有殘魂存留……”
雲中子也走上前來,他手中閃著仙光:“這是我剛剛從那些遺骸中,收集到的殘存記憶和一些強烈的執念……”
雖然陸塵的【靈寶視角】同樣接收了不少馬元的記憶,但時間還是太短;
並且那馬元從未帶著‘噬魂刀’進入過這個房間;
所以陸塵也不敢說完全知道這馬元癲狂的行為後真正的原因。
陸塵想了想對著馬元的屍體一點!
一股青色的仙光瞬時籠罩了整個馬元,慢慢的青光化作繁星點點,如螢火蟲一般飛舞升騰了起來,最終這些青光徹底離開馬元,匯聚到了陸塵手中,這是馬元殘留的記憶。
陸塵看著雲中子手中的仙光,也將自己手中的青光融合了進去。
從屍體上收集到的記憶都是破碎的,如此結合起來觀看,或許才能看到事情的一絲真相!
憤怒、恐懼、求饒……各種臨死前的場景出現在陸塵的記憶中,接著便是馬元那些癲狂的言語……
良久。
陸塵和雲中子都從這記憶碎片中醒來。
原本馬元和他師妹白氏,雖然出自旁門左道,一開始的行事還算正派,甚至有不少幫助凡人的行為;
雖然馬元與煉氣士爭奪也有挖心的行為,但也僅限於此了,並未出現什麼濫殺之行,石室外的那些遺骸也大都是這些敵對煉氣士的;
可這一切都在一夜之間改變了!
陸塵看了看這兩具幹屍:“這馬元的師妹走火入魔,神魂潰散!全靠這馬元的仙法和‘白骨法’可造心髒的特性維持!”
“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!”
“他不是第一次用他那鬼手為他的師妹創造心髒了……”
“……他每為他師妹造一個心髒,他師妹就勉強能再維持一段時間!可他師妹總是不能成功複活,以至於每失敗一次,她的神魂都要再破碎一次……”
“如此惡性循環下,這馬元……”
陸塵沒有說下去,但事實很明白,馬元也知道自己的師妹已經無法挽迴了,但他就是不願意相信罷了!
雲中子想了想‘子件’中對馬元‘白骨法’的信息說到:
“他的師妹每裝入一個心髒都失敗的原因……恐怕就是接受心髒需要一個完整的元神!”
“如此來說,他從一開始就知道,他的做法是不可能成功的!”
“但,也許是功法原原因,他的師妹每次都能短暫的蘇醒……”
陸塵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一場注定失敗的、無盡的虛妄啊……
陸塵和雲中子離開了白骨洞,身後的白骨洞中隱隱閃爍著火焰的光芒!
或許唯有火焰能淨化這洞府中的一些罪惡吧……
餘下的幾天時間內。
居住在這骷髏山的山民,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腐敗的,夾雜著焦糊的氣味……
直到第五天。
一場巨大的,夾雜著雷電的暴雨,整整衝刷了這骷髏山一天一夜,才將這股氣味徹底衝刷幹淨,山間鳥語花香之感再次迴歸。
山村還是那些山村,山民或許一代又一代的會繼續講述那對‘神仙夫妻’的故事……
此時。
白骨洞中。
火焰似乎燃盡了一切。
但,凡事都有例外!那洞府深處的冰玉床上,孤零零的躺著一具潔白如玉的、不帶一絲血肉的骷髏。
忽地,這骷髏眼中燃起了一絲絲青色的光芒,接著似是有些茫然的做了起來……
骷髏看了看自己的雙手;
接著眼中光芒跳動,如同第一次降臨世間的孩童一般,好奇的打量著石室中的一切;
她歪歪扭扭的站起了身子,興許是因為體態修長,她打了幾個踉蹌才勉強站穩;
張了張嘴,可惜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不過她並沒有氣餒,隻是愈發好奇的、堅定的向著這石時外走去。
若是有人能看到她的背後的話,或許他還能隱約看見她那脊柱上的四個古樸的文字。
也不知這骷髏從何而來,也不知這骷髏要到何處去。
山民中慢慢流傳出了一則鬼故事:
山中出現了一隻靈鬼,形如骷髏,常在夜間出沒,若是遇到也不必太過害怕,隻要扔下一些野果、燒餅,它就能放過你。
不過最特別的還是這骷髏靈鬼的背部,赫然寫著‘白骨夫人’四個大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