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狼煙起,潛龍驚蟄嘯邊關!
朔風怒號,宛如雄獅的咆哮,裹挾著鵝毛般的飛雪,卻絲毫無法撼動北境戍邊營地的堅固壁壘。
營帳外,嚴寒刺骨,滴水瞬間凝結成冰淩,尋常人唿吸稍有不慎,便會凍結成霜。
然而,營帳內卻是溫暖如春,特製的火爐燒得正旺,散發著令人舒適的熱量,驅散了所有的寒意。
“報——!”
一聲帶著北風唿嘯的嘶吼,打破了營帳內的寧靜。
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
一名親衛手持一份蓋著皇家玉璽的明黃色文書,快步走進營帳,恭敬地遞給趙錚。
“王爺,京城來的聖旨!”
營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。
趙錚看著明黃的聖旨,心中滿是寒意。
五年前,他也是京城裏最為璀璨奪目的少年郎!
皇室嫡子,天賦異稟,文能安邦定國,武能開疆拓土,被譽為大胤王朝立國以來最為耀眼的麒麟子!
可一紙莫須有的“結黨營私,意圖謀反”的罪名,像一把無情的利刃,將他從雲端狠狠斬落。
聖旨一下,他被貶至苦寒北境,無召不得入京!
五年前的北境,不僅全是一些老弱病殘的守軍,更時不時有蠻子入侵,守將更是一個接一個的換。
陷害他的人不想擔上罵名,讓趙錚帶著“恩典”來北境守邊,對外說是贖罪,實則是想接著蠻子了結他。
趙錚來後,更是連基本的軍醫、糧草都時常短缺,但他一次次都挺了過來!
如今,曾被朝廷遺忘的老弱殘兵,已被他訓練的強悍不已!
北境這個在被視為生命禁區的苦寒之地,也在趙錚的經營下,煥發出勃勃生機。
他憑借著獨特的經商頭腦,不僅改善了士兵的衣食住行,還發展出了遠超京城的貿易模式。
士兵們如今吃的也不是粗糙幹硬的軍糧,而是肉幹、奶酪,甚至還有從南方運來的新鮮蔬菜和水果,營養豐富,遠勝京城禁軍的夥食。
五年了,這還是他被貶之後,第一次收到京城的旨意。
是想起了他這位被遺忘的皇子,終於要給予恩典?
還是……又一個陰謀的開端?
趙錚接過聖旨,入手卻帶著一絲暖意,顯然是經過特殊處理,以抵禦北境的嚴寒。
他緩緩展開,映入眼簾的是蒼勁有力的禦筆行楷,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看著看著,趙錚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譏諷的冷笑。
這哪裏是什麼恩典?
聖旨上說,念及他戍邊“有功”,特許他迴京完婚!
而他要娶的,竟然是當朝太師之女,李雪柔!
那個曾經在他落難時,毫不猶豫地背棄他,轉投太子懷抱的勢利女人!
趙錚握著聖旨的手微微收緊,指節泛白。
“王爺,這……”鐵軍小心翼翼地看著趙錚,他雖然不識字,但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氛圍。
趙錚將心中怒火強行壓下,臉上重新恢複了平靜。
“傳令下去,收拾行裝,準備……迴京!”
鐵軍愣了一下,有些擔憂道:“王爺,京城那邊……怕是兇多吉少啊!”
趙錚目光深邃,仿似能穿透這漫天風雪。
他心中豈能不知,如今北境軍實力強大,他的好父皇怎會放任他做得更大。
迴京成親是假,恐怕拘禁才是真。
北風唿嘯,吹動著營帳厚重的簾布,發出獵獵的聲響。
“有些賬,也該好好算算了。”
……
巍峨的城牆,雕梁畫棟的宮殿,無不彰顯著這座古老都城的繁華與氣勢。
養心殿外。
趙錚深吸一口氣,感受著空氣中彌漫著的壓抑氣息,邁步走進了這個象征著皇權至上的巍峨大殿。
皇帝趙禎端坐在龍椅之上。
下方站著當朝太師李牧,以及他的女兒,李雪柔。
五年不見,李雪柔出落得更加豔麗動人,一身華貴的宮裝,將她襯托得珠光寶氣,雍容華貴,但眼中的厭惡卻絲毫不加掩飾。
“兒臣趙錚,參見父皇!”趙錚走到殿中央,躬身行禮,語氣平靜,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。
“起來吧。”
“一路奔波,辛苦了。”
“為父皇分憂,兒臣不敢言苦。”趙錚站直身子,目光坦然地與龍椅上的皇帝對視,眼神中已沒有了以前的恭敬,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審視。
皇帝微微蹙眉,隨即看向一旁的李雪柔,笑著開口:“雪柔,這位就是朕的第七子,鎮北王趙錚。”
李雪柔對趙錚敷衍地行了一個萬福禮,語氣冷淡:“見過王爺。”
趙錚心中冷笑,這個女人還是一貫會裝腔作勢。
五年前,他是前途無限的皇子時,李雪柔總以各種名義接近他,久而久之,他也默認了這個女人的示好。
可他剛遭貶斥,這女人就立刻與自己劃清界限,與太子暗通款曲。
還當著他的麵對自己極盡嘲諷。
趙錚沒有理會李雪柔的無禮,看向上首坐著的皇帝,直接道:“父皇,兒臣此次迴京,除了麵見父皇之外,還有一事相求。”
皇帝挑了挑眉,下意識道:“何事?”
趙錚眼神掃過李雪柔,語氣堅定道:“兒臣懇請父皇收迴成命,解除兒臣與李小姐的婚約!”
此言一出,在場之人均是一臉震驚。
李雪柔原本溫婉的神態也有些扭曲起來!
她萬萬沒有想到,趙錚竟當眾拒婚!
她父親可是堂堂太師,門下學生眾多,朝臣更是有一半是父親的人。
其他皇子都拚命對她示好,哪怕是她心儀的太子也對她極為寵溺,如今竟然被一個被貶的皇子當眾嫌棄!
這讓她以後如何在京城立足?!
太師李牧更是臉色陰沉,冷冷道:“七皇子,雷霆雨露,均是君恩,你怎敢忤逆聖意,公然抗旨,將聖上威嚴置於何地?又皇家顏麵置於何地?!”
他雖不滿皇帝將女兒嫁給趙錚,但他清楚,如北境軍實力強大,皇帝不可能放任趙錚一直在外發展,否則不管對現任皇帝還是下一任皇帝來說,都是極大的隱患。
女兒雖與太子情投意合,他也屬意太子與女兒結婚,但柳家勢力龐大,朝堂上又盤根錯節,皇帝也不可能容忍太子一家獨大,這才有此賜婚。
趙錚沒有搭理李牧,隻是再次躬身,語氣堅定道:“兒臣再次懇請父皇成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