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夏軍前手


    這可把孫明遠驚得不輕，他連忙伸手扶起李巖，臉漲得通紅，急切地解釋道：“哎呀！您誤會了！我可不是在提醒您，我就是單純擔(dān)心……擔(dān)那姑娘的身體，隨口問問，真的，就是問問而已。”


    李巖看著孫明遠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，他壓低聲音，認真地問道：“明遠，這裏也沒外人，我就跟你說實話了。這姑娘的心思，你心裏也清楚，相信你也能猜到一些。你真的不介意嗎？”


    孫明遠眼中閃過一絲溫柔，輕聲說道：“我知道，她有意流水無情。可我就是打心底裏憐惜她，我從未對誰動過心，也不太懂女人的心思，但我就是覺得她好。


    我知道她眼裏現(xiàn)在沒有我，可當我聽到她說死心了的時候，我就知道，我或許還有機會。我信她！”


    李巖看著孫明遠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，心底暗自歎了口氣：一個不夠又來一個傻子啊！


    淮安府城，氣氛緊張得好似一張拉滿的弓，淮安軍主將張士儀焦急向站在一旁的監(jiān)察使紀山，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焦灼問道：“夏王大軍到底啥時候能攻過來啊？南北兩麵的壓力太大，，我這邊真快頂不住了！”


    “張將軍，稍安勿躁。”紀山神色嚴肅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(wěn)些，“王爺既然說會派大軍過來接應(yīng)，那就一定會來。咱們再咬牙堅持幾天。”


    “你天天說幾天幾天，這都多少個幾天了？”一名淮安將領(lǐng)滿臉怒容，忍不住大聲質(zhì)疑，“不會是故意忽悠我們大夥，拿我們當傻子吧？”


    “就是啊，都盼了多少個幾天了！”


    “他娘的，我看就是騙人的！”


    “再不來，我們都得死在這淮安府了，到時候來還有個屁用！”


    一時間，底下的將領(lǐng)們炸開了鍋，你一言我一語地叫罵起來，情緒激動得仿佛隨時都會失控。


    紀山看著這混亂的場麵，心裏“咯噔”一下，暗自叫苦。


    這麼多將領(lǐng)在這兒吵嚷，萬一真鬧出兵變，那可就麻煩了！


    但他麵上依舊強裝鎮(zhèn)定，臉上扯出一抹微笑，目光緩緩掃過眾人。


    等眾人的聲音稍微小了些，他才開口說道：“張將軍，還有各位兄弟，建奴已經(jīng)快打到淮安府了。大家想想，就算淮安守不住，還有水軍都統(tǒng)李將軍的船隻在洪澤湖候著，到時候咱們從水路撤走，那你們還急什麼呢？”


    眾人聽他這麼一說，覺得有點道理。這時，一名將領(lǐng)站起身，還是滿臉擔(dān)憂地問道：“那要是李化鯨的船先跑了呢？把我們?nèi)舆@兒，我們可怎麼辦？”


    紀山不慌不忙，神色篤定地迴道：“你們都還在這兒沒跑呢，他能跑到哪兒去？再說了，不是還有我在這兒陪著大家嗎？我還能把你們賣了不成？”


    “好啦！”張士儀趕忙出麵打圓場，“紀監(jiān)察使說的有道理，大家都先消消氣，再努力堅持幾天，等等看。說不定夏王大軍這兩天就到了呢！”


    眾人見主將都這麼說了，也不好再鬧下去，隻能心有不甘地作罷，各自散去。


    等眾人都離開後，張士儀無奈地歎了口氣，對紀山說道：“紀監(jiān)察使，再這麼拖下去，可不是個辦法啊。兄弟們都快撐不住了，人心也散了。”


    “這背後肯定有柏永馥那幫人在搗鬼。”紀山目光一寒，悠悠說道，“看來不下點狠手，這坎兒是過不去了。”


    張士儀飛快地瞥了一眼紀山那滿是陰雲(yún)的臉，猶豫了一下，問道：“紀監(jiān)察使，你說，夏王大軍真的會來嗎？”


    紀山?jīng)]好氣地看了他一眼，斬釘截鐵地說：“肯定會來！”


    淮安府中的亂象暫且按下不提，且說在湖廣北部的麻城縣，李自成夫人高桂英與李自成侄子李過、自家弟弟高一功，還有大順軍將領(lǐng)黨守素、藺養(yǎng)成、賀蘭等一眾將領(lǐng)，率兵齊聚在麻城附近。


    李過等人原本在陝西延安附近，卻被清軍豪格與阿濟格的聯(lián)軍一路窮追猛打。


    他們一路奔逃，先到榆林，可那豪格就像瘋狗一樣，死咬著不放。


    再加上李自成率另一路大軍先行去了湖廣，他們沒辦法，也隻能往湖廣方向進軍。


    本想著進了湖廣地界，就能和李自成的大軍會合，一起合擊在湖廣追剿李自成的阿濟格軍。


    可誰能想到，他們等來的竟是一個驚天噩耗——皇上李自成竟然死在了湖廣的九宮山！


    十幾萬大順軍還投了新近崛起的夏晉總督周雲(yún)，在周雲(yún)的統(tǒng)一部署下，不僅一舉擊潰了強大的阿濟格軍，還建立了夏王朝。


    這消息就像一記重錘，把他們砸得暈頭轉(zhuǎn)向。


    如今河南黃河以南、湖廣北部全都被夏軍占領(lǐng)，他們站在這人生的十字路口，一時竟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

    有將領(lǐng)提出，去投靠南明的湖廣總督何騰蛟，繼續(xù)跟建奴幹。


    可馬上就有將領(lǐng)反駁：“何騰蛟處連清軍的影子都見不著，全被夏軍給擋在身後了。就他那樣，咱們怎麼跟他一起對抗清軍？”


    又有人提議，幹脆直接投靠夏軍算了。反正權(quán)將軍田見秀、製將軍劉芳亮都已經(jīng)在夏軍麾下了，再說周雲(yún)與李巖都出自大順軍，這麼做也不算突兀。


    還有將領(lǐng)說要組建忠貞營，自己單幹，跟韃子拚到底。


    但也有人冷笑：“咱們在陝西又不是沒打過，怎麼打？打得過還至於一路逃到這湖廣來嗎？”


    眾人你一言我一語，各執(zhí)己見，吵得那叫一個熱鬧，帳篷裏亂成了一鍋粥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候，一個兵士急匆匆跑進來，大聲稟報：“夫人，眾位將軍，夏軍派使者求見！”


    這話一出口，全場瞬間安靜下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高夫人身上。


    高夫人神色平靜，沉穩(wěn)地說道：“有請。”


    隻見一個身著官服的人走進帳篷，恭敬地行了一禮，說道：“夏軍鴻臚寺卿王得仁，拜見夫人，拜見眾位將軍。”


    “夏軍使臣請起。”高桂英開口問道，聲音平和卻不失威嚴，“不知王使臣此番前來，所為何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