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馬家,巫馬被綁著手腳扔在地上,歪著頭靠在牆壁上喘氣。
聾老太太覺得大局在握,讓何雨柱扶她迴去,街道辦怕節外生枝,聯合軋鋼廠保衛科的隊員將圍觀人群驅散,隻留下易中海跟秦淮茹。
哢噠
大門緊閉,兩個保衛科隊員守在門口,防止別人偷聽,王海平也讓自己手下待在外麵,自己則饒有興致的坐在床邊,撫摸著床上的虎皮褥子。
真是好東西啊~
“秦淮茹,嗯,賈東旭的家屬,你先說說,今天什麼情況。”陳凱坐在凳子上,拿著個本子像模像樣的記錄起來,“你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會被記錄,口供必須真實有效,不能有半點假話,你知道麼。”
“是,是,領導,我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話。”秦淮茹一臉坦然,“事情是這樣的,我兒子棒梗,今年才六歲,今天玩的時候不小心把巫馬家的玻璃打碎。”
“我婆婆原本想著過去道歉,沒想到這個巫馬不依不饒,逮著我婆婆就是一頓打,您剛剛也看見了,我婆婆被打成什麼樣了。”
“嗯,是挺慘的。”陳凱想起剛剛賈張氏那張臉,不自覺的點頭,“巫馬,你對秦淮茹的說法有異議麼。”
巫馬以全身的力氣,發出輕微的聲音,“我,我有,是她先,動手的。”
陳凱卻仿若沒聽到,手裏的筆不停滑動,“看來是默認了,秦淮茹同誌,你繼續。”
“我跟我男人原本在家,聽到我婆婆的聲音就過去準備把他們拉開,然後......”
耳邊滿是秦淮茹顛倒黑白的話,果然,不愧算計了何雨柱一輩子易中海,事做的真是天衣無縫。
公道?
公道!
巫馬慘然一笑,隨後便閉上眼恢複起體力來。
公道,他自己來爭取!
一方喋喋不休,一方被迫沉默不語,口供很快就記錄完,陳凱停下筆,“事情的經過我已經清楚,不過,秦淮茹同誌,巫馬同誌為什麼會忽然發瘋,把你們家人打的那麼狠。”
“這...”秦淮茹似有些難以啟齒,看了看旁邊易中海點頭,才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不瞞著您,其實,我跟巫馬多少還沾點親戚關係,巫泰,是我姨夫。”
“巫泰,是你姨夫?”易中海驚訝不已,“淮茹,這是真的假的,你們在院裏一塊住了這麼多年,我怎麼一點沒聽說過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秦淮茹一臉緬懷道:“當時還沒解放,我姨跟我姨夫就成親,可惜我姨身體不太好,沒過幾年就病逝了。”
“我姨的死,我姨夫一直覺得是我姥爺苛刻導致,所以後來他進城後就沒在跟我們家往來。”
“我也是嫁到院裏以後才知道我姨夫的事情,隻是為了不刺激他,一直沒往外說過。”
“巫馬估計以為我想跟他爭我姨夫的工位吧。”
“但,我真的從來沒有過這個心思,我姨夫既然都把工位給了巫馬,我怎麼會跟他爭。”
“前兩天,我還帶著我男人上門跟他認親,想著都是親戚,以後多來往什麼的。”
陳凱一臉訝然,像是被這內情驚到,“還有這事?”
“嗯,是有這事,因為巫泰同誌的這份親事是解放前定下的,所以檔案上我們是給他記錄的還是單身。”王海平愛惜的撫摸著虎皮,頭也不抬道:“不過他們公社以前反映過這個情況,現在檔案還存在街道辦。”
有了王海平背書,秦淮茹差點沒笑出聲,這份工作,她拿定了,以後,她秦淮茹也是城裏的工人了。
“哎呀,這個巫馬,也太小心眼了,對親戚還能這麼狠心。”陳凱把這個情況記錄上去,義正言辭的說道:“你放心,等郭廠長來了,我一定幫你反映這個情況。”
“這麼薄情寡義的人,沒資格入職我們軋鋼廠。”
“陳科長,還有賠償呢。”易中海開口為難道:“剛剛您也看見賈東旭跟他母親的樣子,到醫院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,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好。”
“以後指不定要花多少錢呢。”
“賠償?”陳凱皺眉,事先沒商量過這事啊,“那你看怎麼辦,他一個還沒入職的小夥子,能有什麼錢賠償。”
易中海早就看到王海平對那塊虎皮褥子的喜愛,趁機說道:“我看啊,反正秦淮茹是巫泰的外甥女,就讓巫馬把這份工作賠給秦淮茹,另外不夠的,就用他床上這張皮子賠。”
“這皮子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,就作價一百塊,不夠的我們也不訛人,自認倒黴拉倒,您看呢。”
真特麼狠啊。
陳凱看了看閉著眼的巫馬,又看看撫摸虎皮的王海平,心裏一陣寒意。
一個農村的小夥子,恐怕家裏就這麼一個值錢的家當,被人打成這樣,還把皮子弄走,怕是連去醫院的錢都湊不齊,這是斬草除根啊。
不過,跟他有什麼關係...
“嗯,我看挺合適的。”刷刷刷把內容都寫好,陳凱裝模作樣的把口供拿到巫馬麵前晃了晃,“巫馬同誌,以上這些你看看有沒有問題,沒有就畫押吧。”
說完,也不等迴話,直接把巫馬推倒,揪著他被捆在後邊的手,拿大拇指蹭蹭身上的血,啪的按在口供上。
一切,塵埃落定。
秦淮茹難忍心中的激蕩,嘴角都咧到耳根。
終於,終於,他們家以後就是雙職工家庭了,不再缺糧,也不缺錢,這不就是她一直幻想的城裏生活麼。
往日種種的困頓,以後再也不會出現,他們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。
易中海也鬆了口氣,雖然過程不盡如人意,但好歹達成既定目標,也還算不錯。
“這個,王主任,有件事還得您幫忙才行。”走到床邊,易中海憂心道:“您看,我們都是工人階級,家裏條件都不怎麼樣,這皮子,是不是您給出錢買下,也算幫幫賈家?”
王海平眉頭一挑,“這不合適吧。”
“有什麼不合適的,這皮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,咱們都是平頭小老百姓,哪敢花這麼多錢。”易中海語氣滿是懇求,“要是您不幫忙,賈家連醫藥費都湊不齊,該怎麼辦哦。”
王海平心動了,但摸摸口袋,“可這,我身上也沒帶這麼多錢啊。”
易中海上趕著把虎皮卷起來,往王海平身前一放,“您答應就成,這樣,皮子您先帶迴去,這錢我先幫您墊上,等您後邊在給我不就成了麼。”
“那,那好吧。”王海平一臉為難,左思右想後才應了下來,“哎,這也是為人民服務嘛。”
不多一會,郭廠長帶著人事科的領導到了巫馬家,隨便看了看陳凱記錄的口供,就在上麵簽了字。
甚至還不辭辛苦,當場把工位轉讓的文件做了出來,按剛剛的方式,給巫馬按下手印。
“巫馬同誌,我代表軋鋼廠的領導班子,對你這樣的行為表示譴責與憤慨。”郭廠長惋惜的把巫馬扶到床上,無視他被捆綁手腳,痛心疾首的收尾道:“希望你迴公社後,要以這件事為鑒,好好勞動,改造好自己的思想,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。”
呱唧呱唧
屋裏雖然隻有幾個人,但無不為郭廠長的話語感動,掌聲雖大不,但依舊感受到其中的熱烈和真摯的感情。
巫馬往床頭蠕了蠕,在掌聲中睜開眼,將所有人都記在心裏。
臉上,噙著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