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們雖然不樂意,但全都乖乖的交出了銅錢,最後集中到了外婆手裏,外婆又一人發(fā)了一枚,這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自由財(cái)產(chǎn),別看一個銅板,對孩子來說是巨款了,大表哥已經(jīng)在考慮雜貨店的魚鉤了。
女兒一家?guī)Я诉@麼多年禮,外婆出去重新安排午飯了,之前隻有大腸肥雞和豬肉大白菜,如今有了十斤豬肉,可以多炒幾個盤子了,靠山吃山,幹鬆菇,幹蘑菇,還有家裏夏天曬的幹豆角和醃製的辣椒,不配肉算不上菜,有了肉後檔次瞬間提升,還有豬肉白菜的餃子,本來就準(zhǔn)備放點(diǎn)豬板油,現(xiàn)在可以肥瘦相間了。
三個舅舅和父親聊天,母親去幫三個嫂嫂忙去了,八個孩子圍著李永生兄妹,聽爺爺和李永生閑聊,幾個妯娌都很熱切。
“小妹,你們家的事當(dāng)家的都迴來說了,永生真的出息了啊”!
“大嫂,永生虛歲都十三了,家裏又遭遇了那些醃臢事,也該懂點(diǎn)事了”。
誇大人不如誇孩子,包著餃子的母親心裏美滋滋的。
外公還在和李永生叨叨年禮的事。
“生兒,你家現(xiàn)在分出來了,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,你帶來的東西我們一家人吃頓肥的,剩下的都帶迴去,花錢不要大手大腳”。
聽爺爺說都要帶迴去,一群孩子有些失望,不過小姑姑家確實(shí)困難,能放開肚子吃一頓已經(jīng)非常滿足了。
“外公,不帶,我買了魚鉤魚線,釣魚我也有經(jīng)驗(yàn),家裏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,東西都留下,你們這些年省著肚子幫我們,等我賺到錢了再來送米送麵”。
午飯非常豐盛,男人一桌,女人和孩子一桌,李永生被拉到了大人喝酒的桌子,三舅負(fù)責(zé)倒酒。
“妹夫,家裏買了二斤燒酒,爹過年都沒讓我們喝,就等著今天呢”。
“給生兒也倒一點(diǎn),十三了,小小男子漢,可以學(xué)一點(diǎn)了”。
幾個舅舅有些好笑,真是偏心啊!大舅家的兩個男子漢都十六十七了,現(xiàn)在還混的孩子桌吃飯。
大舅家的林成傑和林成才根本不在意喝酒的事,一人一大碗餃子已經(jīng)開煊了,奶奶說了,不夠還有,今天全都吃飽。
父親擋不住三個舅哥的勸酒,吃飯的時候有些醉意了,李永生跟著滋溜了小半碗,同樣有些眩暈,母親有些擔(dān)心,但不敢說話,外公在家裏都是一言九鼎的。
家裏串門的進(jìn)進(jìn)出出,林遠(yuǎn)山家的閨女迴娘家門花了半兩多銀子,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(shí),和林遠(yuǎn)山比較熟絡(luò)的都來湊熱鬧,飯是不會吃一口的,看看人家吃的什麼飯就滿意了。
肉蛋餃子管飽,大腸和肥雞不用提,炒的菜和熬的大白菜裏全是肥肉膘子,太讓人羨慕了,不敢多待,待時間長了忍不住咽口水。
迴去還要兩個小時,太陽偏西的時候,一家人提出了告辭,極限拉扯開始了,外公外婆和三個妯娌往外推,父親和母親往屋裏塞,僵持了十多分鍾,還是李永生一錘定音了,
“外公外婆,舅媽,別讓了,幹菜幹蘑菇還有醃菜我們帶著,別的都留下”。
終於出了外公的家門,父親背著個袋子,母親提溜了個籃子,外麵竟然還有等著看熱鬧的,父親背的袋子一看就比較輕鬆,母親提溜的籃子裏全是醃菜,這是真送啊!老林家日子好過了。
外公一家送到了村外,直到李永生一家的身影消失在了河畔。
“林二哥,好女婿,好外甥啊!我賣了這麼多年的東西,頭一次見送年禮送半兩多銀子的,今天見了景了”。
一家人都往迴走了,外公吸著煙袋鍋?zhàn)樱驹诖蹇诤碗s貨店的掌櫃聊天。
“永生娃長大了,感激這麼多年我們家的幫襯,你說說,不就是一年十斤八斤的大米麼?花這麼多錢,說了也不聽,迴禮也不要,就拿了些幹菜啥的”。
李永生心裏美滋滋的,魚鉤和魚線包裹拿在手裏,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冰釣,明天就開整,叫著大牛,和外公了解了一下進(jìn)山打獵的事情,沒那麼簡單,打獵都是用的弓箭和長矛,山裏的猛獸很多,每年都有迴不來的獵人。
大牛很盡責(zé),午飯都是母親送去李永生家吃的,他很羨慕永生哥有親戚可以走動,不像他家,奶奶家早就斷親了,外公一家遭逢大難也都沒了消息,聽聞全家都讓人害了。
迴到家已經(jīng)黃昏了,留大牛吃飯死活不答應(yīng),約定好了明天釣魚,大牛屁顛屁顛的迴家了。
“小生,小舒,晚上想吃什麼”?
“我不餓了,肚子現(xiàn)在還撐得慌”。
“我也不餓了,今天吃了一個雞腿和兩碗餃子呢”。
父親已經(jīng)上床準(zhǔn)備睡覺了,喝暈乎了,一路上扛著幹菜袋子也累壞了。
“那我熬鍋稀粥,有醃菜,誰餓了誰吃”。
李永生開始研究釣魚的誘餌了,大冬天沒有蚯蚓,年前殺雞扔掉的雞腸子撿迴來放在屋子裏化凍,這個明天釣肉食魚,金貴的麵粉搞了一些,加了幾滴花生油,加水揉成團(tuán),揉搓的筋道以後就可以用了。
“小生,這麼冷的天,能釣到麼”?
“先撈,撈不到再釣,娘,誰家有竹子”?
“友慶家後麵就有,不能隨便砍,你得問問友慶的爹”。
天還沒黑,李永生提溜著一條兩斤左右的魚去了友慶家,聽見李永生要根竹子,友慶爹不收魚,提著砍刀就準(zhǔn)備走。
李永生經(jīng)過一番拉扯把魚留下了。
“永生,多粗的”?
李永生圍著竹園轉(zhuǎn)了一圈,這玩意不是越粗越好,去年的新竹不夠結(jié)實(shí),得找上下均勻的老竹子。
“伯伯,這棵就行”。
友慶爹給砍下來去掉枝丫。
“再找兩棵,釣魚容易拉斷了,留著備用”。
三根鮮竹子,有一根是羅漢竹,冰釣不適合竿子太長,羅漢竹是最合適的。
迴家綁了三副魚線,三米的,五米的和十米的,小舒看的津津有味,等哥哥綁完魚線準(zhǔn)備睡覺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也好困啊!
清早起床,父親已經(jīng)給處理了雞腸子,有些臭味,但裏麵都擠幹淨(jìng)了,不至於弄到手上雞糞,大牛天一亮就來了,仍然帶著炒魚的專用工具,昨天永生哥走親去了,感覺一天就和沒有靈魂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