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(yún)消雨散,趙錦舒軟趴趴地貼在床上,陸瑾臺伸出胳膊,想去抱她,她不讓:“你身上都是汗。”
天氣暖和了,大量運動後,全身汗津津的,抱一團並不舒服。
陸瑾臺收迴胳膊,套上外套,摸摸她耳邊汗?jié)竦陌l(fā):“要不要洗一下?爐子上溫著熱水。”
趙錦舒微微睜眼:“去浴室洗?”
陸瑾臺看著她建議:“我把浴桶拿進來?”
“千萬別,別把屋裏打濕了。”趙錦舒說道:“晚上才洗了澡,你幫我打水,我隨意衝一衝。”
陸瑾臺套上褲子,下了床,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過了會兒,他走進來,趙錦舒聽到聲音,沒等他開口,懶散地坐起來,套了衣服,就往外跑。
陸瑾臺想提醒她,換洗衣服和毛巾還沒拿,她已經(jīng)跑進了浴室,輕笑一聲,打開櫃子,拿了毛巾和她的換洗衣服站在浴室門口等著。
這會兒已經(jīng)十二點多,院子裏靜悄悄的,他懶懶地靠在門框上,聽著裏麵嘩啦啦的水聲,眼底一片柔和。
幾分鍾後,裏麵傳來聲音:“陸瑾臺!”
陸瑾臺眼裏閃過笑意:“在。”
浴室門從裏麵微微打開一個縫,他把衣服和毛巾塞進去。
趙錦舒穿了衣服,打開浴室門,看到陸瑾臺站在門口,她問:“你要洗嗎?”
陸瑾臺看著她白皙紅潤的臉:“不洗,你會嫌棄。”抱都不讓抱。
趙錦舒倒不是說嫌棄,隻是她洗得幹幹淨(jìng)淨(jìng),清清爽爽,自然也希望同床共枕的人幹淨(jìng)清爽:“你慢慢洗,夜裏有些冷,我先進屋了。”
陸瑾臺嗯一聲,目送她離去,才進了廚房打水,不過是衝洗一遍,幾分鍾就洗好了,擦幹身子,套上衣服,一打開浴室門,對麵一道燈光閃了過來,他擰眉:“做什麼?”
陸和風(fēng)聽到二哥的聲音,鬆了口氣,立即關(guān)了手電開關(guān),打開了院子裏的燈:“是二哥啊?三更半夜,窸窸窣窣,我以為是小偷呢,嚇我一大跳。”
陸瑾臺瞥他一眼:“用你腦子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是小偷?”
陸和風(fēng)摸摸鼻子,哪個小偷也不會開著燈偷東西,看他一身濕氣,又是從浴室出來,忍不住說了句:“誰大半夜洗澡......”
陸瑾臺冷冷看他一眼,迴了屋裏。
陸和風(fēng):“……”看來惹二哥生氣了。
一陣?yán)滹L(fēng)吹來,他打個哆嗦,趕緊迴屋,王美靜從被窩裏探出頭:“有沒有小偷?還是哪家的貓?春天來了,貓老喜歡叫。”
陸和風(fēng)躺進被窩裏,嘀咕道:“二哥洗澡呢,大半夜洗澡......”
聞言,王美靜涼涼地看他一眼:“就你那腦子,還做生意呢,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(shù)錢。”
陸和風(fēng)瞪眼:“說話就說話,別挖苦人啊!”
王美靜翻個白眼,又說:“二哥那麼長時間沒迴來,二嫂越來越漂亮,晚上還不得幹柴烈火......”
陸和風(fēng)一下子反應(yīng)過來,瞬間漲紅了臉:“你說你,咋啥話都往外說?你這當(dāng)兄弟媳婦的說這些合適嗎?”
王美靜白他一眼:“孩子都生了,兩口子房裏那些事,誰不知道?私下裏說說有啥不合適的,裝什麼呢。”
陸和風(fēng)側(cè)過身子閉眼睡覺。
王美靜恨恨踹他一下子,要不是家裏被子緊張,她恨不得把他趕出去睡,真當(dāng)誰稀罕搭理他。
陸瑾臺迴了房,發(fā)現(xiàn)趙錦舒已經(jīng)睡了,他動作放輕,上了床,伸出胳膊把她抱在了懷裏,他洗幹淨(jìng)了,想來她不會嫌棄,這麼想著緩緩閉上了眼。
第二天不出意外,趙錦舒起晚了,院子裏靜悄悄的,她打著哈欠,從房裏出來,大周末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,她有些意外,聽到浴室裏的水聲,她走到浴室門口。
陸瑾臺在洗衣服,看到他手裏的衣服,她一愣,忙道:“怎麼在洗我的內(nèi)衣?”
陸瑾臺抬頭:“怎麼了?”
趙錦舒說:“下次我的內(nèi)衣內(nèi)褲我自己洗。”
她是這性格,在她能動的情況下,別說陸瑾臺,就是她娘,她也不會讓她給自己洗內(nèi)褲的。
這是小事情,怕她不高興,她不讓洗,陸瑾臺沒堅持:“早飯在鍋裏。”
趙錦舒左右看了眼:“陸澤陸瑞呢?怎麼院子裏這麼安靜?”
陸瑾臺:“和他們爺爺奶奶出去玩了。”
至於其他人,他忙著洗衣做早飯,誰關(guān)心他們?nèi)チ四摹?br />
趙錦舒拿了牙刷:“難得你迴來,該讓他們陪你的。”
陸瑾臺晾好衣服,看著正在吃早飯的人,丟下一句:“你陪也一樣。”走了出去。
趙錦舒端著牛奶,心說我忙著寫稿子,可沒多少時間陪你。
吃了早飯,趙錦舒自然迴房寫稿子,看著坐在那裏看書的人,她走過去打量一眼書的封麵:“你也喜歡這本書啊?”
陸瑾臺看她一眼:“不喜歡。”
這話把趙錦舒噎住了,不喜歡,你抱著書看那麼認(rèn)真?
不過,她好像很少從他嘴裏聽到喜歡或不喜歡某樣事物的話,比如他不喜歡豬大腸,他最多不去碰它,卻不會掃興地說不喜歡的話,畢竟他不喜歡,不代表別人也不喜歡。
陸瑾臺見她不語,慢慢說道:“裏麵你的讀書筆記更吸引人,隻是有些話不讚同。”
趙錦舒睜大眼睛:“什麼話不讚同?我沒寫什麼吧?”
陸瑾臺淡淡瞥她一眼,慢條斯理地翻開他特意做記號的書頁,點了點上麵的筆記。
趙錦舒看過去,一個字一個字讀道:“這段話可以看出作者是一個淳樸、內(nèi)心沒有雜念的人,眼裏所見都是美好事物......”
讀到這裏,她看向陸瑾臺:“怎麼了?”
陸瑾臺抬眼:“一段話就能看出作者性格?”從沒見她這麼誇讚過一個人或作者。
趙錦舒想了想:“這隻是我的看法,你可以堅持你的看法。”
陸瑾臺垂眸:“你的意思可以從文章裏看出一個人的想法?那麼你的文章,也是這樣嗎?”
趙錦舒:“我那是寫故事,先設(shè)定好主角配角的人設(shè),在設(shè)定好的人設(shè)裏寫他們的故事,你手裏這部小說比較寫實吧,我見過這個作者,據(jù)我所知他也是知青,一個知青能寫出這麼處處皆美的插隊生活......”
陸瑾臺忽然開口:“你見過他?什麼時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