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陽城,後將軍袁術府邸內。
絲竹之聲悠揚婉轉,如潺潺流水,縈繞在整個庭院。
舞姬們身著輕薄羅衫,身姿婀娜,翩翩起舞。
彩袖翻飛間,似是天邊雲霞飄落人間。
袁術半躺在榻上,手中端著酒杯,微瞇雙眼,盡情享受著奢靡的時光,心情舒暢至極。
“妙啊,妙啊!”
袁術不時發出讚歎,隨著樂曲的節奏輕輕晃動著身體,口中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。
“家奴離開京師,我的日子必會好起來。”
袁紹一直是袁術的眼中釘、肉中刺,他憑借汝南袁氏“四世三公”的名望,在朝堂上處處壓袁術一頭。
如今袁紹被迫離開京師,袁術隻覺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,整個神州都變得明媚起來。
興致高昂的袁術,眼神逐漸變得迷離,開始肆意調戲身旁侍奉的婢女。
婢女們嚇得花容失色,卻又不敢反抗,隻能含羞帶怯地閃躲。
袁術愈發得意忘形,哈哈大笑起來,笑聲在庭院中迴蕩,與悠揚的絲竹聲交織在一起。
袁胤神色匆匆地走進庭院,腳步急促,打破了歡愉的氛圍。
他來到袁術麵前,神色凝重,聲音低沉地道:
“大事不好,本初死了!”
“什麼?”袁術手中的酒盞瞬間滑落,“啪”的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,酒水濺濕了他的衣衫。
他猛地坐起身來,雙眼圓睜,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,“你說什麼?再說一遍!”
袁術心中一陣慌亂,他雖一直與袁紹不和,但從未想過袁紹會突然死去。
“本初死了,死在小平津關。”
袁胤再次重複道,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悲戚。
盡管袁氏兄弟之間矛盾重重,但畢竟同屬袁氏一門。
袁紹的死,讓袁胤心中也不是滋味。
“誰敢動我家家奴?”袁術怒吼道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,雙手緊握拳頭,關節泛白。
袁紹即便再不濟,也是袁氏家族的一員,是他的兄長。
如今竟有人敢在袁術的眼皮底下將袁紹殺害,這讓他感到無比憤怒和屈辱。
“據說是呂布,提前布局,命張遼在小平津關設伏,斬了本初。”
袁胤小心翼翼地闡述,將他所了解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袁術。
袁術直直地盯著案幾上半盞殘酒,燭光跳動,映得他麵容忽明忽暗:
“好,好得很!我袁術定不會放過他!”
袁紹突然的死訊,如同一柄重錘,狠狠砸在他的心間,攪得他五髒六腑都似翻江倒海。
往昔與袁紹共度的時光,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洶湧翻騰。
袁術憶起幼年時,暖陽灑在袁氏莊園的樹林間。
他與袁紹一同穿梭其中,追逐著枝頭歡鬧的小鳥。
兩人仰著稚嫩的臉龐,眼中滿是對飛鳥的向往。
手中握著自製的簡陋捕鳥網,嬉笑唿喊,驚起一片鳥鳴。
那時的他們,天真無邪,兄弟情誼純粹而美好,世間邪惡萬物都為這份童真讓路。
莊園外的草地鬱鬱蔥蔥,兄弟二人曾驅趕著牛群,在溪邊放牧。
牛兒悠然吃草。
他們光著腳丫,坐在溪邊,將腳丫浸入清涼的溪水中,濺起朵朵水花。
袁紹隨手撿起一片樹葉,放在唇邊,吹出悠揚的曲調。
袁術聽得入神,偶爾跟著哼上幾句跑調的旋律。
兩人相視而笑,笑聲在曠野間迴蕩。
還有書齋內,案幾上堆滿了經史子集。
他們並肩而坐,搖頭晃腦地誦讀經典。
遇到晦澀難懂之處,便相互爭論,麵紅耳赤,誰也不服誰。
最後往往是年長些的袁紹稍占上風,耐心地為袁術講解。
袁術托著腮幫子,認真聆聽,眼中滿是對兄長學識的欽佩。
“本初……”袁術喃喃低語,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。
往昔的齟齬、爭鬥,此刻都如過眼雲煙,隻剩下對兄長深深的懷念。
袁胤心中滿是憂慮,輕聲勸道:
“公路,逝者已逝,節哀順變。”
袁術緩緩抬起頭,目光中滿是決絕:
“胤弟,我決意離開洛陽,即刻啟程。”
說罷,起身便開始收拾行囊,動作急促而慌亂。
“走?公路這是為何?情況如此危急嗎?”袁胤大驚失色,忙問道。
“袁紹一死,我在洛陽已無容身之所。”
“董卓逆賊,對我袁氏家族虎視眈眈,如今兄長已去,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我。”
“我若不走,性命堪憂。”
袁術一邊說著,一邊將重要的文書、細軟一股腦塞進包裹,雙手微微顫抖。
“那……要不要告知叔父一聲?”袁胤猶豫著問道。
“叔父不會準許我棄官的,他一心維護家族在朝堂的地位,怎會同意我這般逃離。”
“可此刻不走,恐怕再無機會。”
袁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悲涼,他深知叔父袁隗的固執。
自己此刻的抉擇,雖違背叔父意願,卻是求生的唯一希望。
收拾妥當,袁術吹滅燭火,書房瞬間陷入黑暗。
他與袁胤小心翼翼地穿過庭院,月光如水,灑在石板路上,映出兩人緊張的身影。
袁術目光緩緩掃過園內的一草一木,精致的亭臺樓閣,在月色下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曾經,這裏是他與一眾賓客把酒言歡、吟詩作對的地方,歡聲笑語似乎還在耳邊迴蕩。
蜿蜒的溪流,潺潺流淌,在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銀光。
他還記得夏日裏,自己曾在此處消暑納涼,看著水中嬉戲的遊魚,好不愜意。
“京師,別了,我會再迴來!”
袁術喃喃自語,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甘,又飽含著深深的留戀。
洛陽承載了他半生榮華與夢想,如今卻成了不得不逃離的是非之地。
袁紹的死,如同一記重錘,敲響了袁氏家族在洛陽城的喪鍾。
袁胤靜靜地站在袁術身後,神色同樣悵惘。
洛陽城,是他們袁氏家族榮耀的象征。
袁氏一門累世公卿,在京師紮根多年,門生故吏遍布朝堂。
如今,汝南袁氏的子弟卻要在暗夜中悄然離去,怎能不讓人感到失落與無奈。
“公路,時候不早了,再不走,恐怕就來不及了。”
袁胤輕聲提醒道,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。
既然已經做出決策,多停留一刻,就多一分危險。
袁術緩緩轉過身,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。
曾經奢華無比、賓客盈門的後將軍府,如今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。
袁術想起了初入洛陽時的意氣風發,那時的他,憑借著袁氏家族的威望,在朝堂上嶄露頭角,備受矚目。
他以為自己會在京師裏,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不世功勳,讓袁氏家族的榮耀更上一層樓。
時過境遷,往後一切都要重頭再來。
“走吧。”袁術長歎一聲,語氣中滿是無奈。
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,邁出了沉重的步伐。
……
洛陽城,袁隗府。
太傅袁隗端坐在書房之中,手中緊握著一封密信,信紙在他微微顫抖的手中沙沙作響。
他的臉色如紙般慘白,雙眼布滿血絲。
平日的威嚴與從容此刻已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痛與哀傷。
“本初,死了……”袁隗喃喃自語,聲音沙啞而低沉,仿若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悲歎。
“什麼?”袁基正在一旁整理書卷,聽聞此言,手中的竹簡“啪”地掉落一地。
他猛地轉過頭,看向叔父袁隗,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。
“叔父,您說什麼?本初他……”
袁基的聲音戛然而止,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袁紹,那個自幼與他一同長大,在家族中嶄露頭角的弟弟,竟已離世?
袁隗緩緩抬起頭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終究還是奪眶而出,順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。
“吾侄,死得好可憐吶!”
袁隗悲慟不已,雙手捂住臉龐,痛哭流涕。
在他心中,袁紹不僅是侄子,更如同親生兒子一般。
袁紹自幼聰慧過人,膽識非凡,一直是袁氏家族的驕傲,承載著家族未來的希望。
如今,希望之光驟然熄滅,怎能不讓他肝腸寸斷。
袁基呆立當場,腦海中一片空白。
過了許久,他才緩緩迴過神來。
那些與袁紹共度的兒時迴憶,如潮水般洶湧襲來,將其徹底淹沒。
他想起了小時候,在袁氏莊園的春日裏,兄弟一同在花園中追逐嬉戲。
年幼的袁紹笑聲豪邁,如同洪鍾般在花叢間迴蕩。
他們一起捉蝴蝶,袁紹身手敏捷,總能率先撲到那色彩斑斕的蝶兒。
然後興奮地跑到袁基麵前,展示自己的“戰利品”,眼中閃爍著純真的光芒。
先生休沐時,他們躺在庭院的涼席上,聽著長輩們講述著家族的榮耀與先輩的英勇事跡。
袁紹總是聽得格外認真,眼中滿是憧憬與向往,還不時地提出自己的疑問。
小小的腦袋裏,裝滿了對弘揚家族顯學的無限遐想。
袁紹懷抱著大誌步入學堂,更是勤奮好學,對經史子集有著濃厚的興趣。
他思維敏捷,見解獨到,常常在課堂上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,贏得先生們的讚賞。
袁基看著弟弟在學業上的出色表現,心中既驕傲又欣慰。
如今,袁紹死了,死在了最好的年華,袁基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。
“我要將賊子碎屍萬段!”
袁基突然怒吼道,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仇恨。
他的雙眼通紅,緊握著拳頭,關節泛白。
袁隗緩緩放下雙手,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:
“董卓狼子野心,自入京以來,倒行逆施,禍亂朝綱。”
“如今,又對我袁氏家族痛下殺手,此仇不共戴天!”
袁基的眼神中,透著堅定:
“叔父,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。”
“我願召集家族門客,與董卓、呂布決一死戰,為弟弟報仇!”
袁隗目光深邃,望向遠方:
“不可魯莽行事,如今董卓權勢滔天,手握重兵。”
“我們袁氏家族雖底蘊深厚,但此刻與他正麵交鋒,無異於以卵擊石。”
“我們暫且隱忍,等待時機。方今天下,並非董卓一人說了算。
“本初之死,必能激起天下忠義之士的憤慨。”
“我們要暗中聯絡各方勢力,積蓄力量。”
“待時機成熟,再一舉將董卓勢力連根拔起。”
“為本初報仇,也為天下蒼生討迴公道。”
袁基默默點頭,他明白叔父所言極是。
他必須暫且將心中的仇恨深埋,等待複仇的火焰再次燃起的一天。
突然,一名仆役神色慌張,匆匆闖入書房,聲音顫抖地稟報道:
“家主,公子,大事不好!後將軍連夜離開了京師!”
“什麼?”袁基猛地站起身來,手中的茶盞“啪”地墜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
他的身軀微微震顫,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,“公路臨陣脫逃?他怎能如此!”
袁隗緩緩抬起頭,目光深邃而平靜,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切。
他微微歎了口氣,正色道:“公路必是去往南陽,招兵買馬。”
袁術雖行事有時莽撞,但並非毫無主見之人。
此番連夜離京,想必是有著自己的打算。
“要不要追迴?”袁基焦急地問道。
弟弟袁術未經家族商議,擅自行動,實乃不妥,若不追迴,恐生變數。
袁隗沉思片刻,緩緩搖頭:“不必,老夫相信公路。”
袁基聽聞,心中滿是悵惘。他望著叔父,欲言又止。
京師局勢風雨飄搖,袁氏家族每一步都走得艱難,稍有不慎,便可能萬劫不複。
汝南袁氏,曆經數代經營,門生故吏遍布天下,在朝堂之上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。
然而,董卓入京後,局勢急轉直下。
董卓倒行逆施,獨攬大權,對袁氏家族也逐漸露出了獠牙。
如今袁紹身死,袁術又連夜離京,家族內部人心惶惶。
袁氏家族仿佛置身於暴風雨中的孤舟,隨時可能被巨浪吞沒。
袁隗站起身來,緩緩走到窗前,望著窗外沉沉夜色,心中思緒萬千:
“從今日起,你我叔侄需更加謹慎行事。”
“本初之死,乃我袁氏家族之痛,但我們不能因此一蹶不振。”
“叔父,侄兒明白。”袁基拱手道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。
……
洛陽城,夜幕深沉,萬籟俱寂。
董卓的府邸宛如一座巍峨的巨獸,在黑暗中靜靜蟄伏。
府邸內,燈火漸次熄滅,唯有董卓的臥房還透著一絲昏黃的光亮。
董卓已寬衣解帶,正準備就寢,一天的操勞讓他略顯疲憊。
突然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。
“咚咚咚!”敲門聲急切而有力。
董卓眉頭緊皺,心中湧起一股無名怒火,他最厭惡在休息時被人打擾。
“何人如此大膽,攪我清夢!”
董卓怒吼的聲音在臥房內迴蕩,帶著十足的威嚴與怒氣。
“董公,是我。”門外傳來李儒恭敬卻又帶著幾分急切的聲音。
李儒身為董卓的女婿兼首席謀士,在董卓心中地位特殊。
若非大事,他斷不會如此莽撞地深夜求見。
董卓微微一怔,心中暗忖,究竟發生了何事,讓李儒如此著急。
他不耐煩地披上外袍,大步走到門前,猛地拉開門。
“文優,深夜至此,所為何事?”董卓滿臉不悅,目光如炬地盯著李儒。
李儒趕忙躬身行禮,臉上卻抑製不住地帶著一絲興奮:
“董公,大喜啊!袁紹死了!”
李儒的聲音雖刻意壓低,但在寂靜的夜裏,卻如同一記驚雷,震得董卓心頭一顫。
“什麼?袁紹死了?”
董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,隨即,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。
胖臉笑容愈發燦爛,仿佛瞬間年輕了十歲。
“哈哈哈哈,真是天助我也!”
董卓仰頭大笑,笑聲在府邸內迴蕩,仿若在慶祝一場盛大的節日。
李儒見董卓如此高興,趕忙再次躬身恭賀:
“恭喜董公,除去心頭大患!”
董卓迫不及待地問道:“快,快與我說說,袁紹是怎麼死的?”
他拉著李儒走進臥房,兩人在案幾旁坐下,目光緊緊盯著李儒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。
李儒腦海中組織語言,詳細地道:
“迴稟董公,袁紹棄官出城,車騎將軍呂布一路追殺。”
“袁紹逃往小平津方向,遭受呂布的部將張遼伏擊而亡!”
董卓眉頭微微一皺,眼中閃過一絲不悅:
“沒有我的軍令,奉先擅自行動?”
呂布身為他麾下第一猛將,雖勇猛無比,但如此擅自行動,讓其心中有些不滿。
在董卓看來,呂布此舉雖為自己除去了袁紹這個大敵,但卻破壞了他的規矩。
李儒微微前傾,言辭懇切:
“不錯,呂布此番擅自行動,實乃目無軍令,不把董公放在眼裏。”
“袁紹雖死,可呂布此舉若不嚴懲,日後軍中將士紛紛效仿,董公的威嚴何在?”
“呂布勇猛過人,在軍中威望頗高,若不加以製衡,日後恐成大患。”
董卓臉色一沉,眉頭緊鎖,陷入了沉思。
他緩緩端起案幾上的酒杯,輕抿一口,酒液順著喉嚨滑下,卻未能驅散心中的糾結。
“文優,此事不可輕舉妄動。”
董卓放下酒杯,目光深邃地道:
“奉先雖擅自追殺袁紹,但終究為我除去了心頭大患。”
“且等我見過奉先,問清緣由,再提處置不遲!”
李儒心中焦急,忍不住再次進言:
“董公,呂布此舉公然違抗軍令,若不立刻嚴懲,何以服眾?”
董卓抬起頭,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悅,冷冷地看了李儒一眼:
“文優,此事我自有分寸,你莫要再提!”
“如今正處於廢立天子的關鍵時刻,我需要奉先。”
“想要坐穩天下,靠的不僅是智謀,更要有武力。”
“奉先的勇猛,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刃,如此關鍵的時刻,我不能自斷臂膀。”
廢立天子之事,必將引起朝堂內外的軒然大波。
沒有呂布這樣的猛將鎮場,呂布難以掌控局麵。
“董公所言極是。”李儒微微點頭,心中暗自思忖。
廢立天子,是董卓邁向權力巔峰的關鍵一步。
穩定軍心,掌控局勢,比任何時候都重要。
“不過,董公,袁紹雖死,汝南袁氏根基深厚,不可小覷。”
“我們可趁此機會,對汝南袁氏進行壓迫,進一步削弱他們的勢力。”
李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,提出了自己的建議。
董卓微微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讚許:
“文優所言,正合我意。”
“汝南袁氏,門生故吏遍布天下,一直是我心頭之患。”
“如今袁紹已死,正是打壓他們的好時機。”
董卓與李儒深夜密談,燭火搖曳,映照著二人的麵龐。
光影交錯間,滿是權謀的算計與野心的膨脹。
他們商討著如何借袁紹之死,進一步打壓汝南袁氏,鞏固自身權勢。
從朝堂上的彈劾策略,到暗中的監視布局,每一個細節都在他們的謀劃之中。
李儒言辭犀利,條理清晰。
董卓不時點頭,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。
“董公,如此一來,汝南袁氏必將元氣大傷,朝堂內外,再無人能與您抗衡。”
李儒微微躬身,眼中滿是諂媚與自信。
自己的智謀加上董卓的權勢,定能將天下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“好,好啊!”董卓放聲大笑,“有文優在,我何愁大業不成!”
二人一直商討到黎明,董卓這才心滿意足地迴到榻上寬衣解帶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終於沉沉睡去,進入了夢鄉。
在夢中,董卓置身於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,四周迷霧彌漫,寂靜得讓人毛骨悚然。
突然,一個身影從迷霧中緩緩走出,正是袁紹。
袁紹身著素袍,麵色冷峻,目光如炬地盯著董卓。
“天下健者,豈唯董公?你以為殺了我,就能掌控天下?”
袁紹一邊說著,一邊一步步朝著董卓逼近。
董卓心中一驚,下意識地想要後退,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地上,動彈不得。
“袁紹,你……你不是已經死了嗎?”
董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,恐懼在他心中蔓延。
在現實中,他或許可以憑借權勢與武力,讓天下人畏懼。
但在夢境之中,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卻被無限放大。
“死?哼,我即便死了,也不會放過你!”
袁紹怒目圓睜,猛地抽出佩劍,朝著董卓刺去。
劍刃劃破空氣,發出尖銳的唿嘯聲,仿佛要將董卓的靈魂都撕裂。
董卓驚恐萬分,慌亂地四處張望,試圖尋找一件武器來抵擋袁紹的攻擊。
慌亂之中,他隨意摸到一把佩劍,來不及多想,猛地抽出佩劍,朝著袁紹刺去。
“噗!”一聲悶響,劍刃刺入了袁紹的胸膛。
袁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,緩緩倒下。
董卓看著倒在地上的袁紹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快感。
“哈哈哈哈,袁紹,你終究還是死在了我的手裏!”
董卓仰頭大笑,笑聲在荒野中迴蕩,帶著一絲瘋狂。
他將佩劍從袁紹的胸膛中抽出,鮮血順著劍刃滴落,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。
隨著袁紹的死去,荒野中的迷霧漸漸散去,陽光灑在大地上,一片光明。
董卓望著眼前的景象,心中充滿了成就感。
他將佩劍收入鞘中,大步向前走去,仿佛要去迎接至高無上的權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