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在海外參加國際電影節(jié)的沈冰,影視項目一個都沒談成,國外片商對她的紅色題材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她迴到酒店就開罵:“隻要按我的劇本拍,光是補貼這一塊就可以撈個盆滿缽滿,能虧到哪去?真特麼一群傻逼歪果仁!
同行的幾個助理都不敢接話。
她又發(fā)牢騷:“國內也是一群傻逼,老娘漂洋過海談項目,也是想輸出我們的影視文化,弘揚國風,他們居然反過來說我給歪果仁送錢!”
身邊幾個助理還是不敢接話,怕一個不小心會撞槍口上。
冰姐脾氣大。
這是圈裏人盡皆知的事。
沈冰一路吐槽,直到手機響起,這才收起滿肚子牢騷。
來電顯示——藥逼。
藥逼,這是沈冰給賈玉璋的鄙視標簽,意思就是說老賈每次幹活前都需要嗑藥,老廢物一個。
沈冰先示意身邊助理出去。
當接通賈玉璋的電話後,她立馬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騷裏騷氣:“賈爺,是不是又想我了?今天我可陪不了你,人在海外!
電話裏一片沉默,什麼聲音也沒有。
沈冰有些納悶:“怎麼了賈爺?您該不會是生我氣吧,我真在國外……”
“今天林東凡去提審了康少雄!
電話裏傳來低沉的聲音,無形中透著一股沉悶的氣息。
沈冰神色微驚:“康少雄敢咬人”
“姓康的知道輕重,不敢亂咬!辟Z玉璋迴道。
沈冰頓時鬆了口氣。
她腦袋一側,把手機夾在肩膀上,騰出雙手倒了杯紅酒:“嚇死我了,我還以為他已經(jīng)活膩歪了,沒咬就行!
電話另一頭的賈玉璋沉默片刻。
又吐出一條沉重的信息:“他們帶黃素英去做了精神鑒定,看樣子,這次是鐵了心要給宋問翻案。”
“我知道了,我現(xiàn)在就把這個麻煩處理掉!
“利索點。”
“我辦事您放心,出了事我一人擔著,絕對連累不到您。”
沈冰的聲音也變沉重了許多,但這並不妨礙她品嚐杯中的紅酒,她喝的仿佛不是酒,而是那些卑賤者的血液。
在她眼裏,不知死活的黃素英,就是一個卑賤者。
和賈玉璋通完電話後。
沈冰又撥通了柱子的電話:“黃素英想老宋了,你去送送她!焙唵我粋指令,說完便掛斷了電話。
山雨欲來風滿樓。
她又想起之前白曉霜打電話叫自己迴國的事。
不由得心生疑慮。
當即給尚氏傳媒的尚可清打電話,核實真?zhèn)危骸吧锌偅犝f你今天去我公司了?”
“對啊,你不在,搞得我白跑一趟。”
此時尚可清也在京城。
他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(jīng)接到了林東凡的電話,雖然,他對林東凡的無理要求很無語,但是,該配合演戲的他還是很配合。
沒辦法,林東凡現(xiàn)在的財富每天以幾何級數(shù)增長,太嚇人。
尚可清在電話裏反問沈冰:“你到底什麼時候迴來?我想拍一部主旋律大電影,劇本都寫好了——長津湖!
“快了,過幾天就迴去,到時我會去參加你的慶功宴,給你捧場!
“行,那我等你的好消息!
“好勒,那先這樣,其它事等我迴國再詳談!
打完這個電話,沈冰也鬆了一口氣,心想林東凡那家夥的手上到底還是缺少一些證據(jù),暫時不敢動她。
眼下隻要把黃素英送走,那宋問畏罪自殺一事,便可鐵板釘釘,誰也翻不了案。
想到這。
沈冰又給柱子發(fā)了一條信息:“在我迴國之前,要把事辦妥!
“……”
不懂拚音輸入法的柱子,像以往一樣,迴了個省略號。
柱子住在三環(huán)的一個大雜院裏,就租一個十幾平米的單間,小窩亂得像個貧民窟,每天獨來獨往。
五年前,他還是個翻牆入室的梁上君子。
有一天他摸進了沈冰家裏,本來想順點值錢的東西就走,無意看到洗浴間裏那若隱若現(xiàn)的身子,當場就覺醒了男人的原始血脈。
衝去把沈冰拖到沙發(fā)上,做了一迴真正的男人。
完事後他擔心沈冰會報警。
便想用隨身榔頭檢驗了一下沈冰的腦袋瓜子保不保熟,然後再將沈冰裝進大號旅行箱,送沈冰去奈何橋。
不料……
當他把榔頭舉起來的時候。
沈冰突然吐出一絲意猶未盡的呢喃聲:“爽死我了,哥,你是個處長吧?能不能再來一次?我給你錢!
柱子當時就淩亂了,懷疑自己遇到了神經(jīng)病。
再來後……
柱子便成了沈冰唿之即來、揮之則去的工具人,隻要沈冰一個電話,不管是上床還是下地獄,他都義無反顧。
但柱子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工具人。
他覺得自己是個懂報恩的人。
在他看來,像沈冰那種哪哪都帶勁的成熟大姐,不僅沒報警抓他,還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,完事後又帶他去買衣服,給他錢花,那就是再造之恩。
他的人生本來是灰色的,因為有了沈冰才變得五顏六色。
這些年。
他已經(jīng)幫沈冰幹掉了四個不識抬舉的人。
現(xiàn)在!
黃素英是他的第五個狙擊目標。
這次他不打算用槍,因為沈冰曾交待過他,京城不是荒郊野嶺,做事要謹慎一點,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。
他帶著隨身榔頭,開著二手麵包車出發(fā)。
在黃素英的家門口盯了半天梢,沒看到黃素英迴來。第二天,他調整了追蹤策略,去盯負責此案的彭天華。
關鍵證人必受保護——這是柱子多年來摸索出來的經(jīng)驗。
開著麵包車一路尾隨。
他卻不知道:
論偵查與反偵查能力,彭天華完全可以當他的祖師爺。老彭畢竟是術業(yè)有專攻,常在河邊走,從沒濕過鞋,隻濕過褲襠。
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彭天華,會時不時地看看後視鏡。
早就留意到了尾隨在後的麵包車。
彭天華掏出手機給林東凡打電話:“林處,有輛麵包車一直跟著我,估計是我這段日子查案太給力,有人想幹掉我,你說我是停車還是不停車?”
“你車上有幾個人?”林東凡問。
彭天華迴道:“就我和小趙,小趙在開車!
林東凡迴道:“就你們兩個廢物,如果動手,肯定是幹不過人家!
彭天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:“我的實力,你最懂,F(xiàn)在我慌得一匹,你說咋個辦?”
“把車開去派出所!
“也不行啊。”
“怎麼不行?”
“如果我往派出所跑,對方肯定不會跟上來。逃了這一次,下次怎麼辦?保不齊他們會找到我家裏去。關鍵的關鍵,得把想害我的人逮住!
“那你先報警,跟警方約好一個地點,你把人引到指定的地方。”
“看來隻能這樣!
掛斷電話後,彭天華又瞧了瞧後視鏡。
見麵包車還尾隨在後麵,心裏是真的有點慌張,他是真不想死,想想自己若是死了,老婆帶著孩子改嫁,改子管別人叫爸爸。
到時,彭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會炸飛,絕對壓不住。
這是事關彭家榮辱的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