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虹舔舔嘴唇，她本來就不善言辭，現在又出了成績被換這樣的事情，更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

    陳青也知道自己姐姐是什麼性格，打心裏看不上，表麵卻仍然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：“姐姐是不是考得超級好!快跟我說說吧！”


    陳虹搖搖頭：“我成績出錯了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意思？考砸了嗎？”陳青皺了皺眉。


    真是個廢物，本來還以為她成績穩定，到時候能調換給自己，沒想到遇到大考，連成績都不行了。


    “不是她考砸了，隻是有人換了她的成績。”童瑤悠悠開口。


    她差點也以為是陳青換了成績，沒想到她都還沒來得及動手。


    「這就是學霸嗎？一個高考成績那麼多人惦記」


    「我要有能力，我也希望給我兒子換個高分」


    「換了別人成績進去的又能怎麼樣？能不能畢業都不一定」


    「能調換高考成績的，應該運作一下就能畢業」


    「有這能力，幹嘛非得去偷別人成績!」


    「可能是好麵子吧......」


    「不兒，可是這違法吧」


    陳青聽到童瑤的聲音，腦袋僵硬地轉了過來：“姐姐，你怎麼知道童大師的，你不是從來不刷鬥音的嗎？”


    陳虹推了推眼鏡，她隻是內向，又不是和社會脫節了，不知道妹妹這麼緊張幹什麼：“同學推薦的。”


    陳青氣急，想不到她姐還有這麼多管閑事的同學。


    不過現在她必須得和陳虹站到一起，把那個小偷揪出來，不然她去偷誰的成績!


    “那童大師，麻煩您幫我姐把那個小偷揪出來吧!”陳青一臉討好地看著童瑤，又裝作特別憂心的樣子搭著陳虹的肩膀：“姐姐辛辛苦苦讀書這麼多年，絕對不能便宜了別人!”


    “你有懷疑對象嗎？”童瑤托腮問。


    她觀陳虹麵相，早年小人圍繞，之後若能讀過坎坷，應當一生坦途。


    就是她周圍小人實在有點多，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她看清。


    陳虹舔舔嘴唇，說實在她能想到一大堆，但這樣說出來，閑得她疑心太重，於是隻好搖了搖頭。


    「這姑娘好老實啊，要我我就把不喜歡的人都說一遍」


    “好，那就從近親開始。”


    陳青臉色一變，有些尷尬，生怕童瑤提她。好在童瑤直接略過了她。


    “有你父母的照片嗎？”


    陳虹點頭，拿出之前的合照。


    童瑤端詳了一會，問了句：“你家隻有你和你妹妹兩個孩子？”


    陳虹眼鏡下的黑瞳閃過一絲詫異：“沒錯。”


    臥室外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音，陳父陳母提著大包小包迴來了。


    “青青、虹虹，爸媽迴來了!今天是不是出高考成績呀。”陳母親昵的聲音傳來。


    陳虹略帶抱歉地跟童瑤說：“可以等一會嗎？我爸媽比較講規矩，我得去打個招唿。”


    童瑤眼睛一眨：“沒事，帶我一塊。”


    陳青眼睜睜看著陳虹把手機揣進兜裏，還露出個攝像頭可以觀察，想阻止，但又想不出理由，隻好咬著手指，跟在陳虹後麵。


    “兩姐妹在房間裏查分嗎？考得怎麼樣？”陳母親昵地摸著陳青的腦袋，眼睛卻隻直勾勾地陳虹。


    「是我的錯覺嗎，總感覺媽媽對姐姐沒有對妹妹親近」


    「而且剛才進門也是先叫的妹妹!」


    「有點敏感了吧，人家妹妹活潑，要我是媽媽也會更喜歡她一點」


    陳母不知道網友對她的議論，隻是盯著陳虹，等她迴答。


    陳虹垂下眼眸，聲音低沉：“沒考好，我的成績可能被人換了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麼!”陳母大驚，趕緊看向陳青，隻見小女兒默不作聲點了點頭，一時呆愣。


    沒想到一旁的陳父比她反應更激烈：“什麼成績被換了!沒考好就是沒考好，讀了十八年書你就學成這樣？”


    “還在這裏推卸責任。怎麼，你是質疑我們國家高考的公正性嗎？”


    陳虹抿著嘴唇不說話，她的內向有很大原因就是來自這個父親。


    他總是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，還隻針對她一個人，所以她越來越不樂意在家裏說話。


    媽媽偏愛妹妹，當她是透明人；爸爸拿她當出氣筒，總是對她輸出各種爹味說教。


    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和別人的不太一樣。


    但是沒關係，她想好好讀書，總會逃離這個家。


    可是、可是，現在，她引以為傲的成績都被偷了!


    連網上不知真假的主播都願意相信，願意幫她，可她的爸爸卻不相信!


    陳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，她畢竟隻是個剛高中畢業的女孩。


    “對著兩個小偷有什麼好哭的。”童瑤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，將她即將崩潰的情緒拉出深淵，又給了她重重一擊。


    小偷？她的父母嗎？


    陳父眼神一厲，一把從陳虹兜裏搶過手機：“不準不要錢直播間？什麼東西!”


    陳父一把扯過陳虹的衣領，怒氣衝衝道：“讓你好好讀書，你每天看這種東西？你把爸媽的期待、對你的激勵放在哪裏!”


    “現在高考失利，不趕緊準備複讀，還敢看手機？當初就不該讓你媽買這個手機。”


    「我去，這大廈避風了吧!這是他親女兒嗎？」


    「有那種雞娃的父母是這樣的」


    「他說錯什麼了？我們做父母的辛辛苦苦賺錢養家，就想讓孩子好好讀書，考個好大學有什麼錯!」


    “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？”童瑤聽笑了：“她本來就沒考砸，成績被你偷換了，現在還敢裝作義正言辭得出來跳腳？你這臉皮真是厚得能去當擦馬桶的臭抹布了。”


    “果然，不是親生的就是不心疼。”


    陳立明聽到童謠的話，更是暴跳如雷：“你是什麼人!在這兒胡說什麼!”


    然而還不等他發泄完，陳母忽然一巴掌抓住了他的頭發：“是你!居然是你先換了她的成績!”


    “咱們明明說好換給青青的!你到底把她成績換給誰了!”


    “瘋婆子，外人的話你也信!”陳立明一把捂住她的嘴，不敢讓她再說。


    可惜他捂不到童瑤的嘴，隻聽她看熱鬧不嫌事大，小嘴一張就把他藏了多年的秘密倒了出來：“還能換給誰，他外麵的好兒子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