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山下居住處時,天色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下來。
院子裏隻有一盞亮燈點亮,封不平還是老樣子,坐在搖椅上,品著小酒,吃著花生米。
好不樂哉!
封不平之所以居住在此也是因為此處距離山下小鎮(zhèn)極近,方便他下山買酒買肉,此生他也沒有什麼大願了,安安靜靜過完這剩下的歲月對於他來說已是一種享受。
如果說他還有什麼未了之事,那便隻有這兩個徒弟了。
一個是自己自火靈大陸撿來的。
另一個是宗門外親送入宗門時,硬是看中了封不平,要拜他為師,不得已收下。
剛來這片大陸時,他管屎管尿,後來又來了一個女徒弟,整天在這院子裏打打鬧鬧,好不熱鬧。
直到後來,兩人慢慢長大,也要開始修煉,走上武者之路,這院子也開始安靜了下來,隻剩封不平一人仍坐在院子裏,感受四季流轉(zhuǎn),日升日落。
嘎吱!
神河子推開院門,這院門已是十分久遠(yuǎn)了,說起來年紀(jì)可能比神河子年紀(jì)還大。
“迴來了。”聽到這一聲開門聲,封不平淡淡說道。
“嗯。”神河子也沒什麼好說的,隻是淡淡迴了一句。
封不平睜開一隻眼睛望了院門那一眼,很快,他便被震驚地睜開雙眼。
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站了起來。
“河子,你這身宗袍哪來的?”封不平震驚道。
現(xiàn)在的神河子身著外門弟子的宗袍著實嚇了封不平一跳。
早上出去時還是一身素衣,晚上迴來卻穿上了宗袍。
這短短的一天發(fā)生了太多事情,連封不平也萬萬想不到。
“我重塑靈根了,去武院考來的。”神河子見封不平如此震驚,便也朝封不平走來。
走到封不平搖椅旁時,還伸手在他桌上拿了兩三顆花生米吃。
怎麼可能!
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重塑靈根的秘術(shù)!
封不平?jīng)]有說什麼,他伸出三指,捏住了神河子的手腕,探知神河子目前的脈象。
是不是真的,他一探便知。
好強(qiáng)!神河子被封不平捏住竟完全掙紮不得。
他能感知的到,自己這個便宜師父,起碼是地靈境修為,甚至更高!
封不平細(xì)細(xì)感知著神河子的脈象。
出現(xiàn)了更令人震驚的情況!
“你靈根確實是有了,不僅是靈根,你體內(nèi)竟還有靈焰丹宗的血脈之力!”封不平鬆開神河子手腕,緩緩坐了下來,腦中思緒萬千。
這血脈之力,神河子自然有所耳聞,飛升者飛升後會給後世子孫留下一絲自身血脈之力,助他們擁有更高的武道天賦,這也是飛升者離開這個世界前的最後一點私心。
而這靈焰丹宗,神河子倒是沒有聽說過,在記憶裏,它既不是武靈大陸的宗門,也不是這原氣大陸的宗門。
神河子也有些疑惑了,自己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?
靈根為何被封?
血脈之力從何而來?
靈焰丹宗又是怎麼迴事?
神河子是封不平從火靈大陸帶過來的,但他從來沒有跟神河子提過,也難怪神河子什麼都不知道。
“師父,這是怎麼迴事?”神河子口中咀嚼的花生米已經(jīng)不香了,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這一團(tuán)謎團(tuán)之中。
“河子,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,但我今天必須告訴你……你的來曆。”
“我本是火靈大陸的人,十七年前,我被人封了修為,逃難到海邊,等待法則結(jié)界開啟,準(zhǔn)備來此下品大陸度過餘生,在苦苦等待的那天晚上,我在神河上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漂流的嬰兒,那個嬰兒被一道強(qiáng)大的靈氣保護(hù)了起來,我拾起了那個嬰兒,並將他帶到了原氣大陸。”
“而那個嬰兒就是你!你的名字也因此而來,神河、子。”
“撿到你的時候,本以為你是某位強(qiáng)者的後裔,或許在日後能有所成就,幫我打破這一道封印,沒想到,你竟是一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凡人,本想將此事隱瞞,讓你在這原氣大陸度過這一輩子。”
“今天你卻意外地重生靈根,我也很震驚……至於那靈焰丹宗,乃是火靈大陸的第一煉丹大宗,曾經(jīng)出現(xiàn)過一位飛升者,你的血脈之力就來源於此,至於你的真實身世,我也無從得知。”
封不平端坐在搖椅上,將往事娓娓道來。
即使神河子擁有兩世記憶,此時的他也被這些謎團(tuán)所難住,他也不打算隱瞞這位師父。
“師父,我也並不是什麼重塑靈根,隻是偶然得知,我的靈根被某種法陣封印,需要強(qiáng)烈的靈力攻擊才能破開,今早,我與師妹去山上借助雷擊之力解開了封印,這才有了如今的修為。”
神河子也坦然說道。
畢竟與師父、師妹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,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。
封不平拿起酒葫蘆,嘬了一口,若有所思。
這一切都對的上了,難怪昨天神河子出門讓自己給他一擊。
“那你這二品煉丹師徽章呢?”說了這麼久的靈根,封不平這才注意到神河子胸前的二品煉丹師徽章。
“在藏經(jīng)閣讀了這麼久的書,總歸還是有些用處的不是?”神河子繼續(xù)捏起幾顆花生米嚼了起來。
真是奇了怪了,自己的這個弟子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。
封不平又嘬了一口小酒,心中暗想。
“誰讀了這麼久的書啊?”
在這時,沅野也從武院迴來。
見到身著宗袍的神河子,她也有些驚喜。
“師哥,你真的成功了!太好了!”
神河子這一生走來,這位師妹比師父還要清楚,他有多麼不容易。
沒有靈根,每日都要遭受欺辱。
但即使是麵對這些,神河子也沒有放棄過,每日堅持早起聚氣,堅持去藏經(jīng)閣尋求重塑靈根之法。
隻是,沅野不知道的是,神河子在前日終於瀕臨崩潰,決定結(jié)束自己的生命。
如今,站在兩人麵前的已經(jīng)不再是那個神河子了!
“小野,你也迴來了。”
聽到沅野說話,封不平率先開口道。
神河子也轉(zhuǎn)過頭去,看著沅野。
“你還不相信我?”
“相信,相信。”沅野走到小桌的另一邊坐下,也捏了兩顆花生米吃了起來。
封不平與沅野朝院門而坐,神河子一人站在兩人中間,燈火照在三人的臉上。
三人也已經(jīng)好久不曾這樣秉燭夜談了。
那段溫馨的時光著實令人懷念。
“師哥,你這二品煉丹師就是讀書讀出來的?”沅野戲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