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素與呂澤順理成章加入了嬴軒的隊伍,嬴軒的隊伍一下子增加了一千兵甲,不過對於嬴軒來說,最最重要的,還是呂澤這個人。
他未來也是一個統軍主將級別的人。
雖然說,他和呂素一樣出身沛縣,或許沒有見過多大的市麵,但是日後嬴軒好好的磨練一番後也是一個極其出色的將領。
眼下正是急需用人的時候,呂澤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錯過的,而前方的淮陰,還有一個嬴軒要找的人呢。
“報!公子,淮陰有一群小混混在聚眾鬧事!”
臨近淮陰,前方探路的秦軍立刻帶迴了這個消息,嬴軒眉頭微微一皺,道:“是什麼人?如今匈奴未除,怎麼自己人還打起了自己人?”
“公子,據說那人叫做韓信,身懷寶刀,但是……”
“我們我看看。”
嬴軒聽見了韓信的名字,便立刻打斷了那人的話,眼睛中立刻放出了光彩,立即帶著隊伍行進而去。
…………
“臭小子!這裏不讓擺攤,你不知道嗎!”
淮陰街道,一個高大的渾身豬血氣味的屠夫正站在一個草馬鋪子前,怒目圓睜地看著那個年輕人。
那年輕人不是別人,正是韓信。
他手中此時還拿著一卷兵書,腰間還掛著潛蛟寶劍,看見屠夫逼來,他眉頭微微一皺,站了起來,也知道對方是這一條街上的一個惡霸,深吸一口氣,一句話沒說,轉身就走。
“哎!幹什麼!你是不是不知道規矩啊?在這條街擺攤,是要收錢的!你既然擺了,就得交錢!快點交錢!”
那屠夫一伸手攔住了韓信的去路,韓信輕輕按住了手中的劍,深吸一口氣:“這一早上都沒有賣出去一個,哪來的錢?”
“沒錢?沒錢,你拿東西來抵扣也行啊!”
屠夫哈哈大笑,言語間充滿了諷刺。
“我韓信隻有這些沒人要的草馬,你若是想要,那就盡管拿走就好!”
韓信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,和屠夫錯開了步伐,正欲離去,卻沒有想到屠夫的小弟立刻攔住了韓信,隻聽屠夫在身後一腳踹翻了韓信拿來掛著草馬的物件,怒罵道:“就這東西?本大爺拿來擦屁股都嫌髒!”
隨後其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韓信的眼前,目光落在了他的劍上,奸笑道:“韓信啊,你這劍一直掛在身上,想必也能賣不少錢吧!若是沒錢,就拿此劍來抵錢!”
韓信皺眉,將劍挪開了他的視線,知道對方就是故意來找茬的,冷聲道:“此劍削鐵如泥吹毫即斷,乃是祖傳之寶,豈是你能拿去的?”
“哼,此劍跟著你,算是遇到了一個廢物!整日隻知道挎著劍到處走,真讓人看不慣!”
屠夫仍舊不依不撓。
“看不慣,那就將眼睛挪往別處!休要日日盯著他人,他人之事,與你何幹?”
韓信看著屠夫,倒退幾步,目光冰冷地刺在了他的臉上。
“你……”
屠夫自認沒有韓信這般會說話,臉上頓時一紅,隨後立即邁出一步,趁著韓信不備拔出韓信的劍,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,再指向韓信,兇神惡煞道:“你既然挎著劍,想必就有本事殺人!那你便用此劍將我殺了!”
“我不殺你。”
韓信也知道屠夫就是想逼自己殺了他然後觸犯秦朝的法律,殺人的下場,可不是說著玩的。
他既然看穿了,也懶得再多說,伸手想要奪迴劍,然而屠夫卻得寸進尺,將劍丟在自己的腳邊:“你若不敢殺我,那你今日便從本大爺的胯下鑽過去,錢的事情,本大爺就不追究了!”
一時之間,周圍的人都起哄起來,這樣一來,給韓信的隻有兩個選擇,要麼撿起劍殺了這個屠夫,要麼鑽過這屠夫的胯下忍受胯下之辱。
韓信的目光閃爍了一下,一下子凝聚在了人群中的一個女子的身上——季桃。
季桃一向傾心於自己,也正是如此,惹得眼前的這位屠夫心懷不滿,這才故意來找茬,現在的季桃有些焦急地盯著韓信的目光,連連搖頭,示意韓信不要這樣做……
然而,韓信根本沒得選,畢竟周圍大多都是屠夫的人,看著屠夫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,再看著心上女子焦急卻也沒有辦法的樣子,他深吸一口氣,單膝跪下……
居然是真的一點一點爬了過去,無比漫長的幾分鍾,爬過去之後,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動搖,似乎是一直以來的精神世界被摧毀了一般,嘴唇不住地顫抖起來,甚至爬起來的身子都有些不穩,但是最終還是俯身撿起地上的劍,看著季桃,心中有所不忍。
“鏘!”
長劍入鞘,一陣淩厲的劍鳴驟然響起,似乎在告訴所有人,他會用劍,他隨時都可以殺了眼前的屠夫。
然而,他沒有。
…………
“去他媽的!”
而此時,在高處看見這般情景、嬴軒身邊的樊噲忍不住罵道:“堂堂男兒,竟然甘心忍受如此奇恥大辱!他又不是不會用劍!要俺說,俺就算是觸犯了律法,也不容這般小輩侮辱!真是丟臉!”
哪怕是衛穎也是不由得搖頭:“這人……就是剛才所說的韓信麼?他明明是會用劍啊,可是為什麼不敢刺殺那個鬧事屠夫?這屠夫就是來挑事的,殺了就殺了,相信這邊的縣令也會網開一麵……”
嬴軒笑了笑,道:“走,跟我過去!”
隻有嬴軒知道,能夠做到這樣的人,不是一個十足的窩囊廢,那就是一個未來冠絕當世的奇才!
他立即縱馬而去,直接攔在了韓信的眼前,韓信眉頭微微一皺,方才潰散的目光此時似乎才凝聚起來,看清了坐在馬上的人似乎身份不凡,他立刻錯開步伐讓開一道想要離開,然而嬴軒並沒有讓他如願,而是勒馬擋在了他的眼前。
“抓起來。”
嬴軒的語氣淡淡,朝著身後揮了揮手。
十幾個秦軍立刻從嬴軒的身後跑了出來,圍住了……
呃,那個鬧事的屠夫?
“聚眾鬧事,胡亂收費,本公子怎麼不記得大秦的法律有著擺攤收費這一條呢?”
嬴軒坐在馬上,冷冷地看著屠夫,目光犀利:“給我抓去好好審問,究竟是誰定下的這一個規矩!”
“你是何人?”
屠夫看見突然冒出來的秦軍,心中有些不快,看著嬴軒也不認識,他也知道,淮陰也有著一部分秦軍巡邏,這個公子,難道是想要多管閑事?
而很快,樊噲一腳就把他踹翻在地,怒喝道:“敢對我大秦公子不敬!你好大的膽子!”
“你也敢用這般語氣說話,真是活夠了!”
“大秦公子?”
這一句話一出來,周圍的人頓時一愣,看向嬴軒的目光都變化了許多:
“難道說,他就是那個在先皇故去,轉而上位的公子?”
“嘶,好像是這樣的……你看那個人高馬大的侍衛,好像是叫做樊噲!而另一個……是叫衛穎,錯不了,就是公子!”
“聽說,公子在遠征長城討伐匈奴的路上,算算時間,好像確實是這個時候迴到我們淮陰!”
“拜見公子!公子為民謀福,乃是我大秦之幸!”
大家都認出了嬴軒,不少人立即跪下拜見嬴軒,而那個屠夫更是看清了眼前的人,心中不由得顫抖起來,不用樊噲多說什麼立刻跪下來:“公子,公子,冤枉啊……”
“冤枉?冤枉什麼?你是說,本公子剛才親眼看見你挑事,是本公子眼睛有問題嗎?”
嬴軒下馬,站在了韓信的眼前,全場的人都跪下了,而韓信依舊沒有跪下,隻是看著嬴軒,眉眼間露出了幾分詫異。
“怎麼?剛才願意承受胯下之辱,如今見到本公子,卻又不舍得跪下?”
嬴軒看著韓信,笑道。
“大丈夫,生於天地之間,能屈能伸!”
韓信看著嬴軒,緩緩退後了一步:“不過是保全自身,未來尚遠,如此屈辱不能受,談何大丈夫?”
看著韓信如今窮困潦倒的樣子,估計是剛剛被那個亭長家裏人趕出來不久,而他也正是嬴軒要找的人,立刻命令樊噲把屠夫押送過來:“我大秦,凡鬧事者,必與其受者道歉!今日你對其有胯下之辱,那你此刻再給本公子鑽迴去!本公子……”
“公子,公子,我鑽,我鑽!”
嬴軒話還沒說完,屠夫便立即跪下,就要鑽入韓信的胯下——
“啪……”
卻沒想,韓信一腳抵住了他的肩膀,目光卻是看在了嬴軒身上,道:“聽聞公子遠征匈奴,如蒙不棄,還請讓韓信跟隨公子,等立下功名,再堂堂正正迴來!”
“好!有骨氣!”
嬴軒拍手笑道,看了一眼樊噲依舊是有些看不起韓信的樣子,但是也隻是一笑——沒關係,用不了多久,樊噲就會心服口服!
“聽見了嗎?那你就去領罰吧!這胯下之辱,便日後來取!”
嬴軒一揮手,樊噲便立刻將人丟了迴去:“去,把縣令找來!”
縣令早就得知了消息,甚至是一路跑了過來,哪怕摔了好幾下也不敢怠慢,直接跪在了嬴軒麵前:
“本公子要征討北方匈奴,卻不想路過你淮陰,居然有如此事情!此乃是你管理不周!本公子這一次不罰你!你把人帶下去好生管教,莫要再犯!否則本公子拿你是問!”
縣令哪敢說什麼,連忙磕頭求情。
“公子深明大義,親征匈奴,真乃是我等仰慕對象……”
而身後,那些百姓知道了嬴軒的去處,連忙拜道:“公子,今日天色不早,還請留於我淮陰,我等定好生照料公子!”
“好,那就先行在淮陰住下,明日一早便走!”
嬴軒看著時間也不早了,也立刻讓秦軍散開各自找地方住下,對著韓信道:“韓信,與我走吧,做我嬴軒的謀士!我等一起上陣殺敵!”
韓信也跟著嬴軒走了,迴頭看了一眼,目光落在了季桃身上,手暗自攥緊。
而嬴軒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給一旁有些不解的衛穎遞了一個眼神。
…………
“公子,此等沒有骨氣之人,為何要用他!”
而樊噲還是對於剛才胯下之辱的事情耿耿於懷,當著韓信的麵不解道。
“樊噲,用人者,切不可看其表麵!大丈夫能伸能屈,休得對其無禮!”
嬴軒皺眉安撫了下激動的樊噲,轉頭看向了韓信,笑道:“侍衛粗人,見笑了。”
韓信微微低頭,恭聲道:“不想今日讓公子、樊噲將軍見笑……”
“無妨!我正好有事要拜托於你!”
嬴軒大氣地擺擺手:“……從現在開始,我秦軍都聽令於你!隻要事成,本公子保證,再沒有人會看不起你!”
“公子!為何如此!我軍中謀士無數,豈能拜於這等沒有骨氣之人手下!”
樊噲聽了嬴軒的話,自然是更加不爽。
“樊噲,不得無禮!”
嬴軒知道樊噲也是心直口快之人,而且,若是真的任由韓信去調兵,無論是樊噲還是秦軍都會有諸多不滿,思索了一下,將魚腸劍交予韓信:“韓信,這是本公子的魚腸劍,此劍交於你,見此劍如見本公子,如有不從者,軍法處置!”
“是!”
韓信立刻站起身,行禮接過嬴軒的東西:“韓信定不負公子所托,定要活捉項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