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州西郊,一片破敗的帳篷群被木柵欄圍住。
柵欄內,足足八萬個朱家男丁被集中安置在這裏。
他們身穿綾羅綢緞,皮膚白皙,衣著考究。
對比之下營地顯得格外的簡陋。
灰蒙蒙的天空下,寒風唿嘯著卷起塵土,吹得破舊的帳篷搖搖欲墜。
這些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根本適應不了!
帳篷邊,一個身穿綢緞長袍的青年坐在石頭上。
不停地搓著被凍紅的手,滿臉不滿地抱怨道:
“憑什麼讓咱們上戰場?我的祖先可是朱棣!”
“打仗沒有兵用?憑什麼叫我上啊!我們死了以後誰來替皇上守國門!”
“對!憑什麼叫咱們當大頭兵!我看京城外難民很多,隨便拉幾千個上去當炮灰不就好了!”
其中一人狡黠說道:“等下見到皇上,我非得搬出祖宗之訓,讓他知道,這種做法是違背祖製的!”
這話一出,周圍的朱家宗親紛紛附和,臉上滿是不服與怨憤。
然而,坐在角落裏的朱崇業,嗤笑了一聲:“你們真是天真。”
朱崇業抖了抖身上的錦袍,繼續說道:
“皇上既然把咱們押到這,擺明了是鐵了心要讓我們上戰場。”
“你們想在他麵前講祖宗之訓?”
“別做夢了,皇上這次就是要拿咱們開刀,管你是誰的子孫。”
眾人聽得臉色一變,露出不安的神色。
朱崇業觀察著四周,說道:“與其等死,不如趁現在找機會跑。”
一陣寒風吹過,營地東側的一處木柵欄被吹倒了一角。
原本封閉的防線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鑽出的缺口。
機會來了!
朱崇業警惕地掃視四周,見巡邏的士兵正走向另一側。
頓時屏住唿吸,躡手躡腳地朝著那個缺口靠近。
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,手心滿是冷汗。
當他前腳剛剛踏出柵欄時。
“砰——!”
槍聲撕裂了寂靜的空氣。
朱崇業的身體猛地一震,他瞪大雙眼。
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。
鮮血順著胸膛汩汩流出,浸透了他華貴的綢緞長袍。
他努力張開嘴,想要說什麼,但聲音卻被寒風吹散。
眼前漸漸模糊,意識墜入黑暗……
士兵冷漠地走上前,用刺刀挑起朱崇業的屍體。
將他拖到木柵欄的缺口處,狠狠地掛了上去。
鮮血順著他的衣擺緩緩滴落,在雪地上暈開一片殷紅。
站在柵欄內的朱家宗親們,紛紛被這一幕嚇得麵無人色。
剛才還在抱怨、叫囂、幻想逃跑的那些人。
一個個縮著脖子,渾身發抖,噤若寒蟬。
他們不敢再看向缺口處的屍體,紛紛低下頭,各懷心事……
顧辰命令所有包圍部隊原地待命,嚴防後金殘軍逃脫。
隨後,他親率三個步兵營折返錦州,召開朱氏宗親的戰前動員大會!
抵達營地後,朱家宗親們見到皇上駕臨。
一個個激動得湧上前來,迫不及待地攀親戚。
有人笑嗬嗬地拱手作揖,諂媚地說道:
“皇上,按輩分您該稱我一聲‘叔叔’!”
另一個宗親忙不迭地點頭附和:
“我是您的堂侄,難道您真舍得讓自己親侄子上戰場送命?”
……
這些人享受皇家尊榮優待,卻從不願承擔責任。
一個個怯戰如鼠,巴不得遠離戰場!
顧辰懶得與他們廢話,對身邊的士兵使了個眼色。“
“砰!砰!砰!”幾聲槍響劃破長空。
原本嘈雜的營地瞬間鴉雀無聲,所有人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
顧辰開口說道:“皇太極等人,已被我大明軍圍困在小山包之上!”
“他們的軍隊已然奄奄一息,幾無還手之力!”
“現在,我們即將發起最後的總攻!”
“之所以叫你們來,是因為你們屍位素餐,天下百姓苦你們久矣”
“今日,你們便在戰場上做出表率,讓所有人看看,我朱家的‘黃金血脈’,到底值不值得天下人敬仰!”
“全殲後金!戰後不僅可保你們封地不失,朕還會重賞!”
此言一出,原本惶恐不安的朱家子弟們,竟一時間群情激昂。
他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馬背上高舉戰刀。
重現太祖朱元璋、成祖朱棣橫掃敵軍的風采。
紛紛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。
顧辰見目的達到,也不多做停留。
轉身迴到將軍府,提起毛筆,鋪開一封上好的宣紙,給皇太極寫下戰書
【皇太極親鑒:
近日你軍敗退連連,陣亡無數,想必已被我大明炮火轟得暈頭轉向。
汝心中或仍存不甘,覺得大明兵仗利器,勝之不武,非真正堂堂之師。
既如此,朕願賜爾一場正大光明之戰!
三日之後,戰場定在山下平原,朕麾下將士,盡棄火銃、炮火,以刀槍箭戟決勝負!
汝若不戰,便是認命伏誅!
若戰,則勝者為王,敗者入土!
另,汝妻大玉兒美貌非凡,戰後無論勝負,朕自會妥善安置,勿慮。
汝膝下諸子,朕亦不會留之於世,以免為你徒添掛念,盡皆送去與你先祖團聚。
大明皇帝 親筆】
這封戰書,顧辰故意刺激皇太極。
借他手中的刀,狠狠的殺一波朱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