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年,七月二十四,未時
逍遙派·演武場
夕陽斜落,光輝映照在逍遙派的演武場上,金色的光影在青石地麵上交錯,微風輕拂,卷起地上的些許塵土。
演武場中央,兩道身影對峙而立,一人雄壯如山,氣勢沉穩如嶽;一人身姿修長,手中長槍寒光閃爍,槍尖微顫,隱隱透著雷霆之勢。
正是許褚與巴萬。
許褚雙錘負後,雙足微分,虎目炯炯,盯著眼前的對手,咧嘴笑道:“巴萬啊,練槍的?來,讓老子瞧瞧你這身手,莫要讓老子失望。”
巴萬握緊長槍,槍身微微顫動,發出輕微的嗡鳴聲,顯然已與持槍之人心意相通。他深吸一口氣,腳下一錯,身形一動如風,手中長槍便如靈蛇探穴,直刺許褚胸口。
這一槍快、準、狠,槍鋒破風而來,寒光乍現。
許褚眼中精光一閃,腳步一挪,側身避開,左錘抬起橫檔,槍尖點在錘麵之上,發出一聲清脆的震鳴。巴萬卻不戀戰,槍鋒一震,竟順著力道迴撤,槍身旋轉,下一瞬猛然下劈,直取許褚肩膀。
“好!”
許褚喝了一聲,竟不躲不閃,右錘猛地抬起,生生迎上槍身,一股巨力自錘麵爆發,震得巴萬雙臂發麻,腳下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。
但他並未停頓,反而借力旋身,槍身橫掃,破風聲唿嘯,宛若山林風嘯,卷起四周飛塵。許褚哈哈一笑,猛地掄起雙錘,正麵迎擊!
“砰——!”
槍錘交擊,爆發出一聲悶響,巴萬腳下青石地麵一震,槍勢被阻,許褚卻隻是微微晃了一下,眼中露出幾分讚許:“有幾分力道!可惜,還不夠!”
話音未落,他忽然向前一步,身形如猛虎撲山,雙錘齊落,直壓巴萬。巴萬雙目微凝,知道正麵硬接絕非明智之舉,槍身微抬,腳步一錯,竟順勢借力倒翻而出,雙足在地上一點,身形騰空,宛若蒼鷹振翅,待到落地之時,槍勢已然蓄滿,隨即猛然一槍遞出——
這一槍,如雷霆貫耳,槍芒吞吐不定,直指許褚胸膛!
許褚見狀,不驚反笑,沉喝一聲,腳下一踏,竟以雙錘齊出,疾速旋轉,如風車般卷向槍芒!
“轟!”
氣浪四散,二人身形皆是一震,雙雙後退。
片刻的沉寂後,許褚收錘站定,咧嘴一笑:“小子,槍法有些意思,比想象中更有勁道!”
巴萬喘了口氣,擦去額頭汗水,眼中卻滿是興奮:“許褚兄弟好本事,果然名不虛傳!”
場中塵土未散,氣息仍在迴蕩。
巴萬與許褚這一戰,引得場邊觀戰的逍遙派弟子興奮不已,紛紛鼓掌叫好。許褚收起雙錘,咧嘴一笑,活動了一下肩膀,氣息平穩如初,顯然並未真正盡全力。
站在一旁的無憂、無慮二人對視一眼,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。無憂微微一笑,踏前一步,向許褚拱手道:“許兄,方才一戰,讓我們也看得手癢,不知可否讓我們兄弟二人聯手與你切磋一場?”
許褚一愣,隨即哈哈大笑:“哦?你們兄弟倆一同上場?這可是要以多欺少啊。”
無慮聞言,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許兄,我們兄弟練有一套合擊之術,講究陰陽交替,攻守兼備。若僅憑單人出手,威力難以盡展,若能聯手,方能見得其中精妙。”
許褚聞言哈哈大笑,豪氣揮動雙錘,道:“好!既然如此,就別廢話了!一起來,讓我見識見識逍遙派的武學!”
無憂、無慮聞言,眼中皆閃過一抹訝異,旋即相視一笑。無憂朗聲道:“許兄果然目光如炬,既然如此,我們便不客氣了。”
兩人緩緩拔出長劍,劍身映照著夕陽餘暉,泛起一抹淡淡的寒光。二人腳步錯落,無憂持劍而立,氣息沉穩,宛如屹立不動的磐石;無慮則輕輕一晃,身形如柳絮隨風,氣息輕盈靈動。
許褚瞇起眼,沉聲問道:“聽說你們這套劍術,陰陽交替,可攻可守,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?”
無慮笑道:“許兄小心了。”
話音未落,兩人身形驟然一分,無憂氣勢陡然暴漲,腳步沉穩,劍鋒直取許褚胸膛,正麵進攻,鋒銳淩厲,而無慮則如影隨形,身形飄忽,手中長劍不疾不徐,遊弋在側,仿佛隨時準備給予最致命的一擊。
許褚眼中精光一閃,猛然揮動雙錘,一錘正擋無憂劍勢,震得空氣一顫,劍錘相擊,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。而另一錘猛然橫掃,直取無慮,但無慮身形一側,如幽風掠影,輕巧避開,劍鋒翻轉,反向許褚脅下刺去。
許褚低吼一聲,橫肘封擋,同時踏步旋身,雙錘交錯,帶起狂猛勁風,將二人一同逼退。
無憂、無慮不慌不忙,雙劍交錯,身形如流雲交替,劍影翻騰不定,忽而剛猛,忽而柔和。無憂穩守正攻,無慮遊走暗襲,二人氣息時而剛烈如火,時而柔和如水,陰陽相生相克,攻守相濟。
許褚越戰越是興奮,豪笑道:“有點意思!再來!”
無憂與無慮相視一眼,突然調轉攻勢,二人氣息一變——這一次,無慮主攻,無憂暗伏,陰陽逆轉,劍勢詭譎變幻,讓許褚一時間難以捉摸破綻。
許褚瞇眼,戰意昂揚,忽然沉喝一聲,腳下一踏,猛然欺身而進,雙錘如雷,直取二人核心——
一場更激烈的戰鬥,在夕陽之下拉開帷幕。
許褚猛然發力,身形如山崩般壓來,雙錘揮舞,帶起狂猛的風勢,竟是以最直接的方式碾壓而來!
無慮見勢不妙,腳尖一點,迅速後撤,而無憂則在瞬間調整劍勢,以最巧妙的角度迎上許褚的攻勢。黑白雙劍流轉如龍蛇,在許褚厚重的錘影中遊走,尋找破綻。
“砰!”一聲巨響,許褚一錘落下,地麵震顫,塵土飛揚,無慮剛剛撤退之處竟被砸出一個小坑!
“好家夥!”無慮暗驚,雙眼緊盯許褚的動作。
這時,無憂的劍光已然到了許褚胸口前,劍勢如水,綿延不絕,卻又暗藏殺機。許褚咧嘴一笑,不退反進,竟用肩膀硬扛這一劍,同時揮動左錘,橫掃無憂腰間!
“嘭!”無憂眼疾手快,劍鋒一轉,借力後躍,堪堪避過了這一擊。
無慮趁機繞後,劍刃劃出一道弧光,直取許褚後背!
許褚眼角餘光瞥見,戰意沸騰,猛然踏地,整個人像座移動的鐵塔,生生扭身迎上,無慮的劍剛要刺入,卻被許褚一記重錘砸向劍脊,竟是震得虎口發麻,長劍一時脫手而出!
“嘖!”無慮暗罵,急忙翻身後撤。
無憂見狀,立刻提劍迎上,劍勢陡然收斂,轉守為攻,試圖掩護無慮重整氣息。
可許褚怎會放過這個機會?他大喝一聲,雙錘交錯,如驚雷炸響,強橫的氣勢瞬間逼近兩人!
無憂無慮皆是一驚,雙劍齊出,卻被許褚狂風般的攻勢壓製得步步後退!
許褚攻勢如暴雨,逼得兩人不斷變換劍勢,合擊之術雖巧妙無雙,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,卻顯得有些吃力。
無慮一個閃身,試圖繞到許褚側翼,突然間,許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,猛然變招,左錘猛然下砸,直取無慮落腳之處!
無慮大驚,倉促間騰空躲避,卻不料許褚的右錘已經橫掃而至——
“砰!”
無慮被這股巨力震得橫飛而出,在空中翻了數圈,方才穩穩落地,單膝跪地,嘴角溢出一絲血跡,顯然受了不小的衝擊。
無憂見狀,臉色一變,立刻擋在無慮身前,劍鋒一抖,擺出防守架勢,警惕地盯著許褚。
然而,許褚卻收起了雙錘,哈哈大笑道:“不錯!不錯!這劍術確實精妙,不過你們還差點火候!”
無慮喘了口氣,站起身來,苦笑道:“許兄,你這力氣未免也太……太嚇人了。”
無憂收劍入鞘,無奈歎道:“遇到你這種剛猛如山的打法,我們的陰陽劍術確實很難發揮。”
許褚哈哈一笑,拍了拍兩人的肩膀,笑道:“別氣餒!若是尋常對手,恐怕早被你們玩得團團轉了。我許褚皮糙肉厚,力大勢沉,你們要對付我,得另尋巧法才行。”
無慮搖頭失笑,無憂亦露出欽佩的神色:“受教了。”
這時,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,嬴無塵帶著任瀟瀟、贏丹一行人,緩緩走入演武場。
嬴無塵見場中氣氛熱烈,微微一笑,朗聲道:“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。”
許褚轉頭,見到嬴無塵身後的幾人,頓時咧嘴一笑:“無塵兄,你這迴家一趟,怎麼找了一群高手過來?”
嬴無塵笑道:“給你引薦幾位親人。”
許褚聞言,頓時眼睛一亮,掃視眾人,豪氣笑道:“好啊!無塵兄的家人,肯定也都是厲害人物!有機會,咱們切磋一場!”
贏舞微微一笑道:“有意思,若是你這鐵錘夠硬,咱們倒是不介意陪你玩玩。”
許褚眼神一亮:“好!就這麼說定了!”
嬴無塵輕歎一聲,搖頭笑道:“我說許仲康,你是來遊曆江湖,還是來找人打架的?”
許褚哈哈大笑,眾人皆露出笑意,演武場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