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馬心裏帶著氣,不嫌事大的添了把火,“我看何雨水同誌這身體,也不像經常能吃飽的樣子。”
“嘿,這有你什麼事,滾滾滾,我們家的事不用你來摻和。”何雨柱黑著臉不爽道。
“是跟我沒關係,我也不想摻和。”巫馬揶揄道:“不過,這裏是在我家啊。”
......
好他麼有道理,何雨柱一陣語塞,翻個白眼後,低聲下氣的跟何雨水道歉,“雨水,哥知道錯了,有什麼話咱們迴家說成麼。”
何雨水也不說話,昂著頭態度堅強不屈,那壯烈的姿態,跟英勇就義的烈士有的一拚。
“咱別在這鬧啊,讓外人看了笑話。”何雨柱沒法子,隻好繼續柔聲勸著,“我之前不也是話趕話說到那份上了麼,不信你迴去看,家裏我又蒸了幾個窩頭,哪能真餓著你?”
畢竟是把自己帶大的哥哥,安慰兩句後,何雨水氣也就消的差不多,加上何雨柱給了臺階,她順坡下驢,噘著嘴又跟何雨柱談了若幹條件。
什麼以後不接濟賈家啊,什麼以後絕對不餓著她啊雲雲,一時間倆兄妹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融洽。
聽著他倆的交談,巫馬無聊的靠在門上點了根煙,深為人性的複雜感歎。
看那些小說,把何雨柱妖魔成什麼樣子了,簡直就差吸何雨水的血一起供養賈家。
在迴憶一下電視劇裏的劇情,明顯不一樣嗎,何雨柱可能不夠細心,但說他不管何雨水就離譜了。
不說其他,光電視裏後來何雨水騎的自行車就很能表明問題。
這年頭自行車多稀罕,光靠何雨水自己上兩年班就能添置這麼個大件的話,那自行車在京城老早泛濫了。
哪怕是輛二手車也便宜不到哪去,光靠她自己掙的那仨瓜倆棗也夠嗆能買的起。
人,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麵譜就可以輕易闡述的,這倆人說到底還是因為觀念不同罷了。
何雨柱把他跟何雨水看成兩個個體,自己身為哥哥,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上學,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責任,他覺得家裏的東西都是他買的,拿點糧食出去給別人,關何雨水什麼事,容的到她來置喙?
何雨水卻把她跟哥哥看成一個整體,長兄如父,自何大清跟白寡婦跑了以後,何雨柱就是她僅剩的依靠,現在,何雨柱卻寧願讓她餓著肚子,把糧食給外人,這是她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的。
何雨柱的想法有問題麼?
沒問題,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,誰能說出個差來。
他隻是何雨水的哥哥,又不是她爸。
何雨水的想法有問題麼?
也沒問題,自私是人類的天性,誰他麼願意自己的父親或者哥哥胳膊肘往外拐,餓著自己,卻花錢給別人家孩子買吃的。
她隻是個還不能自力更生的十四歲的小姑娘,沒那麼成熟的三觀,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缺乏安全感,患得患失不是很正常麼。
家貧萬事哀,艱難歲月,哪怕是何雨柱這樣的廚子,又能養活幾個人呢。
過了一會兄妹倆總算溝通好,何雨水覺得今天在巫馬麵前丟了好大臉,又因為何雨柱剛剛不分青紅皂白的推搡人家,心裏愧疚的不得了,一個勁的給他道歉。
巫馬帶著客氣的笑容,推脫著說沒關係,還很有禮貌的將兩人送出門。
等再次關上大門,隻剩自己後,臉一下就耷拉下來。
他麼劇裏人物都有毒吧,還個人情都搞出這麼多事,簡直離譜。
洗洗弄弄收拾好個人衛生後,巫馬躺在床上,暗道好在今天已經還掉了何雨水的人情債,以後可得避著點他們。
接下來的幾天,日子如巫馬設想一般安穩的過著,每天上午出去打零工,賺個塊把錢後迴來粘火柴盒,最好的時候收入甚至能高達兩塊錢,很是緩解了他的經濟壓力。
院裏嘛,還是那樣,無論大事小事都隨大流,不跳不浪,跟個隱形人似的,也沒誰閑的蛋疼來找他麻煩。
畢竟有攻略,跟誰相處巫馬門清,見到易中海敬著點,看到劉海中捧著點,閻埠貴嘛,就倆字,嗬嗬,假裝聽不懂就行,反正他也不好意思動手搶。
其他人就更好相處了,嘴甜點,見了麵就問好,叔叔嬸子不離口,年輕一輩不是哥就是兄弟。
窩囊難免有些窩囊,但和光同塵也不是沒好處,起碼無論哪家都能混個臉熟,誰家說起來都是他是個好孩子,成功規避了院裏無數的爭端。
還是那句話,穩定,穩定的度過二十年,等社會恢複到他熟悉的階段後,才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。
隻可惜天不遂人願,樹欲靜而風不止,他不想找事,事卻找到他的頭上。
一周後的休息日,巫馬上午到糧店卸完貨,又將做完的火柴盒拿到街道辦結清尾款,看著已經積攢的十來塊錢,咬咬牙,跑去菜市場將這個月的肉食定量花光,買了瘦肉二兩半。
不是肥肉不好,而是這個時間點不對,為了買到肥點的肉,那些婦女四五點鍾就要爬起來到市場排隊,巫馬大中午的能買到瘦肉已經不錯了。
他也不是早上起不來,關鍵下半年以後,京城菜市場就根本沒有肥肉供應,最好的也不過就是梅花那種瘦多肥少的肉。
原因無非還是生豬緊缺,肥肉什麼的,都得優先供應機關單位跟重點單位。
小老百姓嘛,苦一苦,日子總會好起來的。
到家後,巫馬以虔誠的姿態把肉切成薄片,小心翼翼的在鍋裏抹了層油,慢慢的一片片把肉放到鍋裏煎起來,最後撒上點鹽花。
肉進嘴那一刻,巫馬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。
這就是肉麼,太幸福,太感動了~
相比他以前吃過的,這份煎肉無疑並不合格,柴、硬,調味單調,肉生熟不一,有的地方都起了焦點,但缺乏油水的身體卻在這一刻被激活,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唿雀躍。
沒有什麼比現在更能體現活著的美好。
家人們,享受慣了的後世人,戒肉兩個多月,進口那一瞬間的幸福感,誰懂啊~
咚~咚~咚
突入起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巫馬的享受,他極為不悅的看了看門,歎口氣,重新掛上那副禮貌笑臉,“誰啊。”
“我,你一大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