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秋身邊的姑娘提著裙擺,快步向著後院跑去。
嶽玲瓏那是什麼人?
逍遙宗神印峰峰主,火爆脾氣天下皆知,一個不高興滅了他們這破青樓輕輕鬆鬆。
她穿過一條條連廊,走過一道道庭院。
相隔甚遠便能聽到叮鈴閣裏那憤怒的咒罵聲!
“又錯,又錯,我讓你背曲譜啊,你背的是什麼,該死的,我上輩子造的什麼孽,攤上你這麼個智障徒弟”
“叮鈴姐,你說有沒有可能,怪這架琴,它的琴弦安錯了?”
“那為什麼我彈的沒問題?”
花流雲小聲嘀咕著。
“你彈錯了唄”
“哈哈哈,啊哈哈哈,見鬼的我彈錯了,我可是琴道大家啊,你今天彈不滿一百遍,你不許給我睡覺”
便在此時前來求援的姑娘總算是跑到了樓下。
她喘著粗氣敲了敲房門。
“叮鈴姐,大事不妙了,前院來了個大人物,趙金針搞不定,需流雲支援”
房門推開。
大堂內,趙叮鈴拿著竹條,擼著袖子,眼中紅光爆閃,脖間青筋橫臥。
她麵前,花流雲舔著嘴唇,一副無辜的樣子,正在撫琴。
聽到姑娘話語,趙叮鈴豁然扭頭看向門邊。
“李姐確定沒搞錯,趙金針都搞不定的客戶,這缺根筋的玩意兒能搞定?”
那門邊姑娘看到趙叮鈴樣子嚇了一跳。
這!
這還是那個溫文爾雅,美豔絕倫的飄香院花魁嗎?
那瘋狂的模樣,怎的如同喪屍一般。
“叮……叮鈴姐,流雲也有流雲的優點”
花流雲微微抬頭,有些不服的看向趙叮鈴,低聲嘀咕。
“對啊,我還會撫琴呢”
“你會個屁!”
趙叮鈴憤怒的將手中竹條扔在地上,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桌邊,端起茶水一飲而盡。
“什麼大人物?”
“迴叮鈴姐,是神印峰峰主嶽玲瓏,還有錦繡書院的晚晚先生”
趙叮鈴擺了擺手。
“去吧,嶽玲瓏雖然脾氣火爆,倒也不會亂殺無辜,錦繡書院修浩然正氣,也不會拿這小子怎樣”
“好好彈,不要給我丟臉,不對,別說是我教的,滾,快點滾”
花流雲抱著長琴,行了一個弟子禮後緩緩退去。
趙叮鈴再次倒了一杯冷茶。
“嗬,裝模做樣”
出了叮鈴閣,夕陽餘暈透過薄紗照在花流雲臉上,襯托出了那無邊俊朗。
趙叮鈴的貼身侍女阿雅走上前來,給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。
“公子,你若還沒學會的話,可以先不撫琴,也學趙金針那般跳個豔舞”
“以公子這姿色,絕對比趙金針好看一百倍”
“屆時還不把那嶽玲瓏和晚晚的眼睛都看直了,教書先生又如何?見了公子,一樣沉淪”
花流雲點了點頭。
他臉上帶著強大的自信。
“阿雅放心,我自有計較”
閣樓內,趙叮鈴又忍不住開了口。
“計較,計較個屁,出門在外別說是我教的,否則打斷你的腿”
……
前院,【秋鎖池塘】包房內。
趙金針和他的舞女團隊下了場,李清秋正在安撫著一眾賓客。
“嶽仙子,今日金針身體不適衝撞了您,非常抱歉”
“我已經安排了本院草魁,流雲淺水前來為您服務”
嶽玲瓏抬手摸了摸下巴。
最近這飄香院正在風風火火的搞精英計劃,宣傳裏便時常提到這個流雲淺水,說是帥到掉渣,藝技一絕。
“這流雲淺水,有何才藝?”
李清秋嘴角微微勾起。
緩緩道來!
“我院近日推出了四大男神,流雲淺水、沐風挽吟、飛燕挾花、紙盡天竹”
“他們分別擅長琴棋書畫,流雲淺水便是對應這琴之一道”
“他可是叮鈴仙子的徒弟勒,撫琴一絕”
聽到李清秋話語,屋內一眾人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。
就連慕容月也是頗為好奇。
畢竟趙叮鈴的琴藝,那可是方圓百裏,無人不知。
可溝通自然,可暢遊大道!
便在此時,房門悄然打開。
便見一穿著素雅白袍的男子背著古琴緩緩走來。
他長發隨意披散肩上,給人不羈之感。
俊朗麵容帶著淡淡微笑。
不親不疏!
恰到好處的融入了宴席之中。
“流雲,見過諸位仙子,聽聞仙子在此論道,特來獻上一曲”
在座眾修均是露出了淡淡笑意。
暗歎好高的說話水平。
不愧是四絕之一的流雲淺水,果然有點東西。
嶽玲瓏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,連連點頭。
“好,好,那就有勞公子了”
李清秋緩緩退了出去,花流雲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。
他將琴卸下,席地而坐。
隨手一招,一盤葡萄飛到手中。
他便這樣一手吃著葡萄,一手開始撥動琴弦。
琴音初初如泉水叮咚,慢慢漸入佳境,如奔雷連綿。
他手指越來越快,彈得越來越是順暢。
首座上嶽玲瓏高喊了一聲。
“好”
她雖然聽不懂,但這琴音給她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。
另一邊,晚晚眉頭微舒。
她也是懂琴之人,卻是第一次見人單手撫琴,他斜靠在琴上,隨意而輕鬆,給人自由灑脫之感。
此時,慕容月也是看呆了,倒不是沉迷於花流雲美貌。
而是她越看越覺得此人很是麵熟。
似乎見過!
不覺間,房內眾人盡皆沉淪在了這琴音之中。
花流雲手中葡萄吃完,剛好一曲畢,屋內頓時響起了歡唿聲。
“好,不愧是叮鈴大家的徒弟,彈得太好了”
“晚晚,你覺得如何?”
晚晚輕笑,她也覺得不錯,就是花流雲彈得太快,她沒記住多少曲譜。
“流雲公子,剛才的曲子,您可以再彈一遍嗎?”
花流雲嘴角勾起。
“自然可以”
他一手撐著下巴,一手再次撥動琴弦。
正在內心默記曲譜的晚晚略有一愣。
變了!
這琴曲彈得一樣的亂,一樣的放蕩不羈,但是內容明顯與剛才不一樣。
晚晚皺著眉頭,從頭到尾又聽了一遍。
不能說是同一首曲子,隻能說是毫無關聯!
“公子,你彈的,是同一首曲調?”
花流雲淡淡開口。
“是啊,同一首”
“可我聽了兩遍,怎的兩遍各不相同”
花流雲心中一跳,這晚晚好生厲害,竟然聽出了不同。
第一遍彈了什麼他哪裏記得住,肯定各不相同啊!
“晚晚先生,我且問你,世上有相同的兩片樹葉嗎?”
“沒有”
“這不就結了,一遍剛才彈的,一遍現在彈的,當然不同,風無常,雲無相,我再彈一遍,它依舊不同,這便是道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