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聲望去，隻見人群中緩步走出一個倩影。
那走出來的人身姿優雅，僅一道身影便足以傾城。
不用多說此人正是羅素。
一瞬間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。
羅素！
定國公之女，京城中的才女，她此時為何會站出來？
不遠處，羅通瞥見羅素手中的書卷，神色愈發茫然。
“小女子羅素，剛剛聽清穀先生所述，心生疑惑，特來請教！”
羅素淡然開口。
羅素？
燕清穀思索片刻，眼神一閃。
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京都有名的才女！
“原來是定國公之女，有何疑問，請直說！”
“此次講座，正是為了解惑！”
定國公羅昶的女兒，出身和才學都足以向他提問。
羅素點頭，展開手中的書冊。
“那位詩仙，曾在繼春湖曇花一現，留下了諸多絕美詩句。”
“此後，京城人人稱讚詩仙，朝廷也發出詔令，宣召他入朝為官。”
“可他一直未現身……”
她說的這些事情，京都的所有人都知道。
說著，羅素反問道。
“可先生卻指責詩仙欺世盜名。”
“而今京城之中，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。”
“請問先生，他究竟如何欺世盜名？”
眾人驚訝不已。
這名動京城的羅素姑娘竟然質疑清穀先生！
細細想來，羅素的話也有道理……
眾人又看向燕清穀，等待他的迴答。
燕清穀瞇起雙眼，意味深長地看著羅素。
麵上卻沒有絲毫慌亂，反而輕撫胡須，搖頭道。
“此言差矣。”
“正是因為此人抄襲了古籍孤本上的詩詞。”
“所以他才不敢露麵！”
“倘若我未曾進京，未曾揭穿此事。”
“待時機成熟，此人必然會現身，借此斂財揚名！”
話音剛落，燕清穀微微一笑，似乎在等待羅素自行領會。
四周眾人恍然大悟。
這麼說來，一切都解釋得通了！
如果沒有清穀先生澄清，那詩仙一旦現身，豈不是會被萬人敬仰？
可人群中，羅素眉頭緊皺，隨即輕輕搖頭。
“先生所談，多數基於先生的預測。”
顯然，她對燕清穀的觀點仍持保留態度。
這一幕讓周圍的眾人更加驚訝。
畢竟是京城裏的才女羅素，即便是麵對名士如燕清穀的指導，也毫不畏懼表達不同意見。
高臺之上。
燕清穀的眼神瞇得更緊。
究竟是什麼讓這位定國公的女兒這般堅決反對自己？
此次來到京城，最先站出來的本不應是她……
“羅小姐似乎格外欣賞那位詩仙！”
燕清穀輕輕地捋著胡須，麵容平靜毫無怒氣。
“然而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依據事實而來。”
“既然因此事踏入京城，在此接受如羅小姐這樣的人質疑自是我的責任所在。”
“但理應出麵解決爭端者應該是那所謂的詩仙本人！”
他輕輕揮動了一下衣袖，仍舊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態度。
“對於此事，我已做了充分準備。”
“大約隻需三到五天時間，待我把進京後的各項事宜整理完畢之後，便會在北京城內的京奉書院設立論壇。”
“若那詩仙對我提出的觀點感到不滿的話……”
“那時，詩仙完全可以親自出現，與我當麵辯論一番！”
燕清穀語氣平淡，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。
眾人驚訝不已！
清穀先生何許人也！
他竟然主動約戰？
由此可見燕清穀內心底氣十足。
如果沒有足夠證據支持以及強大的自信心，按照燕清穀一向的行事風格，怎麼可能輕易毀謗他人名聲呢？
“羅小姐能夠直言相告實為難得！”
“諸位若有什麼不解之處，盡可像羅小姐一樣提問討論。”
這才是真正的大儒風采！
眾人聽到清穀先生到了這時候竟然還在幫助羅素說話，更是心生好感！
羅素不再多說什麼。
即便燕清穀說話坦誠大方，但還是未能正麵迴答她心中的疑惑。
江南學界翹楚，號稱清穀先生之人，似乎也並不比那個被稱為詩仙的人物更加出色。
……
戶部。
趙錚泰然自若地倚坐在椅子上。
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孟山，嘴角掛著一絲笑意。
“孟尚書，你先前不是說自己公務繁重嗎？”
“自從我進了你這戶部，卻不見你在處理任何事情！”
聽到趙錚的話，孟山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。
這個趙錚，簡直是欺人太甚！
正因為這家夥一直賴著不走。
才讓戶部無法正常運行！
他怎麼好意思的！
終於，戶部門外響起了馬蹄聲，範承急急忙忙趕了迴來。
“大人……”
範承剛開口便瞥見了趙錚，臉色立刻凝固。
而隨後鐵軍也走了進來。
“殿下，京城各地糧商已經把糧價降至七百五十文一石。”
趙錚點點頭。
他緩緩站起身，目光轉向旁邊的孟山。
“孟尚書，今天發生的事，你最好銘記在心。”
“如果再有下一次……”
“本殿下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！”
聽罷趙錚帶有警告意味的話語，孟山的嘴角不住抽搐。
麵對這種情況，他無言以對。
“下官銘記在心。”
“但是，殿下，軍隊即將抵達贛州，急需糧草。”
“此乃迫在眉睫之事，請殿下務必盡快解決！”
即使趙錚買光整個京城的糧食，也絕對不夠大軍所需！
這點小手段，趙錚還敢如此肆意妄為？
等到日後，有你好受的！
趙錚嘲諷地瞥了孟山一眼，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“孟山，本殿下也奉勸你一句……”
“好自為之吧！”
說完，他從容地邁步向外走去。
孟山臉色鐵青，冷眼注視著趙錚離去的身影。
“下官事務繁忙，恕不遠送！”
等趙錚離開後，他重新坐迴椅子上，雙手緊握成拳。
範承送走趙錚後，又迅速跑了迴來。
“大人，我們現在把糧價降迴去，太師那邊恐怕不好交代。”
他麵露擔憂之色。
趙錚這麼一鬧，他們已經無法阻止他收購糧草了。
“無妨！”
孟山搖了搖頭，眼神陰冷。
“派人去探查一下軍隊的狀況，隻要大軍到達贛州……”
“那時趙錚就該上交糧草了！”
“本官倒要看看他如何應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