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實說,巫馬是有些遺憾的,作為四合院的經典橋段,自然少不了賈家強占房屋或幾家聯合搬空家當的情節,在知道自己入住的是紅星四合院後,他那一瞬間都想好要如何根據以前小說的來的經驗訛詐一筆,說不定上班前這段時間的生活費就到手了。
隻可惜,房屋沒人強占,街道辦貼的封條也絲毫沒有撕毀的痕跡,讓他有些陰暗的想法作罷。
得,雖然沒有意外之財,但起碼表明,院裏的人並不像描述的那麼妖魔,安安穩穩住下來,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好好活著,也不錯。
揭掉封條,打開鎖,巫馬推開東廂房,房間內的裝飾極為簡單,一眼望去,除了一張不大不小的床鋪跟略顯陳舊的木質桌椅外,就隻有一個缺了個門的衣櫃孤零零立在角落,帶著汙漬的衣服皺巴巴團成一團,隨意丟在床頭,顯得被子跟枕頭都不幹淨。
牆上簡單抹了些白灰,因年代久遠,不少地方都已脫落,漏出後麵的磚牆,地麵倒是頗為整潔的石板地,隻可惜覆蓋著一層浮灰讓屋裏看起來有些邋遢。
耳房被從屋內打通,掀開門簾,裏麵被改造成廚房,爐灶上的鐵鍋以及旁邊擺放的碗筷,無一不是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塵,看樣子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火。
真不愧是老光棍的住宅啊,也不知道原著裏何雨柱的屋子有沒有這麼邋遢。
髒點無所謂,巫馬也不嫌棄,再怎麼也比鄉下的土房子強,髒一點怕什麼,洗洗弄弄不比掙那點工分輕鬆?
關上門搓搓手,他準備翻一下巫泰的遺產,巫泰是四級鉗工,一個月五十二塊八,這麼多錢,一個人過日子,指不定存下多少錢呢。
感謝你,從未見過麵的叔叔~
隻是翻箱倒櫃,連地磚都一個個敲過後,頂著一頭灰的巫馬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,巫泰真的一分錢積蓄都沒有,甚至連廚房的糧缸裏也就隻剩下一把棒子麵,窮的令人發指。
這麼說也不嚴謹,起碼放在櫃子裏的一個鐵盒裏發現一個小本子,裏麵記載著巫泰跟其他人的金錢往來,以前的賬目基本都平了,最後一條沒平的,還是上個月跟易中海借的十塊錢。
巫馬眼前一黑,他長得如此英俊,剛到京城,卻已經背負起十塊錢巨額欠款。
恨你,從未見過麵的叔叔~
他深深歎口氣,雄關漫漫真如鐵,而今邁步從頭越,一切從零開始吧,先吃飯,吃飽了才有力氣奮鬥。
另一頭,閻埠貴在門口磨蹭了一會,估摸著差不多到飯點了,才走到中院易中海家,站在門口吆喝道:“他一大爺,在家麼。”
屋裏,剛拿起窩頭的易中海皺起眉,“這老閻,這會過來幹什麼!
“還能做什麼!币淮髬尠邀y菜跟麵糊端上飯桌,拿抹布擦擦手道:“他家裏人口多,今年定量又不足量,可不得到處打秋風麼!
“我聽說他們家把細糧都拉去李家莊換白薯才夠吃,你沒見他們家幾個孩子臉都浮腫了麼。”
“要不要讓他進來?”
“算了,我出去吧!币字泻K妓髌,把窩頭放下,“這老閻也太不懂規矩了,我得說說他!
自糧食定量後,是非常忌諱踩著飯點上門的,老京城人都愛麵子,人家來了你是讓吃還是不讓吃?
糧食都有數,別人多吃一口,自家就得少吃一口,就是走親戚、吃喜宴,各家都得帶著糧票,更甭說踩飯點串鄰居門了。
說著要教育閻埠貴,不過掀開門簾後,易中海還是掛上憨厚的笑臉,“我在呢,老閻,怎麼了!
“也沒啥事,前院巫泰的侄子今天剛過來,我琢磨著晚上開個全員大會,給大家夥介紹介紹,混個臉熟。”沒能進屋的閻埠貴有些失望,不過好在他還有其他打算,“您是一大爺,這不問問您得意見麼!
易中海眉頭一皺,“這麼快就來了?”
他沒自行車,迴來的比較晚,進院時巫馬正關著門翻箱倒櫃,自是不知巫馬的事。
閻埠貴這個消息,實在讓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巫泰占著前院東廂房加耳房,麵積足有四五十平,在這個四世同堂擠在一間屋子裏都斯通見慣的年代,人一死,自然不可能沒人惦記。
不但是閻埠貴,這院裏除了何雨柱跟許大茂外這倆單身漢外,誰沒打過它的主意,隻是巫泰留了遺言才讓他們偃旗息鼓,收迴了心思。
易中海卻不同,他身為軋鋼廠有限的七級鉗工,在廠裏說話分量不小,本來他打算走動走動,在繼承巫泰工位的人到京城之前,先跟廠裏要走一間耳房,以施恩給賈東旭,卻沒想到人來的這快,打亂了他的計劃。
“他一大爺?”
“哦,這事我知道了!币字泻2粍勇暽,全然沒有因為計劃失敗的惱怒,依舊帶著笑道:“人住前院,這點事你三大爺就能拍板做主,知會我一下就行。”
“也不全是這點事。”閻埠貴略有尷尬搓搓手,“他一大爺,老話說侄子門前站,不算絕戶漢,巫泰人沒了,咱們這些老街坊都挺惋惜,以前以為他沒有子嗣就算了,現在他侄子過來繼承他的工位!
“這個白席,是不是要辦一下?”
易中海最聽不得絕戶,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,“這事你跟我說的著麼,你跟那誰說去不就行了!
“我不是怕他年輕,不懂這些規矩麼!遍惒嘿F自是知道犯了易中海的忌諱,不過為了吃頓席,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:“您一大爺德高望重,不得指點指點他?”
讓易中海來提這事,吃到席就賺,吃不著也是易中海當這個壞人,他死活不虧,這算盤珠子都快蹦易中海臉上了。
不過…
“成,巫泰把自己的工位跟房子都留給他,他這個侄子給叔叔辦喪事算天經地義,但凡有點良心的,都不應該推辭!币字泻Ax正言辭的答應道:“晚上我來提點提點他!
“老閻,年輕人總有顧不到的地方,咱們作為老人,一定要幫助他們,免得別人說他不懂規矩。”
反正他對這個壞了自己計劃的小子沒什麼好感,而且這有利於他對在院裏推行孝道的理念,正好也能探探這人的底。
“那就好,還是得您出馬。”閻埠貴豎起大拇哥,喜形於色,“那我先迴去,晚些讓解成、解放他們去叫人。”
算計巫馬這個農村娃娃雖然不地道,但相比能吃到嘴裏的糧食,麵子又能值幾個錢,何況他隻能算敲敲邊鼓而已。
艱難歲月,不算計著點,哪裏活的下去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