櫃臺前的林月瑤一時手足無措。
民間百姓豈敢與官家抗衡？若是得罪了這兩個女人，她的脂粉店恐怕難以繼續(xù)經(jīng)營。
但若不反抗，難道就任由別人欺負？
看到她的表情，那兩個二夫人眼中流露出一絲得意。
更是洋洋自得，毫無懼色！
“給我砸，統(tǒng)統(tǒng)砸掉！”
“我倒是要看看，這脂粉鋪能開到什麼時候！”
“是！”
幾十個侍衛(wèi)應(yīng)聲而出，正準備動手！
“我看你們誰敢動！”
就在這個時候，羅通的冷喝聲驟然響起。
他滿臉怒氣地走到林月瑤麵前，瞪視著孫氏一行人，神色陰沉。
原本今日賺了不少銀子，他還高高興興的。
如今好心情全被這兩個人破壞了！
“你是何方神聖，竟敢如此對我們夫人說話！”
見有人阻攔，小丫鬟走上前來，目光冰冷地注視著羅通。
顯然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罷了，根本不用夫人出馬，她一個丫鬟就可以解決了！
“放肆，你知不知道我是誰？”
羅通滿麵譏諷，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，隨即轉(zhuǎn)頭看向?qū)O氏二人。
“刑部侍郎府上的二夫人，崔大學(xué)士家的二夫人，口氣倒是挺大！”
“竟然敢在我頭上撒野！”
“有種就把你們的男人叫來，我倒要看看，他們有沒有膽量毀了我的店鋪！”
羅通道貌岸然地站著，肚子挺得高高的，盡顯紈絝之態(tài)。
在這京城之中，沒幾人敢在他麵前囂張！
區(qū)區(qū)兩個女子，算得了什麼？
“大膽狂徒，你可知詆毀朝廷官員，乃是死罪！”
黃裙女子睜大眼睛，怒視羅通。
甚至連累到了林月瑤。
“這就是你們開店做生意的方式？”
“來你們店裏買香水，那是給你們送錢，居然還這麼侮辱我們！”
她並沒有與羅通爭辯，反而先發(fā)製人。
“果然是店大欺客！”
“不過賣了瓶香水而已，這種糟糕的地方，又能有什麼好東西？”
說著，又看向身旁的孫氏。
“姐姐，我們走吧！”
“以後再也不來這裏買東西，且看著這家黑心的店鋪，還能撐多久！”
聽到這話，趙崢眼神愈發(fā)深邃。
畢竟她是大學(xué)士家的二夫人，說的話比禮部侍郎的二夫人更加惡毒。
同樣是來找茬。
孫氏直接就說要砸店。
而黃裙女子的話語，卻足以讓她們的香水變得毫無價值。
雖然這香水確實不錯，但現(xiàn)在京城中隻有林記脂粉店出售。
若這些閑言碎語流傳出去，那些達官貴人們自然不會再來購買……
更何況今天是香水銷售的第一天！
真是用心險惡啊！
趙崢心中已經(jīng)確定，這兩個女人就是來找麻煩的。
但到底是誰指使她們來的呢？
莫非是洪熙？
腦海中浮現(xiàn)洪熙的身影，除了他，似乎也沒有其他人如此針對林記脂粉店。
可禮部侍郎、崔大學(xué)士……
這兩個老頭什麼時候跟洪熙勾結(jié)上了？
他思索片刻，緩緩起身，走向前方。
“這香水，在京城可是從未有過的新鮮事物！”
那孫氏附和著冷笑起來。
“在這樣一個黑心的店鋪裏賣的東西，誰知道裏麵添加了什麼鬼東西？”
“幸好妹妹提醒，以後見到有人用這種香水，我一定不會客氣地說上幾句！”
“用了這種香水，身上的香氣都會變得低劣！”
她的話音剛落，一些已經(jīng)購買了香水的顧客紛紛手足無措起來。
的確，這種香水有其獨特的香味。
但是與她們慣用的香囊大為不同。
現(xiàn)在出了這種事情，不免讓人懷疑是否值得繼續(xù)使用。
林月瑤咬牙切齒，臉色鐵青。
羅通握緊拳頭，怒火中燒。
打架他在行，但鬥嘴卻遠遠不如人家。
“好！不買也罷！”
這時，一道聲音從脂粉店角落傳來。
“正好沒了貨，賣給你們就壞了規(guī)矩！”
此言一出，店內(nèi)眾人皆是一愣。
齊刷刷地望向緩步走來的趙崢。
隻見他身材修長，麵容俊朗，一身衣著不凡，舉手投足間都透出高貴氣息。
此前購買香水時，已有不少年輕女子暗暗打量著他。
得知香水是他研製後，她們更加好奇。
一個男子竟能如此精通女紅之事？
孫氏等人同樣看向趙錚，目露兇光。
\"林老板，我先前忘記知會您一聲了！\"
趙錚無視周遭異樣目光，笑吟吟走近林月瑤。
\"咱們的香露往後要添置新規(guī)矩。\"
新規(guī)矩？這從何說起？
林月瑤茫然望著青年，隻見對方眼底閃過狡黠笑意。
\"嗤！這等破爛貨色，白送都沒人要，還擺什麼譜！\"
孫氏在旁翻著白眼嗤笑。
趙錚恍若未聞，反倒抬高聲量對圍觀人群道：
\"自今日起，凡麵貌醜陋者，恕不招待！\"
林月瑤雙瞳驟縮，忽而瞥見趙錚朝孫家姐妹方向挑眉，頓時恍然。
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。
有人禁不住打量起孫氏姐妹堆滿脂粉的臉。
\"方才見著這兩位，倒教我猛然記起這茬。\"
趙錚懶洋洋抬手虛點孫氏方向。
\"尤其這兩位，列為永久禁售。\"
話音落定，眾人齊刷刷望向臉色鐵青的孫氏姐妹——這不擺明說她倆醜麼？
\"放肆！\"
尖利嗓音幾乎刺穿耳膜，孫氏渾身發(fā)顫指著趙錚：
\"公然羞辱朝廷命婦，該當(dāng)何罪！\"
仆婢會意，朝護衛(wèi)使眼色。
五六名壯漢登時圍攏上前。
趙錚卻不慌不忙拋出一句：\"諸位可知她們?yōu)楹沃两袢允瞧浚縗"
這話引得看客們紛紛豎起耳朵。
\"自然是因為相貌平平——任他侍郎老爺還是翰林學(xué)士，也扶不正吶！\"
小娘子們噗嗤笑出聲，林月瑤亦忍俊不禁。
七殿下這嘴，當(dāng)真毒得很。
“幸好早些時候買香水的是你們各位啊。”
趙錚恢複了嚴肅的麵容，玩味地看著眾人說，
“不然，怕是要違反‘醜人無權(quán)購買香水’這條規(guī)定呢！”
聽完這話，所有女性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。
如果這款香水不對容貌不佳者銷售的話，那麼她們買到手就意味著長相過關(guān)呀！
剎那間，每一位手持香氛瓶的小姐們對這香水更是珍視萬分。
“你、”
“你們——”
孫家兩姐妹瞪大眼睛，幾乎快要失控，表情都變了形。
麵對如此赤裸裸的羞辱，頓時讓她們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！
“羅通。”
趙錚斜著眼睛看過去，懶得再多做解釋，冷冷地叫了一聲羅通的名字。
羅通眨眼之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，隨即站起身來，挑釁似地環(huán)顧四周護衛(wèi)。
“我看誰敢動武試試看？”
“我父親乃是定國公！”
“禮部侍郎與崔學(xué)士是吧？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！”
“等有一天無聊的時候，爺必定親自登門拜訪！”
他挺起圓滾滾的肚子，神情傲慢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