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吵吵鬧鬧的聲音,引起了雅間中的兩人注意,而被打擾了的柳曼禦,則是柳眉微皺。
看向景玄的目光帶著歉意,聲音也更加輕柔了起來。
“抱歉了小玄,打擾了你的興致。”
這逸香閣她可是嚴(yán)厲叮囑,不可大聲喧嘩,打擾他人休息和他人的雅興。
不光手底下人知曉,就連來的食客都知道的清清楚楚。
可沒想到,居然還有敢如何喧嘩,她的眼睛逐漸瞇起危險的弧度。
雅間外
掌櫃那是極力阻止,說的口幹舌燥,可惜李少並不搭理,我行我素地。
“不行啊,李少爺,要是夫人怪罪下來誰都擔(dān)保不了啊!”
聞言,李少輕蔑一笑道:“可笑!我與柳府兩家關(guān)係甚好!”
“柳夫人又怎會怪罪我?”
掌櫃的臉色變了又變,這貨就是仗著與柳府關(guān)係極好,平日裏目中無人。
“萬萬不可啊,今日夫人她是在招待貴客!”
然而,正在氣頭上的李少,又怎會聽得進(jìn)去他的好言相勸。
“貴客?我倒要看看,是什麼貴客!”
說罷,一把推開掌櫃,腳步迅速地走到了柳曼禦的專屬雅間。
站在雅間外,他抬起手欲敲門,可柳曼禦聽見吵鬧聲,已經(jīng)走到了門口。
他伸出手時,柳曼禦先他一步,打開兩扇雅間的房門。
但他的手卻還在向前伸,柳曼禦反應(yīng)迅速,臉色冰寒地躲開他那鹹豬手。
而看見柳曼禦開口後,他本是歡喜,自信地以為是為他而來。
可當(dāng)他看見,柳曼禦那眼底的冰寒,以及露出的不悅表情。
“柳……柳夫人……”
柳曼禦迴過神,看了一眼景玄,他似乎並不在意雅間外的事情。
整個上半身趴在桌上,醉醺醺的,看到他如此柳曼禦也就放心了。
“逸香閣,第一戒律是什麼?”
聽到這話,李少如遭雷擊,眼神躲閃,剛才的氣勢瞬間蔫了下去。
而這時,掌櫃地?cái)D過人群,卑微地走上前低下頭承認(rèn)失責(zé)。
“沒能攔下李少屬下知罪!打擾了您的興致!”
柳曼禦也知道李家少爺?shù)哪蛐裕瑏K沒有追究掌櫃的責(zé)任,掌櫃內(nèi)心長出一口氣。
柳曼禦眼神冰冷地看著李少,繼續(xù)開口問道:“逸香閣第一規(guī)矩是什麼?”
“是李少忘了?亦或者是,我柳府,在你眼裏一無是處?”
明明她的聲音很溫柔,但是說的每個字,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冰冷刺骨。
“不敢忘!是我一時衝動了……”
李少也罕見地認(rèn)了錯,然而,還沒過一會便指向,雅間內(nèi),似乎睡著了的景玄。
“但我想知道,你憑什麼和他一起!也不願答應(yīng)我的邀約!”
李家,長安城不錯的世家,但在柳府麵前完全不夠看。
而身為李家長子,他從未見過景玄,他憑什麼能讓柳曼禦主動為之撫琴!
他的聲音很大,吵醒了睡夢中的景玄,原本心裏就憋著一堆心事的他。
酒意上頭,猛的站起身喊道:“大晚上的你叫什麼!?你個傻b!”
見自己被無名小卒辱罵,火氣上身的他,做勢就要朝景玄而去。
然而,還沒等他踏進(jìn)雅間,柳曼禦順勢拿起琵琶,力道十足地朝他身上拍去。
砰!
隻聽砰的一聲巨響!
毫無防備的李少,硬生生地挨了一下,人如炮彈般撞在了牆壁上。
整個人猶如被釘在牆上般,嘴裏也吐出了新鮮的番茄汁。
“臥槽!!李少被打飛了!!”
一眾狗腿子眼神瞪大,張大嘴巴,眼裏滿是震驚,萬萬沒想到,柳夫人會動手。
而人群中的掌櫃,看到這幕後,心裏更是一陣舒爽,這叼毛終於被整治了。
反觀,柳曼禦淡然收起琵琶,眼神冷漠,仿佛剛才拍的不過一隻蒼蠅而不是長安李少。
“吵鬧的蒼蠅。”
在她眼裏,他可能就是蒼蠅呢?
自己清清楚楚地拒絕了對方,可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煩她。
今天還打擾了她的好事,這讓她對李少也有了殺意。
柳曼禦迴過頭,走到景玄身邊,生怕他被剛才那陣仗嚇到。
柔聲柔氣地詢問:“小玄?剛剛沒嚇到你吧?”
而景玄也瞬間清醒了,他剛剛是不是看見有人被柳夫人打飛了??
但揉了揉眼睛後,又好像是他的幻覺?是他喝多了嗎?
“小玄?”
麵對景玄的柳曼禦,完全沒了剛才的冷漠,而是滿臉擔(dān)憂,像個害怕?lián)暮⒆拥哪赣H。
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這時,門框上扒出一雙手,李少狼狽地站在門口,眼神看向景玄,仿佛在看殺父仇人。
“柳曼禦!”
李少咬牙切齒地喊道,柳曼禦像是沒聽到,隻是一味地拿手帕為景玄擦去嘴角的口水。
心想,這小家夥,睡覺的時候還流口水呢。
見對方連眼神都沒有給一個,李少心裏那是比死了爹媽還難受,憤怒地捶向房門。
景玄還處於懵逼之中,看見他的慘狀,又想起被打飛的那人。
似乎穿的和他一樣?隻不過他的衣服看上去破破爛爛的。
半晌,柳曼禦依舊沒有理他,李少怒了。
“柳曼禦!你父親可是說讓你我聯(lián)姻的!你可別犯渾!”
本意是想搬出父母,給她點(diǎn)震懾,可沒想到柳曼禦隻是冷聲一笑。
“你,也配與我聯(lián)姻?”
這句話無疑是把他的臉狠狠踩,可柳曼禦說的都是實(shí)話,若不是家父與其父親是兒時好友。
酒桌上不過說了些客套話,沒想到,這蠢貨還當(dāng)真了。
“你!別欺人太甚!”
景玄這下算是看明白了,原來,自己這是在與別人未婚妻吃飯啊!頓時羞愧不已。
“這這這……我是不是不該在這裏啊?”
景玄弱弱地開口詢問,仿佛自己是破壞別人感覺的第三者。
柳曼禦聽後,深怕他誤會,連忙拉住他的手解釋。
“小玄~別誤會,我與他沒有任何關(guān)係。”
“啊?那他說聯(lián)……”哎呦臥槽?不對啊!
沒想到啊,他居然還能遇見這種戲碼,強(qiáng)迫聯(lián)姻嗎?有點(diǎn)意思……
“哦~我懂了!”
“嗯,小玄你懂了就好,姐姐很純愛的。”
哎哎哎,純愛就純愛唄,你挽著我的手幹什麼??
雖然他也感到不公,但如今,他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角色啊。
解釋完後,柳曼禦將景玄護(hù)在身後,聲音端嚴(yán)不可質(zhì)疑。
“李鈺,先前看在家父麵上,我不挑你理,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。”
“也別怪我不看往日情分,今日,你打擾到了我的貴客。”
“即使就是你父親來了,也保不住你!”
一字一言宣判了他的死刑,李鈺此時此刻也是真慌了。
“柳姐姐!你不能這麼對我啊!我是真的喜歡你啊!你不能這麼對我!”
然而,任憑他如何叫喊,柳曼禦都是連眼神都沒有給予。
“把他拖下去,其餘鬧事者,關(guān)進(jìn)大牢!”
冷聲宣判而下,下一秒,不知從哪來的人,強(qiáng)硬地架住李鈺與其狗腿。
李鈺還想掙紮,可被堵住了嘴,其中更是有人趁機(jī),對著他的腰子猛踹兩腳發(fā)泄。
而無腦鬧事的狗腿,心裏也是萬般後悔,當(dāng)個狗腿子搭上了性命。
鬧事者被清算,食客們也都開心起來,柳曼禦這時站了出來。
“今日各位在逸香閣的消費(fèi)全免,以做擾了各位的賠償。”
食客更是喜上加喜,紛紛誇讚起柳曼禦。
鬧劇過後
柳曼禦迴到雅間,歉意地看向景玄,本想好生招待,沒想發(fā)生了這種差錯。
“抱歉,擾了小玄的清淨(jìng)。”
聞言,景玄連連搖頭道:“沒有沒有,怪我給你惹來了麻煩……”
“可能我天身災(zāi)星吧,哈哈哈……”
他自嘲地笑了笑,然而,柳曼禦卻是眼中心疼交加,這小家夥,怎會如此懂事。
“他叫你姐姐是?”
“家父與他父親是兒時玩伴,但我可沒和他發(fā)生什麼!”
“哦哦,這樣啊。”
“不過你父母不會責(zé)罵你嗎?畢竟,他說是你父親說要聯(lián)姻……”
“小玄不是說過嗎,人不是商品,不該作為利益來往的禮物。”
這句話,深深烙印在她的內(nèi)心。
“況且,如今家裏可是我做主,他們?nèi)羰歉艺f什麼,嗬嗬……”
怎麼莫名感覺冷了不少呢?也許是入夜了吧。
夜色中
長安城暗流湧動
長安李家
李鈺跪在大院之中,身後是冷嫣,她手持佩劍目視前方,她的身後,站滿了柳府的死士。
就連最低境界的,都是化神鏡,這龐大的場麵嚇壞了李府的二老。
在看見李鈺跪在大院時,二老連忙小跑著到兩人麵前。
“冷大人!不知我兒犯了什麼錯?!惹的您親自出動……”
李母心急如焚,平日裏就屬她最寵溺李鈺,也正是她的寵溺,害了他。
冷嫣聞言,冷聲道:“今日,你兒李鈺,在逸香閣衝撞了我家夫人。”
“並且對夫人出言不遜,夫人心善,先前給了他很多次機(jī)會。”
“但是,很可惜,他沒有把握住,得罪了我家夫人,便是死罪。”
“你二老可有異議?”
這一番話,在二老腦海裏炸開,瞬間嚇得不知所措。
在長安城,得罪了柳府,誰也救不了了。
而他們這蠢兒,竟招惹了柳曼禦,今天是誰也救不了了他了。
“我……我等沒有異議!”
李父狠下心開口,若是不從,恐怕李家就要就此消失了。
冷嫣聽後微微點(diǎn)頭,李鈺聽到迴答後,眼神裏滿是絕望與後悔。
可事到如今,他怪不了任何人。
“帶走吧。”
李鈺被帶走了,留下院裏的二老,互相擁抱哭泣,這還是看在柳曼禦家父的麵,要不然,他們也逃不脫。
當(dāng)白淨(jìng)的地麵被染上點(diǎn)點(diǎn)紅斑,夜,也靜了下來。
“小玄,走吧?”
天色已經(jīng)晚了,酒足飯飽過後,景玄被柳曼禦拉著手,走出了逸香閣。
“小玄沒有地方住吧?”
景玄尷尬地?fù)狭藫项^,他這幾天,天為被地為床。
“要不,去姐姐家呢?”
“姐姐家還蠻大的~”
“不太好吧?已經(jīng)很麻煩你了……”
景玄並不想去,見他有所顧忌,柳曼禦也就沒有強(qiáng)求。
於是,柳曼禦便帶著他,到了旗下的客棧。
雅閣
長安城最豪華的客棧,普通人耗費(fèi)一輩子積蓄都隻能租下幾天普通房間。
柳曼禦直接給他開了規(guī)格最高的房間,其中應(yīng)有盡有。
“以後就住這裏,離姐姐家也很近哦~”
“謝謝你了。”
“嗯~叫什麼?”
“柳姐姐……”
“叫的真好聽~姐姐喜歡~”
他總是這樣,害怕麻煩別人,對於他人的好意也會感到不安,但柳曼禦有的是時間。
他已經(jīng)引起了柳曼禦濃厚的興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