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1章 錦衣拿人


    有這種念頭的，不止城上的五萬守軍，就連孫明遠自己也陷入了沉思。


    他想起周雲曾讓自己帶著上柱將軍府的火炮軍二團一同來到虞城，說是要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集火攻擊。


    直到現在，他才真正明白，當火炮的質量和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後，戰爭的勝負關鍵已不再是單純的人力所能抗衡的了。


    他來不及多想，一聲進攻的牛角號劃破長空。


    麾下三萬中柱軍如猛虎下山般，從城門湧出，向著那炮火剛停的清軍營地殺去。


    大火在營帳內肆意蔓延，無情地吞噬著一切。


    一具具屍體在火中滋滋冒油，很多都已被燒成了焦炭。


    僥幸活著跑出來的清軍，也是全身燒傷或被炸傷，缺胳膊少腿，痛苦地在地上掙紮呻吟，他們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。


    而那些躲過這劫的清軍，很快也被城頭衝出的夏軍砍翻在地。


    城頭上的五萬東柱軍眼睜睜地看著城下的中柱軍在戰場上撿功勞，他們這才如夢初醒，意識到這些中柱軍才是真正的夏軍。


    這些以原大順軍為主體的東柱軍將士終於明白，隻有成為真正的夏軍，才有未來和希望，大順，早已成為了遙遠的過去。


    孫明遠下令盡快處理戰場，將那些戰死的士兵掩埋，將燒毀的營帳和雜物燒掉。


    清理戰場的士兵們用布帕蒙住口鼻，可那刺鼻的焦臭味和血腥味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大吐特吐。


    稍作休息後，孫明遠以飛鴿傳書給固始的周雲：“羚羊行動”一角已除，行動開始。


    之後，他率領近八萬大軍，以急行軍的速度向徐州進發。


    周雲坐在案幾前，手中緊緊攥著孫明遠的快信，反複讀了幾遍後，長舒一口氣，緩緩放下信件。


    他的目光望向窗外，喃喃自語：“那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洪賊，竟死在了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孫明遠手上。這命運的安排，究竟該說他們是有幸，還是不幸呢？”


    “羚羊行動”已然啟動，周雲深知時間緊迫，當下一刻也不耽擱，迅速傳令。


    他先通知在麻城的李過、高一功等人，率領近二十萬大軍，以最快的速度向東行軍，目標直指合肥。


    考慮到上柱軍的重炮行軍速度遲緩，周雲讓上柱軍主將吳初先行帶隊出發。


    同時，他又下令讓駐軍在彭澤縣的歸雲軍，即刻走水路向蕪湖進發，務必要一舉切斷清軍繼續南下的通道。


    一時間，軍令隨著快馬的疾馳，傳向四麵八方。


    而在三日前的廬州府城，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。


    黃得功眉頭緊鎖，一臉憂慮地站在桌案前，雙眼死死地盯著攤開在桌上的地圖。


    看著地圖上清軍與明軍在揚州的軍事態勢，他不禁心下長歎。


    那揚州城，此刻就像一座風雨飄搖中的孤島，被清軍的重兵層層圍困，岌岌可危。


    他心裏清楚，這揚州城怕是難以保全了。


    “將軍，那揚州城要是淪陷，南京豈不是危在旦夕？我們該如何是好？”下首坐著的副將張元凱，神色緊張，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。


    黃得功挺直了腰桿，目光堅定地望向揚州城的方向，一字一頓地說道：“唯有死戰到底，以報皇恩！”那語氣，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決心。


    張元凱在心中暗自冷哼一聲，麵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，但還是故作恭敬地迴應道：“末將願隨將軍左右，赴湯蹈火，在所不辭。”


    黃得功看著張元凱，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，說道：“張副將，好，好樣的！你先下去準備，我們隨時準備出兵勤王。”


    張元凱退出中軍營帳，走出老遠後，還迴頭望了望黃得功的營帳，臉上的不屑瞬間化為厭惡。


    他往地上狠狠“啐”了一口，低聲罵道：“什麼東西！一天到晚就知道忠君愛國，君死了一個又一個，他又在其中起到什麼作用了？盡拿弟兄們的命不當迴事。”


    “不應該忠君愛國嗎？” 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身後耳邊響起，如同幽靈低語。


    “呀！”張元凱嚇得驚叫一聲，本能地向前竄出好幾步，他猛地轉身，驚恐地喊道：“你是誰？亂說什麼呢？誰不忠君愛國了？”


    “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嗎？怎麼，不承認了？”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迴應道。


    “你別亂說，可別汙蔑本將軍！來人啊！給我將此人抓起來！”


    張元凱色厲內荏地大喊，然而，他話音落下，原本守在附近的親衛卻一個都沒出現，四周一片死寂。


    “你這是不承認了？”一個人影從他身後緩緩轉出，“我可有人證哦！”


    張元凱心中一緊，左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腰間的腰刀，手指慢慢彈開卡簧，臉上卻突然擠出一抹猙獰的笑容：“人證？哈哈哈哈！”


    他話音未落，右手突然閃電般拔出腰刀，朝著那人猛地欺身砍去，惡狠狠地說道：“這不就沒有人證了？”


    “嗖”的一聲，一支弩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，瞬間射來，正中他持刀的手臂鐵甲。


    “卟”的一聲脆響，弩箭射在那鐵護甲上，手中的刀具“當啷”一聲掉落在地。


    “張副將，好大的膽子！竟敢無君無父，襲擊天子親軍錦衣衛，試圖興兵造反！來呀！拿下，送詔獄！”


    那人影大聲喝令，話音剛落，一大群人就衝了上來，一把打掉他的頭盔，用繩子將他緊緊綁住，拖了起來。


    張元凱心下驚恐萬分，大腦一片空白，這到底是怎麼迴事？自己不過是隨便啐了口，罵了句話，怎麼就要被錦衣衛抓走了？這也太冤枉了！


    他想要唿喊，嘴巴卻被一個布團緊緊塞住。


    他看著這些人熟練的手法，心中明白，這肯定是真正的錦衣衛，自己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。


    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，正是從南京城消失的郭黑子。


    他帶著手下的錦衣衛，早已從明麵轉入地下，專門負責查探、打聽各種情報，然後送往汝陽。


    而這次，他親自領著十幾個身手不凡的好手，前往廬州府，執行周雲下達的秘令：拿下黃得功，助攻壽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