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瑾臺背著媳婦,先走得飛快,聽著媳婦的話,腳步不由慢了下來。
正說著話,迎頭碰上了三姐夫,趙錦舒見他悠哉悠哉的,一點不著急,忍不住說道:“三姐夫,三姐等著穿雨鞋呢,你稍微快點,再磨蹭下去三姐要生氣了!
楊明安聞言心頭一震,現在的趙玉華可不能惹,一旦惹急了他,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,非得把他臉抓破不可,想到此,他不敢耽擱,連忙加快了腳步。
趙錦舒看著他急急忙忙的背影,不由笑出聲。
陸瑾臺聽著她的笑聲,嘴角揚了揚。
趙錦舒趴在他背上,搖搖晃晃的,瞌睡都來了,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陸瑾臺聽到她的哈欠聲,溫聲問:“晚上沒睡好?”
趙錦舒一臉困乏:“晚上我和大嫂三姐擠一張床,根本沒法翻身!
陸瑾臺:“晚上睡我們自己的床,你想怎麼翻身就怎麼翻身!
趙錦舒想也沒想就說:“翻不了!
陸瑾臺:“怎麼翻不了?”
趙錦舒:“有你在就翻不了!
陸瑾臺:“......”
趙錦舒:“你每次迴來,晚上睡覺都把我箍得緊緊的!
陸瑾臺腳步慢了一拍,語氣有些不自然:“今晚讓你好好睡!
趙錦舒又說:“不過我已經習慣了!
習慣歸習慣,當然也有點不相信他的話。
陸瑾臺試探道:“那還像原先一樣?”
趙錦舒想了想道:“在自家睡覺,不管怎麼睡,都能睡著。”
陸瑾臺嗯了聲,走了幾步又說:“每次你在我懷裏都能睡好!
趙錦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,伸手在他兩邊臉上捏了捏:“有沒有可能累極了所以睡得香?”
陸瑾臺怔住了,她從沒做過這種動作,心髒不由自主悸動起來,腳步也停了下來。
趙錦舒收迴手:“怎麼了?累了?要不我下來?”
“沒事,不累!标戣_迴過神,又重新抬起腳步,向前走去。
拐個彎,再走幾分鍾就到家了。
迎頭碰上了葉征的娘和大嫂,葉大娘看他們一眼:“你們兩個這是從哪裏迴來?”
趙錦舒抬頭,打了聲招唿,笑著說:“我大嫂侄女結婚,去我大嫂娘家了!
陸瑾臺朝他們點點頭,背著趙錦舒繼續往前走。
葉大娘哦一聲,迴過頭看著他們,待到他們走遠了,才轉身和旁邊的兒媳婦說道:“這錦舒打小就嬌氣,結了婚脾氣也沒改,走兩步泥路,還讓她對象背著迴來,這身體,也別指望她幹農活!
葉大嫂看著婆婆,撇撇嘴,忍不住道:“趙錦舒命好,她對象是教授,她自己也能寫故事掙錢,這樣的家庭哪裏需要人家幹農活?隻管享福就好。”
她嫁進葉家十來年了,趙家和葉家住得近,趙錦舒和葉征又是同學,兩家人經;ハ啻T子。
她一直覺得趙錦舒很好,長得俊,文化高,為人熱情,見人就笑,嘴巴也甜,她身為嫂子自然知道葉征對趙錦舒的心思,其實她心裏也琢磨過,要是和趙錦舒當妯娌,兩人一定處得好,對這事,她還是樂見其成的。
沒想到她婆婆卻看不上人家,嫌趙錦舒身子不好,怕她生不了孩子,幹不了農活,話裏話外說這樣的兒媳婦,娶迴家都得當祖宗供著,她說什麼都不會要這樣的兒媳婦。
沒想到人家趙錦舒根本沒看上她兒子,轉身就嫁給了下放來的陸瑾臺。
當時,她婆婆一聽到趙錦舒結婚的消息,那臉色真是好看極了,還念叨著趙錦舒怎麼會看上那陸瑾臺?眼瞎了嗎?
葉大嫂當時就想,可真有意思,看不上人家,人家嫁人了,她又不自在。
從那之後,她就覺得自己老婆婆是個虛偽的人,可能當初看中自己,也是覺得自己家裏地裏活一把抓,能幹肯幹。
她冷哼一聲,誰也不是天生勞累命,要幹就一起幹,要不幹就都不幹,反正自從生了老三後,她就腰疼,幹不了活了,惹急了她就罷工。
葉大娘聽了兒媳婦話,臉色微微變了變:“人一輩子不到最後,誰都不能說命好!
葉大嫂笑著說:“人家現在命好就行了,現在都過不好,還說什麼以後?”
說完,她瞥了眼婆婆,見她還盯著人家兩口子不放,她真覺得她心裏有病。
不過她又有些幸災樂禍,人家趙錦舒早早結婚了,不僅兒女雙全,還事業有成,日子越來越紅火,你那寶貝兒子還光棍漢一個,羨慕了吧?嫉妒了吧?心裏酸了吧?
葉大娘瞪她一眼,這兒媳婦自打生了老三後,那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,什麼都跟她對著來,動不動這裏疼那裏疼的,讓她幹點活兒,推三阻四說身上不舒服,也不知是真是假?
偏偏大兒子也向著她,說她生了老三身子沒養好,讓她少幹點活吧,把她累壞了,孩子小,沒了娘可憐。
她還能怎麼著?總不能真把她累壞了,到時候不僅兒子怨恨她,就是孫子也得怨恨她。
前麵,陸瑾臺和趙錦舒不知道這婆媳倆的眉眼官司,慢慢到了家裏。
餘淑英一出來,就看到女婿背著閨女迴來了,嚇了一跳:“咋了?摔著了?”
陸瑾臺頓了下:“沒有,她腳磨了泡!
餘淑英哦一聲,陸瑾臺看向她:“娘,我把她送房裏去。”
餘淑英愣愣的:“好好好。”
陸瑾臺背著她,到了走廊下,才把她放下,兩人換了雨鞋,穿上拖鞋,陸瑾臺想把她抱進屋,趙錦舒看到旁邊有椅子,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:“就在這歇歇吧!
陸瑾臺看看她的腳:“打點水洗洗腳?”
趙錦舒看著腳上沒擦幹淨,已經幹了的泥巴,說:“好!
兩個孩子聽到聲音,跟他們小舅舅一起跑了出來。
“媽媽!”
“媽媽!”
趙錦舒看向他們:“跑慢點!
陸澤陸瑞跑到媽媽身邊,看著她的腳,陸瑞說道:“媽媽,腳髒了!”
趙錦舒:“爸爸去打水,媽媽一會兒就洗腳!
趙錦城看向他四姐:“累慘了吧?”
趙錦舒癱在椅子上:“早飯吃得早,七點開始往家走,走了幾個小時的爛泥路,你想累不累?都快累死了!
陸瑾臺端著溫水過來,看她一眼:“別亂說。”
趙錦舒:“......好,不亂說不亂說,我洗腳!
陸瑾臺放下洗腳盆,她把腳伸進去,慢慢洗了起來。
陸瑾臺進屋拿了擦腳帕給她,她洗了腳擦水時,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腳,皺了皺眉:“起了幾個水泡,難怪走路那麼疼!
趙錦城湊過去看了看:“拿針挑破,把裏麵水放出來,好得快!
陸澤陸瑞勾著頭去看,陸瑞:“媽媽,吹吹就不疼了!闭f著就要去吹。
趙錦舒趕緊攔住她:“不用吹,媽媽沒事!
這邊,陸瑾臺看向趙錦城:“哪裏有針?”
趙錦城:“我去找找。”
他說著轉身進了屋,幾分鍾後走了出來:“用白酒消了毒!
說完,他笑嘻嘻道:“四姐,你怕不怕,要我給你挑嗎?”
陸瑾臺瞥他一眼:“針給我!
趙錦舒愣了下,不過還是把針遞了他。
陸瑾臺接過針,坐下拿起了她的腳,小心翼翼挑了起來。
挑完一個,他抬頭問她:“疼嗎?”
趙錦舒:“不疼。”
聞言,陸瑾臺才放心拿紙揩幹淨上麵的水,又繼續挑下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