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秦小幽,花流雲渾身打了個冷顫。
他偏頭看向王塗仙。
“小兔兒,咱們這是去哪兒?”
王塗仙迴頭看了一眼逍遙殿,眼裏滿是寒意。
“牛兒哥,與我去飛仙聖地吧,這狗宗門,不待也罷”
正躺在擔架上的花流雲一個激靈突然跳了起來。
“不去不去,我就要待這兒,其他哪也不去”
見到滿臉抗拒的花流雲,王塗仙微微瞇眼,她不明白,逍遙宗這樣對待自己牛兒哥,他為什麼還願意待在這裏。
要知道她以前認識的牛兒哥可不是這樣,他趨利避害,哪家有饅頭就去哪家,從來不會餓著,也不會讓自己受氣。
“牛兒哥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?”
花流雲抬頭看向天穹,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。
“小兔兒,我想娘親了”
山風吹起花流雲長發,他憨厚的臉上,不知何時帶上了一絲落寞,一絲孤獨。
牛兒哥有娘嗎?
自他們記事以來,他就一直跟著王老頭生活。
王老頭死後,他更是無親無故,每日靠著給村裏各家做農活換些吃的。
他那破舊的小屋裏,燈火總是亮著,窗紙上永遠都隻有一個投影。
三人沒有誰說話,他們停落山巔,看向了百花峰方向。
那裏,一個裹著棉襖的小女孩正坐在山道上,滿眼期冀的看著天峰方向。
旁邊的鮮花餅小屋,雲朵同樣守在窗邊,神色帶著憂愁與焦急。
“好吧,牛兒哥,若是再有人欺負你,你可派人到飛仙聖地通知我們,待我等登臨絕巔,整個東域,任你橫行”
飛仙聖地的飛舟離開了,花流雲站在山巔良久,寒風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,長發蕩在空中散開,蒸騰起淡淡黑霧。
他覺得這樣很帥,於是掏出留影石打了個卡。
“仙靈曆某年某月某日,逍遙宗天峰斷腸崖,我來過,今日聖子候補張震山被廢,下一個,最後的聖子候補,路香靈”
花流雲低聲喃喃,留影石畫麵中,他身後一男一女從林間走出。
對於兩人的出現,花流雲顯得很是平靜,似乎早有所料。
兩人均是穿著赤紅鎧甲,頭盔前方是一個十字開口,透過十字縫隙,能看到兩人略顯凝重的眸子。
他們揭開頭盔,女子正是求仙城裏水府的夫人畢洛伊,而男人則是水府之主,消失了許久的水冀。
自從水府出了事,所有人都猜測他們已經逃離,卻不想竟是藏在了逍遙宗裏。
畢洛伊看向花流雲的眼神略有複雜,出聲問道。
“你真的是花語女帝當年帶入此界的孩子?”
花流雲嘴角微微咧開,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,他輕輕拉開上衣,露出了鎖骨下那深紅色的彼岸花朵。
畢洛伊不再說話,傳聞這朵彼岸花乃是絕世強者用九道劍氣雕刻而成,那花朵雖然鮮豔美麗,卻是隱藏著無盡鋒銳。
僅是看了一眼,他們就有一種皮膚被割裂的錯覺。
這朵花她並非是第一次見,而是花流雲進入求仙城,蹲在路邊乞討之時,她就已經看見了。
水冀微微低頭,看向花流雲的眸子頗有幾分忌憚。
“所以,張震山私放趙叮鈴,是你的算計?”
“你先算計了李星河,又以趙叮鈴的性命為賭注,坑害張震山,將他拉下聖子候補之位?”
他的聲音有些顫抖,那些表麵兇戾的人其實並不可怕。
真正可怖之人,他們如同一條毒蛇,表麵人畜無害,卻是盡顯陰冷,可能隨時會從後背咬你一口,這種人才是最恐怖的,讓人感到心中膽寒,神魂驚懼。
花流雲一臉受傷的轉過頭來,如同被誤解的孩子。
“水家主啊,你怎麼能這麼想我?”
“一切,都是幸運的指引,我隻不過是跟隨幸運畫出的道路,也隻不過是一個迷茫摸索著前行的孩子罷了”
水冀拉長著臉,麵色無悲無喜,花流雲的話,他是一句也不相信。
對方才來這逍遙宗一年不到。
聖子及聖子候補接連出事。
他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,掌控逍遙宗。
可是這何其困難,湯可琛可還沒老,正是壯年,正值野心旺盛,想到這裏水冀不由出聲勸解。
“孩子,即便你當上了聖子又如何,整個逍遙宗,依舊還是湯可琛掌控著,七峰三堂,皆是他的嫡係,你不會有機會的”
花流雲笑了,笑得很是陽光。
“你又怎麼知道,幸運沒有給他挖下陷阱?或許,他的半隻腳,已經踏入深淵”
“好了,而今聖子候補隻剩路香靈,我不需要你們做什麼,讓她出關透透氣就行,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,老躲在洞府裏閉關算什麼事”
說完事,花流雲伸了個懶腰,沒再理會兩人,抬步向著百花峰走去。
山巔上,畢洛伊與水冀對視了一眼,神情盡顯無奈,兩人轉身,再次隱入了這山野叢林之中。
山道口,見到花流雲迴來,小珠簾開心的跑來撲到他懷裏,小臉上滿是濃而不化的笑意。
“師兄,你沒事真是太好了,我還認為你要被宗主處死了呢”
“哎喲,師兄啊,一想到你死後那麼大的家業要落我頭上,我就有些惶恐得睡不著覺,天,那得買多少糖葫蘆啊”
正開心抱著珠簾香香的花流雲一聽此言,轉身便將小女孩扔進了山道旁的花叢之中。
鮮花餅工廠邊,正要迎上來的雲朵走到一半驟然愣神。
她聞到了自家夫人身上熟悉的胭脂味道。
雲朵眼眸微瞇,心中咯噔了一下,花流雲竟然背著她偷偷見過夫人。
有奸情!
絕對有奸情。
她氣憤的甩袖迴了屋裏,哐當一聲甩手關上了房門,不知為什麼,就挺氣的。
山間春意漸濃,時間證明,念念不忘,終有迴響。
趙叮鈴受此重創,修為盡失,但終究是被花流雲救了迴來,麻煩也接踵而至,羅網逍遙宗分部殺手損失極大,上峰來人,要在當地選取新一屆的話事人。
求仙城裏,一座地下樓閣,一個個戴著麵具的羅網殺手落座。
他們穿著黑袍,麵具形狀不一,身上均是散發著冷冽殺氣。
便在這時大門再次打開,戴著貍貓麵具與蝴蝶麵具一男一女走了進來,樓內眾人頓時齊齊偏頭看去。
“喲!這不是業績掛了零蛋的流星雨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