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臺樓閣,假山流水,每一處都精致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般。
哪怕她見慣了錦衣玉食,此刻也不禁暗暗咋舌,楊家的底蘊,果然深不可測。
相比之下,沈洛就顯得太過平靜了。
他閑庭信步,仿佛不是走在楊家戒備森嚴的後院,而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。
這份從容,與李沁舒的震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這一切,都被站在二樓窗邊的楊從文盡收眼底。
他微微瞇起眼睛,心中對沈洛的評價,又高了幾分。
“這小子,倒是有幾分定力。”
楊從文摸著下巴,暗自思忖。
管家將兩人帶到一處偏廳,躬身退下。
“李小姐,您在此稍候片刻,我家主人稍後就來。”
李沁舒心神不寧,哪裏坐得住。
她緊緊抓住沈洛的衣袖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:“沈洛,你……你真的有把握嗎?”
沈洛拍了拍她的手背,眼神堅定。
“放心,一切有我。”
簡單的幾個字,卻仿佛帶著一種魔力,讓李沁舒的心,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不多時,管家再次出現,隻請了沈洛一人。
“沈先生,我家主人有請。”
沈洛點點頭,跟著管家穿過一道月亮門,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。
楊從文早已等候多時,他坐在太師椅上,手裏把玩著一對核桃,眼神銳利如鷹隼。
見沈洛進來,楊從文並沒有起身,隻是抬了抬下巴。
“你就是沈洛?”
“是我。”
沈洛不卑不亢,在楊從文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楊從文開門見山,直奔主題,他想知道沈洛背後有什麼人。
“小子,說吧,是誰派你來的?”
沈洛淡淡一笑,他搖了搖頭。
“沒人派我來,我是自己來的。”
“自己來的?”
楊從文冷哼一聲,臉上寫滿了不信,“你一個窮酸小子,無權無勢,怎麼可能知道我楊家的秘密?”
在他看來,沈洛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,能有什麼本事?
更何況,楊家老爺子昏迷的消息,一直是楊家的最高機密,除了幾個核心成員,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。
沈洛沒有解釋,隻是平靜地重複了一遍。
“我能治好楊老爺子。”
“你能治好?”
楊從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,“小子,你知不知道我父親得的是什麼病?你知道我請了多少名醫專家嗎?連京都的禦醫都束手無策,你一個連大學都沒考上的窮學生,憑什麼說能治好?”
楊從文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嘲諷。
他根本不相信沈洛有這個本事。
在他看來,沈洛不過是想借此機會,攀附楊家,謀取好處罷了。
“管家,送客!”
楊從文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他已經不想再跟沈洛浪費時間了。
管家應聲而入,正要上前“請”沈洛出去。
突然,異變陡生!
隻見沈洛輕輕一揮手,書房的門“砰”的一聲關上了,門閂自動落下,死死地鎖住了房門。
緊接著,楊從文隻覺得身體一輕,整個人竟然不受控製地漂浮了起來!
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,拚命掙紮,卻根本無法動彈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這是什麼妖法?!”
楊從文的聲音都變了調,他活了大半輩子,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。
“仙……仙長饒命!”
楊從文嚇得魂飛魄散,手腳在空中並抓,驚恐的盯著下方的地板。
北海之地,自古以來就信奉神仙,哪怕到了現代,武學之風依然盛行。
不少世家大族,都夢想著能夠窺探到武學背後的仙家奧秘。
楊從文也不例外,他苦苦追尋多年,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。
如今,親眼目睹了沈洛的神通,他哪裏還敢有半點懷疑?
“仙長在上,請受弟子一拜!”
楊從文在半空中掙紮著,想要給沈洛磕頭。
沈洛卻對收徒沒有絲毫興趣,他淡淡開口。
“我說了,我能治好楊老爺子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。
“這件事,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。”
楊從文連連點頭,如小雞啄米一般。
“仙長放心,我一定守口如瓶!從今往後,您就是我楊家的座上賓!”
沈洛這才滿意地點點頭,輕輕一揮手,楊從文便穩穩地落在了地上。
他連忙整理了一下衣冠,恭恭敬敬地走到沈洛麵前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仙長,請!”
偏廳之中,李沁舒如坐針氈,一顆心七上八下。
她焦躁地在廳內踱步,雙手緊緊絞在一起,指節泛白。
楊家,那可是北海的龐然大物,跺一跺腳,整個北海都要震三震的存在。
沈洛竟然敢在楊家如此放肆,萬一惹怒了楊從文……
李沁舒不敢再想下去,她害怕沈洛年輕氣盛,不知天高地厚,最終落得個淒慘的下場。
就在她心急如焚,幾乎要衝出去找沈洛的時候,偏廳的門,開了。
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沈洛那張淡然自若的臉。
緊接著,李沁舒看到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。
楊從文,那個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的楊家家主,竟然跟在沈洛身後,臉上堆滿了恭敬的笑容,甚至微微彎著腰,像個……仆人?
李沁舒使勁揉了揉眼睛,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。
這……這怎麼可能?
“沈先生,這邊請。”
楊從文的聲音,更是讓李沁舒如遭雷擊。
“沈先生”?
還是“請”?
自己沒聽錯吧,楊從文居然對沈洛用敬語,還用了一個“請”字。
要知道,就算是麵對北海市的那些達官顯貴,楊從文也從來沒有這麼客氣過。
“沁舒,走吧,去見見楊老爺子。”
沈洛走到李沁舒身邊,輕聲開口,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,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李沁舒機械地點了點頭,跟在沈洛身後,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,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楊從文對李沁舒的態度也和善了許多,畢竟是仙長帶來的人。
“李小姐,請。”
李沁舒受寵若驚。
一路上,楊從文對沈洛畢恭畢敬,一口一個“仙長”,叫得那叫一個親熱,聽得李沁舒心驚肉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