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三天外的罡風刮骨如刀,九兒指尖的青銅燈芯忽明忽暗。林軒以斷劍撐起結界,劍身逆鱗紋路滲出血珠——那是龍族氣運在抵抗天外罡氣的侵蝕。
";還有三百裏。";九兒凝視燈焰中母親殘影,";但燈油要盡了。";
她摘下發間草蝴蝶,幽冥教主的真靈在蝶翼上獰笑:";用我的魂髓續燈啊,就像當年你用冰魄......";
林軒突然揮劍斬向草蝴蝶,劍鋒卻被九兒徒手握住:";爹爹,他說的對。";
血順著劍刃滴入燈盞,焰心陡然躥起三丈高。火光中浮現出柳輕雪被困的景象:她被鎖鏈懸在血色星核上,足下是沸騰的混沌熔巖。
---星骸迷陣
燈焰指引的方向突然塌陷,露出密密麻麻的星骸旋渦。每具骸骨都保持著生前掙紮的姿態,眼眶中跳動著幽冥鬼火。
";是墮仙塚。";太上長老的傳音從燈芯傳來,";當年天道剿滅的叛逆,都成了幽冥的看門犬。";
九兒踏著星骸前行,足底冰蓮甫一綻放就被鬼火吞噬。林軒忽然發現骸骨堆中有抹熟悉的青芒——竟是柳輕雪當年佩戴的玉簪!
";等等!";他俯身去撿,整片星骸突然活過來。墮仙殘魂匯聚成幽冥教主的虛影,龍爪扣住他的咽喉:";好女婿,這份見麵禮可喜歡?";
---蝶噬殘魂
九兒額間冰蓮炸開萬千冰針,卻穿透虛影釘在星核上。幽冥教主獰笑著收緊龍爪:";你以為帶走的是輕雪?那不過是我用蓮藕......";
話音戛然而止。草蝴蝶突然掙脫發髻,蝶翼刺入虛影眉心。九兒瞳孔泛起血絲:";師父,您教過我噬魂咒的第八重變式。";
幽冥教主的狂笑化作慘叫,虛影被蝴蝶撕成光屑。林軒跌落星核表麵,手中的玉簪突然融化——竟是混沌熔巖凝聚的幻象!
";燈焰是陷阱。";九兒抹去嘴角血漬,";娘親根本不在這條星路。";
---逆鱗溯光
青銅燈驟然熄滅,三十三天外陷入絕對黑暗。九兒劃破心口,將染血的冰蓮子按在斷劍逆鱗上:";請祖龍開眼。";
龍吟震碎虛空,斷劍化作青龍虛影盤旋而起。龍目映出的景象令眾人窒息——柳輕雪的身影同時出現在三千星路,每條星路盡頭都坐著幽冥教主!
";這是萬劫鏡陣。";太上長老的傳音帶著顫意,";陣眼藏在某條星路的倒影裏......";
九兒突然將冰蓮子拋向青龍:";不,陣眼是您啊,師祖。";
龍影僵硬的瞬間,林軒的斷劍已刺入逆鱗。龍屍轟然炸裂,露出藏在逆鱗下的半枚道種——正是柳輕雪靈臺遺失的蓮子!
---鏡淵真相
三千星路同時崩塌,鏡陣核心浮現血色祭壇。柳輕雪被釘在祭壇中央,胸口插著九兒當年送她的桃木簪。
";別過來!";她突然睜眼,瞳孔中流轉著星圖,";祭壇下是......";
幽冥教主的龍尾破土而出,尾尖挑著盞青銅燈。燈罩內蜷縮著蘇婉兒的殘魂,魂體上布滿龍鱗狀咒紋。
";選吧。";龍尾纏繞祭壇,";要娘親,還是師父?";
九兒踏碎祭壇邊緣,混沌熔巖漫過腳踝:";我都要。";
---雙生祭
冰蓮子與道種相撞,迸發的光芒中浮現遠古畫麵:幽冥教主跪在青銅巨門前,將蘇婉兒的魂靈撕成兩半——一半煉成聖女,一半封入龍卵。
";原來我才是那個龍卵......";九兒龍鱗戰甲片片剝落,露出心口跳動的龍晶,";師父,您藏得好深。";
幽冥教主龍角亮起咒文:";現在知曉太遲了,歸墟......";
桃木簪突然從柳輕雪胸口飛出,釘入龍晶裂縫。九兒抓住簪尾猛然下拉,龍晶連同半具龍屍被硬生生扯出:";不遲,剛好夠斬斷因果。";
---新燼燎原
混沌熔巖化作星雨墜落,祭壇上浮出完整的青銅燈陣。九兒將母親殘魂放入燈芯,轉身望向崩潰的三十三天:";該點燈了。";
林軒的斷劍插入燈陣中樞,逆鱗紋路蔓延成星河。第一盞燈亮起時,柳輕雪的虛影從火光中走出:";九兒,記住燈陣第九闕......";
餘音被轟鳴淹沒。幽冥教主的殘軀在星雨中重組,背後浮現出遮天蔽日的龍翼:";你以為這是結局?不過是......";
九兒吹熄掌心燈焰,黑暗吞沒了未盡的話語。當她重新點燃燈火時,掌心懸浮著一枚嶄新的蓮子,蓮心烙印著龍與蝶的圖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