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袤的荒野上,天地一片煞白,一如袁紹的麵色。
他遍體生津,狠狠一夾馬腹。
坐騎吃痛,嘶鳴著奮力狂奔,蹄下黃沙飛濺。
身後,呂布騎著赤兔馬,風馳電掣般追來。
赤兔馬渾身似火炭般通紅,四蹄生風,仿若踏雲而來。
所過之處,沙塵被激起數丈高。
“哼,堂堂袁氏子弟,竟如喪家之犬般逃竄!”
呂布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,手中方天畫戟閃爍著寒光,在塵土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。
袁紹咬著牙,心中又驚又怒,迴首喊道:
“呂布,你不過是董卓的鷹犬,有何資格在此張狂!”
他話語雖強硬,可眼神中卻滿是恐懼,腳下催馬的動作愈發急促。
呂布手中方天畫戟猛地一揮,強悍氣勢直衝雲霄,仿若要將昏黃的天地劈開。
就在他即將追上袁紹,方天畫戟即將落下之時,一道寒光如流星般從斜刺裏射來。
“嗖!”一支利箭裹挾著勁風,直逼呂布咽喉。
呂布不愧是武藝精湛的飛將,千鈞一發之際。
他身形一閃,如鬼魅般輕巧地躲過了致命一箭。
利箭擦著他的鎧甲飛過,帶起一陣尖銳的唿嘯。
袁紹心中一喜,不禁狂笑起來,笑聲中帶著幾分僥幸與嘲諷:
“哈哈哈哈!堂堂飛將,就這點本事?”
一聲暴喝,如平地驚雷般在荒野中響起:
“呂布,休得張狂!”
隻見一員猛將騎著高頭大馬,縱橫馳騁趕來。
此人身材魁梧,麵如重棗,目若朗星,手中一柄戰刀寒光閃閃,正是顏良。
“河北義士顏良,前來助陣!”顏良的聲音雄渾有力,仿若洪鍾般在天地間迴蕩。
袁紹見顏良趕到,心中暗自慶幸。
他耗費重金培養死士、拉攏義士,終於在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。
顏良驅馬來到呂布麵前,馬蹄高高揚起,手中戰刀一橫,指向呂布,神色傲然:
“袁公乃是拯救天下的英雄,鼠輩休想傷他一根汗毛!”
呂布眼中閃過一絲不屑,將方天畫戟一橫,冷笑道:
“英雄?呂某平生最愛斬英雄首級!”
顏良毫不畏懼,手中戰刀微微顫動,再次大聲喊道:
“有我顏良在,定保袁公無虞!”
呂布目光如鷹隼般冷厲,打量著顏良,輕蔑地道:
“小卒,你也配與我為敵?”
顏良不甘示弱,大聲迴應:
“我名震河北,如何不配!”
呂布仰起頭,狂妄地大笑起來,笑聲在荒野中迴蕩,帶著無盡的輕蔑。
隨即,他猛地收住笑,以戟遙指向顏良:
“待我斬你,便知爾等虛名不堪一擊!”
“袁公先走,我來會會他!”顏良轉頭看向袁紹,大聲喊道。
袁紹見有顏良阻攔呂布,心中稍安。
他用力一拉韁繩,調轉馬頭,一邊逃走一邊喊道:
“盡快擺脫呂布,可到汜水關與我匯合!”
說罷,便打馬如飛,朝著遠方奔去。
顏良衝著袁紹離去的方向抱拳行禮,而後轉身,緊緊盯著呂布,眼中燃燒著熊熊鬥誌。
呂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不可一世地道:
“我觀袁紹不過一鼠輩耳,容他茍活一陣,且先斬你!”
“來戰!”顏良大喝一聲,催馬朝著呂布衝去,手中戰刀高高舉起,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。
呂布眼中閃過一絲輕蔑:“如此送死可非明智之舉,袁紹麾下有你這般莽夫,實乃他之不幸!”
說罷,他雙腿一夾馬腹,赤兔馬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顏良衝去。
呂布身披銀色戰甲,手舞方天畫戟,宛如戰神臨世,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霸氣。
顏良麵色凝重,緊握著手中戰刀。
盡管心中對呂布的勇猛有所忌憚,但為了護袁紹周全,他依然毫不退縮。
“受死!”呂布暴喝一聲,聲若雷霆,震得四周沙塵簌簌落下。
他手中方天畫戟已裹挾著千鈞之力,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,朝著顏良斬去。
一斬仿若開天辟地,強橫無匹。
所過之處,空氣被利刃撕裂,發出尖銳的唿嘯聲。
顏良心中大驚,趕忙舉刀格擋。
“鐺!”一聲巨響,恰似洪鍾鳴響,在曠野間迴蕩。
方天畫戟的力量太過強大,顏良隻覺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洶湧襲來。
他宛如遭受巍峨泰嶽鎮壓,整個人猛地一震,虎口瞬間裂開。
鮮血順著刀柄汩汩流下,手中戰刀也險些拿捏不住。
“插標賣首!”呂布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,眼中滿是不屑。
顏良心下駭然,從未見過如此勇猛之人,呂布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。
但他並未就此退縮,身為河北名將,他的骨子裏透著一股堅韌與不屈。
呂布氣血旺盛,宛如高懸天際的烈陽,散發著熾熱且強大的光芒,從氣勢上便將顏良死死壓製。
他的每一個動作、招式,都充滿了力量與霸氣,仿佛世間萬物都要在他的腳下臣服。
顏良深知,若僅憑自己一人,絕無可能抵擋呂布。
他咬了咬牙,果斷下令:“一起上!”
上百死士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,將呂布團團圍住。
這些死士皆是袁紹耗費重金培養,個個悍不畏死。
他們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,手中兵器閃爍著寒光,朝著呂布瘋狂襲去。
呂布絲毫不懼,仰頭大笑,笑聲中充滿了豪邁與自信。
“來得好!”他猛地揮動方天畫戟,在身前劃出一道嚴密的防禦圈。
戟刃閃爍著寒光,如同一輪銀色的圓月,將所有靠近的死士紛紛擋了迴去。
每一次揮動,都能帶起一陣血雨腥風,死士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。
呂布化作一尊不可戰勝的魔神,在敵陣中肆意屠戮。
宛如虎入羊群,輕鬆斬盡一切來犯之敵。
顏良趁著呂布與死士激戰之際,心中暗自盤算:
此時不走,更待何時!
他狠狠地一夾馬腹,戰馬嘶鳴一聲,朝著遠方狂奔而去。
呂布正殺得興起,眼角餘光瞥見顏良逃跑的身影,頓時怒從心頭起。
“想逃?沒那麼容易!”他大喝一聲,雙腿用力一夾赤兔馬。
赤兔馬長嘶一聲,風馳電掣般朝著顏良追去。
神駒四蹄生風,瞬間便將那些死士遠遠甩在身後。
呂布手中方天畫戟高高舉起,戟尖閃爍著寒光,直指顏良的後背。
仿佛要將他釘在廣袤的曠野之上。
“文兄,救我!”顏良心急如焚,大聲唿喊著,聲音在狂風中顯得有些沙啞。
前方一聲長嘯劃破長空:“讓我文醜,來會一會足下!”
一員猛將從斜刺裏殺出。
他身材魁梧,麵如鍋底,濃眉大眼,手持一桿長槍。
正是文醜。
他胯下的戰馬也是神駿非凡,奔跑起來如疾風驟雨,瞬間便來到了顏良身前。
呂布冷哼一聲,眼中滿是不屑:
“哼,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!你們河北雙雄,今日便在我戟下除名吧!”
說罷,他猛揮一下方天畫戟,戟刃在風沙中閃爍著寒光。
“狂妄!”文醜怒目圓睜,大聲嗬斥道。
呂布雙腿一夾馬肚,赤兔馬如離弦之箭般直衝向前。
手中方天畫戟高高舉起,大喝一聲:
“看戟!”
風聲中混著戟刃破空的銳利聲響,方天畫戟朝著文醜狠狠劈下,仿佛要將大地都劈開。
文醜心中一驚,忙竭盡全力用長槍抵擋。
“鐺!”一聲巨響,恰似洪鍾鳴響,在曠野間迴蕩。
文醜隻覺一股搖山震嶽之力洶湧襲來,整個人猛地一震,牙齒都差一點崩碎。
他強忍著劇痛,歇斯底裏道:“還是狂妄!”
呂布見一擊未中,硬生生止住攻勢,心中不禁有些詫異:
“今日倒碰上嘴硬的了……”
他冷哼一聲,調轉馬頭,再次衝向文醜,“那就嚐嚐我這招!”
呂布的攻擊更加淩厲,方天畫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,讓人眼花繚亂。
文醜奮力抵擋,但終究難以承受呂布如此強大的攻擊。
他的長槍被擊飛,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防禦,心中湧起一股絕望之感。
關鍵時刻,顏良強忍著恐懼和傷痛,縱馬衝了過來,大聲喊道:
“有種放馬過來!”
此時若不挺身而出,文醜必將性命不保。
“正有此意!”呂布大喝一聲,催馬急奔,截向顏良。
他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,手腕一轉,戟尖直取顏良麵門,“憑你也想阻擋我?”
顏良雖心中害怕,但為了兄弟,他咬著牙,拚盡全力抵擋。
然而,呂布的力量太過強大,宛如一頭洪荒巨獸。
顏良漸漸感到力不從心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,雙手顫抖不已,眼看就要頂不住了。
文醜趁機找迴自己的戰槍,眼中燃燒著怒火,再次殺向呂布:
“呂布,休得傷我弟兄!”
文醜心中明白,今日他們兄弟二人恐怕兇多吉少。
但他毫不退縮,大聲吶喊:“阿良快走!”
“你不走,我怎麼能走?”顏良堅定地迴應道。
生死關頭,兄弟二人的情誼愈發深厚,他們都不願獨自逃生。
“一起上!”文醜喊道。
“河北義士,何惜一戰!”顏良也跟著高唿。
二人相視一眼,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勇氣。
他們決定並肩作戰,與呂布拚個魚死網破。
“休要不識好歹!”呂布一勒韁繩,馬匹人立而起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顏良和文醜,大聲喝道:
“今日叫你等知曉,天下英雄,唯我呂布一人耳!”
說罷,他揮舞著方天畫戟,如同一尊戰神般朝著二人衝去。
在呂布的猛烈攻擊下,顏良和文醜漸漸抵擋不住。
顏良氣血激蕩,一口鮮血噴出,染紅了他的戰袍。
文醜也硬接了呂布十幾戟,體力漸漸不支。
呂布瞅準時機,大喝一聲,手中方天畫戟霸道地斬向文醜。
文醜心中暗叫不好:“我命休矣!”
顏良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,拚盡最後的生命,衝了上來,拚死擋在文醜前麵。
呂布的方天畫戟無情地落下,顏良瞬間被斬落馬下。
“不——”文醜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。
顏良重傷倒地,氣息微弱。
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,看向正欲轉身再戰的文醜,聲音雖輕卻透著無比的堅定:
“保護好袁公……隻有袁公能拯救天下,良死不足惜!”
言罷,他緩緩閉上雙眼,氣絕身亡。
“不——”文醜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,仿若燃燒的火焰,死死盯著呂布,仿佛要將呂布生吞活剝。
“你殺了阿良,我讓你陪葬!”文醜嘶吼著,不顧一切地揮舞長槍,朝著呂布殺去。
此刻,他心中複仇的怒火熊熊燃燒,誓要為顏良討迴公道。
呂布緩緩收了勢,將方天畫戟提於馬上,冷哼一聲,眉宇間殺氣騰騰:
“哼,隻怪他學藝不精!你想陪葬,我便成全你!”
文醜仿若未聞呂布的嘲諷,腦海中隻有顏良的身影,滿心都是複仇的執念。
他不顧一切地攻向呂布,槍出如龍,每一招都帶著必死的決心,招招致命。
然而,呂布何等勇猛,麵對文醜的瘋狂進攻,他不慌不忙,憑借著精湛的武藝和強大的實力,輕鬆應對。
呂布手中的戰戟不斷揮舞,寒光閃爍間,屢屢劃破文醜的身體。
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滲出,染紅了文醜的戰袍。
但他渾然不覺疼痛,依舊咬牙堅持著。
“我絕不會,讓袁公死在你手上,讓阿良的犧牲付之東流!”
文醜一邊奮力抵擋呂布的攻擊,一邊大聲喊道。
袁紹身負拯救天下的重任,自己身為袁紹的部將,誓死也要掩護袁紹撤退。
呂布雙腿猛夾馬肚,再次提戟向文醜衝去:
“今日誰也救不了袁紹!”
文醜揮舞長槍,一邊抵擋呂布的攻擊,一邊怒斥道:
“天下,是英雄的天下,絕不是爾等鼠輩能夠染指!”
呂布不過是董卓的爪牙,為虎作倀,算不得英雄。
真正的英雄,應當如袁紹這般,心懷天下,欲救萬民於水火。
“此等蠢話也敢出口?”呂布輕描淡寫地格擋開文醜的長槍,催馬揮戟,氣勢愈發強盛,“誰為英雄,誰為鼠輩,且看今日一戰!”
文醜一邊艱難地抵擋著呂布的進攻,一邊憤怒地喊道:
“縱使我今日技不如人,你也稱不上英雄!”
“哈哈哈,”呂布張狂大笑,方天畫戟映著日光,閃爍著冰冷的寒光,“我呂布戰無不勝,攻無不克,非英雄而何?受死吧!”
呂布說罷,手中方天畫戟猛地一揮,朝著文醜狠狠砸去。
一擊帶著無可匹敵之力,仿佛要將文醜砸成肉泥。
文醜拚盡全力抵擋,但終究因傷勢過重,體力不支。
他漸漸感到力不從心,氣血衰竭。
最終,他被呂布一戟斬落馬下,重重地摔在塵土之中。
“袁公已經走遠,你追不上!”文醜躺在地上,氣息微弱,但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欣慰。
自己的拚死抵抗,必然為袁紹爭取到了足夠的逃跑時間。
呂布放緩馬速,麵色不屑,瞥了文醜一眼:
“我本就未將他放在眼中,倒是你,還要繼續為他送死嗎?”
文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,大聲喊道:
“身雖死,名可垂於竹帛也!”
呂布唇角微勾,滿是輕蔑,手中方天畫戟蠢蠢欲動:
“嗬,死到臨頭還說此等大話。我成全你,下去與顏良作伴吧!”
說罷,呂布猛地揮動方天畫戟,朝著文醜的脖頸砍去。
文醜瞪大了雙眼,身軀靜靜地躺在尿泥塵之中,死不瞑目。
呂布騎在赤兔馬上,傲然挺立,望著遠方袁紹離去的方向,眼中滿是不屑。
荒野上,風沙依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