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兆豐瞧瞧坐在椅子上抽煙的林東凡,料想這位淡定哥,應(yīng)該就是令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慌得一匹的那位大佬。
沒天理!
忒他娘的沒天理!
長得一表人才也就算了,還能把市局的局座大人驚得手足無措,也不知道這淡定哥是什麼逆天背景。
猜不透的事,老金也懶得費神去猜。
老金又瞧了瞧額頭冒血飄紅的康少雄,一陣無語,人家都是拿手機自拍,這哥們拿水晶煙灰缸自拍,真當自己是鐵頭俠?
有些事雖然心如明鏡。
老金還是走程序問了一下原由:“這怎麼迴事?”
“簡單,我跟朋友在這吃飯,這個瘋老婆子突然拿著把水刀果衝進來威脅我。我冒險奪刀後,也沒把她怎麼著,就是叫人把她趕出去。然後我們單位新來的這位林處長,他牛逼哄哄地衝了進來,操起煙灰缸就往我腦袋上拍!”
康少雄捂著受傷的額頭,在空口白牙的栽贓大道上一路狂飆。
深受感染的李橫波,也跟在屁股後麵唱雙簧:“這事我可以作證。剛才我親眼看到林東凡拿煙灰缸砸康局的腦袋。林東凡這小子下死手,完全不把康局的腦袋當西瓜。若不是康局命大,現(xiàn)在指定躺在醫(yī)院的手術(shù)臺上。”
事實清楚,人證俱在。
按以前的辦事程序,下一步就得把手銬掏出來,甭管林東凡冤不冤,得先把人控製住。
可惜,今時不同往日。
老金瞧瞧振振有詞的康、李二人,又瞧瞧全程淡定的林東凡,這他娘的也叫淡定?這是赤裸裸地無視康、李的指控。
真正的大佬,連吐出來的煙圈都是圓的。
唉!
這社會真是太殘酷了,無形的暴擊無處不在!可憐這兩個大傻冒,被人赤裸裸地蔑視,還以為自己穩(wěn)立潮頭。
老金收起無限感恨。
客客氣氣地詢問林東凡:“林處,關(guān)於康局受傷的這件事,你要不要解釋一下?”
沒等林東凡來得及迴話。
一直忍怒沉默的宋問遺孀——黃素英,突然挺身而起:“林處長根本就沒有碰他,是他們幾個串通起來誣陷林處長!”
“聽清楚嗎?”
林東凡抬頭一問,那清冷的眼神,盯著老金直冒冷汗。
老金匆匆肅整警服,正色凜然地迴道:“明白了,事實清楚!來人,把康少雄給我銬起來!”
驚不驚喜?
意不意外?
如果說老金是枚核彈,那麼,林東凡那道清冷的眼神,就是啟動核心的機械式密鑰,哢嚓一扭。
轟!
把全場炸得鴉雀無聲,一片死寂。
李橫波驚傻了眼,滿腦子都是問號——這他娘的什麼情況???
康少雄更是懵到了姥姥家,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產(chǎn)生了幻聽,平時裏那麼機警的兄弟——老金,今天怎麼就這麼不靠譜?
腦子抽風(fēng)?
康少雄定了定神:“老金,你今天出門是不是吃錯了藥?你嘴瓢了,抓錯了人,知道不?趕緊的,重新組織一下語言。”
“一個個還愣著幹什麼?銬起來!”
麵對林東凡那道清冷的目光,老金心裏也慌得一匹,根本就不敢跟康少雄嘰嘰歪歪。
身邊那個民警也同樣不敢再含糊。
掏出明晃晃的手銬往康少雄的手腕上一甩,喜提局座,立馬就點亮了人生中的高光時刻。
這一刻,康少雄終於意識到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。
臉色一沉。
怒問金兆豐:“老金,今天這事你得跟我解釋解釋!受傷的人是我,我也有目擊證人,你憑什麼聽信那個瘋老婆子的一麵之詞?”
“你不說我差點忘了,還漏了個目擊證人。”老金向另一位民警甩了個指示性的眼神:“把姓李的也銬起來。”
“是!”
也就眨眼間的功夫,李橫波喜提銀手鐲一副。
李橫波硬著頭皮問:“我就是個吃瓜群眾,一沒打人二沒罵人,你們是不是有點上綱上線?”
“你吃沒吃瓜我不知道,我隻知道你剛才信誓旦旦地說:你親眼看到林東凡拿煙灰缸砸康局的腦袋!”
老金白眼一瞪,把李橫波瞪得啞口無言。
比李橫波更崩潰的人是康少雄。
康少雄現(xiàn)在算是看明白了,老金這家夥沒聾,也不是聽不到他說話,而是壓根就不想迴答他的任何問題!
人還沒走,茶涼了。
正值當打之年的人生巔峰,怎麼就發(fā)生了這種悲劇?
康少雄越想越迷糊,擰著眉頭追問金兆豐:“你他媽跟我說句實話,我今天這一腳,到底踢到了誰的鋼板?”
“法律!”
老金毫不猶豫地給了個標準答案。
心想你他媽踢到了誰的鋼板,你他媽心裏沒數(shù)?人就站在你麵前,姓林!至於姓林的到底是什麼背景,老子也想知道。
老金上前道:“林處長,麻煩你跟我們迴局裏錄個口供。”
“行。”
林東凡叼著煙起身。
見康少雄跟個怨婦似的瞪著兩眼。
林東凡忍不住笑侃一句:“這是不服氣還是幾個意思?成年人,必須為自己的衝動行為付出代價!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“你他媽到底是什麼人?”
這個問題,現(xiàn)在就像紮在康少雄心裏的一根毒刺。
嚴重阻礙了體內(nèi)的血液循環(huán)。
令腦袋充血。
頭疼!
可惜的是,這個問題注定不會有答案,至少,到目前為止,林東凡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有一本牛逼的紅色家譜。
林東凡慢條斯理地安慰:“你好歹也是經(jīng)曆過大風(fēng)大浪的人,別整得跟個脆弱的小媳婦一樣,趕緊把哭喪的表情收一收。你放心,如果今天這事還不足以讓你舒舒服服地躺平,迴頭我一定深扒你的曆史,盡量送你個雙開套餐……”
“草!!!”
沒等林東凡說完,康少雄已經(jīng)像暴走的藏獒一樣衝上前。
手被銬著沒法施展。
便一腳踹向林東凡。
沒懸念,林東凡本來就反應(yīng)靈敏,退閃自如,再加上有兩名警員迅速出手控製康少雄,結(jié)果當然是一腳落空。
被控製住的康少雄,依舊兩腿亂蹬:“王八蛋!有種你別躲,看老子敢不敢弄死你!”
“狗咬我,我不躲?莫名其妙。”
林東凡懶得再搭理康少雄。
又把目光轉(zhuǎn)移到了李橫波身上,笑嗬嗬地調(diào)侃著小李子:“桌上那隻青花瓷尿壺,是你送的吧?你想借康少雄的刀子捅死我。真是巧了,我一個不小心就滅了你的複仇計劃,你說氣人不氣人?”
“……!!!”
李橫波兩眼一閉,表麵波瀾不驚,心裏十萬匹草泥馬唿嘯而過。
恨怒情緒喚醒了原主人格。
這一刻他不是穿越者人格,而是真正的李橫波,做夢都想將林東凡淩尺三千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