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
福王跪在地上,膝蓋砸在冰冷的磚麵,整個人已經哭成了一灘爛泥。
他的臉上,還帶著史可法抽出來的血痕,嘴角破裂,滲出一絲鮮血。
可此刻,他已經顧不上疼痛。
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朱由煒,渾身顫抖,聲音裏帶著濃重的哭腔。
“陛下!你放過他!”
“我沒生幾個有出息的兒子,朱由崧已經死了……”
“除了他,隻有朱由煒能成點氣候……”
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仿佛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,猛地磕頭!
“叔叔錯了!之前都是叔叔做得不對!”
“叔叔耽誤了大明的發展!”
他額頭砰砰直撞在地上,甚至磕出了血,聲嘶力竭地喊道:
“叔叔現在給你賠個不是!”
“求陛下高抬貴手,饒了煒兒一命!”
大廳內,瞬間寂靜無聲。
所有人都盯著這哭得涕淚橫流的福王,空氣中仿佛能聽見他胸膛起伏的喘息聲。
王承恩的眉頭微微皺起,眼中露出一絲厭惡。
“嗬……”
這死胖子,還在拿親戚那一套來壓陛下?
他這是想給陛下扣上一個不近人情的帽子,逼迫陛下手下留情?
真是愚蠢透頂!
王承恩眼中閃過冷意,隨手抄起一根木棍。
猛地一揮,準備狠狠抽爛福王的嘴巴!
“砰——!”
一聲突兀的槍響,猛地炸裂在耳邊!
王承恩渾身一震,手中的棍子頓時停在半空!
他猛地迴頭,瞳孔微微一縮——
陛下,已經扣下了扳機。
硝煙彌漫在空氣中,一抹鮮紅飛濺開來……
朱由煒,胸口中彈,整個人僵直在原地!
他瞪大了雙眼,嘴巴微微張開,像是想說什麼,可喉嚨裏卻隻能發出“咯咯”的血泡聲!
他的腦海裏,隻有一個念頭——
“如果當年父王登上皇位,我們一家人,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?”
可惜,這個念頭隻在他腦中閃過一瞬,便徹底沉入了黑暗。
他直挺挺地倒下,砰的一聲砸在地上,眼睛死死地盯著福王,滿臉的不甘與怨毒。
“煒兒!!!”
福王目呲欲裂,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!
他臉上滿是痛苦,眼睛充血,瘋了一般瞪向朱由檢,嘶吼道:
“朱由檢!你這個——”
“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!”
“你這個不認親情的昏君!”
“你這個該天打雷劈的——”
“啪!!!”
話音未落,王承恩的棍子如同閃電般抽了過去!
“砰——!”
棍子狠狠砸在福王的嘴巴上!
“嗚呃——!”
福王的嘴唇瞬間癟了進去,嘴角的血肉裂開,上門牙“哢嚓”一聲,直接崩飛了一顆!
掉落的門牙在地上彈了幾下,最後滾到了朱由煒的屍體旁,染上了一層血跡。
“呸!”
王承恩嫌惡地收起棍子,冷冷地看著地上的福王。
而背後的史可法,長舒了一口氣,掄起鞭子,繼續狠狠抽打!
“啪!啪!啪!”
福王的錦袍被抽得裂開,皮肉綻開,鮮血混著汗水滴落在地,但他早已麻木,隻能無力地喘息著。
他的剩下幾個兒子們,渾身瑟瑟發抖,完全不敢再吭一聲!
他們這才終於看清了他們的堂哥——
這個帝王,不是一般的帝王!
他心狠手辣,殺伐果決,連自己的叔叔、堂弟都能毫不猶豫地槍斃!
他們驚恐地看著朱由檢,仿佛看見了一頭從血海中走出來的猛虎!
朱由檢則是神色淡然,隨手抬起火銃,輕輕地吹了一口槍口上的白煙。
他瞇起眼睛,目光淡漠地掃了一眼福王剩下的兒子,冷聲道:
“來人。”
士兵們立刻上前,單膝跪地。
“陛下!”
朱由檢隨意甩了甩袖子,淡淡地說道:
“讓外麵的三團進來抄家。”
“金銀財寶全部搬到這裏來,一一清點之後,再裝車送走。”
士兵們轟然領命,迅速衝出大廳。
不一會兒,外麵傳來一陣巨大的翻扯聲!
“砰!——”
一個士兵踢開了一道暗門,露出裏麵堆積如山的銀錠、黃金、珠寶!
“報告長官!這裏有一整屋子的白銀!”
“快,快搬!”
士兵們湧進房間,瘋狂地翻找值錢的東西!
金燦燦的金磚、晶瑩剔透的翡翠、稀世罕見的南珠,被一箱箱抬了出來!
一個士兵在床榻下翻找,猛地撬開了地板,眼睛瞬間亮了!
“這裏也藏著銀子!”
他一把掀開地毯,下麵赫然是厚厚的銀錠!
士兵們激動地大喊著,手腳飛快,幾乎把整個王府都翻了個底朝天!
福王聽著外麵銀兩被搬走的聲音,眼神徹底灰敗了。
他痛苦地趴在地上,滿臉淚水,喃喃道: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