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城西邊，一家名為“頤養天年”的保健品銷售店鋪門麵不大，裝潢也略顯老舊，在周圍一眾裝修新潮的店鋪中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
    張陽坐在王海駕駛的黑色轎車裏，隔著車窗，目光落在店鋪內一個穿著西裝，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的中年男人身上。


    那男人正站在櫃臺後麵，對著電腦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，臉上帶著一絲精明市儈的笑容，時不時還拿起桌上的座機，對著電話那頭熱情洋溢地說著什麼。


    陸千風給的名片上，印著“閆鵬輝”三個字，以及這個店鋪的地址。


    應該就是這個人了。


    張陽收迴目光，閉目養神。


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閆鵬輝的店鋪生意似乎並不好，期間隻有寥寥幾位老人進店，也隻是隨便看看就離開了。


    終於，閆鵬輝似乎是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，伸了個懶腰，從櫃臺後走了出來，端著一個搪瓷茶缸，走到店鋪門口，站在陰涼處，一邊喝茶，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旁邊店鋪的老板娘閑聊著。


    機會來了。


    張陽睜開眼睛，對著駕駛座上的王海示意了一下。


    王海立刻會意，熟練地靠邊停車，熄火，然後轉頭看向後座的張陽，壓低聲音問道：“少主，需要我一起去嗎？”


    張陽搖了搖頭，嘴角微微上揚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，“不用，我自己去就行了。你在這裏等我。”


    說完，他推開車門，徑直朝著“頤養天年”保健品店走去。


    閆鵬輝正跟隔壁店鋪的老板娘聊得起勁，眼角餘光瞥見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朝著自己走來，略微有些疑惑。


    待張陽走到近前，閆鵬輝放下茶缸，臉上堆起笑容，熱情地迎了上去。


    “這位小兄弟，你好，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？是想看看我們店裏的保健品嗎？我們店裏的保健品，那可是貨真價實，效果杠杠的！”


    張陽沒有理會閆鵬輝的熱情推銷，開門見山地說道：“閆老板，我們借一步說話。”


    閆鵬輝愣了一下，有些詫異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。


    借一步說話？


    看這年輕人的穿著打扮，也不像是什麼大客戶啊，有什麼話是不能在這裏說的？


    不過，閆鵬輝常年做生意，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，他注意到張陽雖然穿著普通，但眼神沉靜，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。


    這種人，要麼是扮豬吃老虎，要麼就是真有點來頭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，閆鵬輝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了幾分，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：“好好好，小兄弟這邊請，這邊請。”


    他將張陽引到店鋪門口的角落裏，壓低聲音問道：“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唿？找我有什麼事嗎？”


    張陽沒有立刻迴答他的問題，而是目光銳利地盯著閆鵬輝的眼睛，緩緩開口問道。


    “閆老板，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，幾年前，有一家公司，曾經在你們這裏推銷過一種包含礦物質成分的保健產品？”


    閆鵬輝聞言，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，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，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。


    他故作茫然地撓了撓頭，皺著眉頭迴憶道：“好像有點印象，又好像不太記得了……畢竟這幾年，來我們店裏推銷保健品的公司太多了，我都記不清了。”


    張陽將閆鵬輝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，心中冷笑一聲。


    裝，繼續裝。


    他語氣平靜地說道：“閆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啊，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。不過沒關係，我可以提醒你一下。”


    張陽頓了頓，故意放慢語速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那家生產的保健品，號稱能夠包治百病，延年益壽，吸引了不少老年人購買。但是，後來卻被媒體曝光，說是虛假宣傳，誇大療效，甚至還涉嫌非法集資，坑了不少老年人的血汗錢。”


    閆鵬輝的臉色微微一變，眼神閃爍不定，額頭也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

    他幹笑兩聲，含糊不清地說道：“好像……好像是有這麼迴事兒……那家公司叫巨子生物，早就倒閉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不過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，而且，我們店裏也就是代銷而已，具體的情況，我也不太清楚啊。”


    “是嗎？不太清楚？”張陽嘴角微微翹起，似笑非笑地看著閆鵬輝。


    閆鵬輝被張陽看得心裏發毛，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起來，“小兄弟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我說的都是實話啊，我真的不太清楚……”


    “行了，閆老板，你就不用再裝了。”張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，語氣變得強硬起來，“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麼，我今天來找你，就是想了解一下關於巨子生物的事情。”


    閆鵬輝臉色陰晴不定，沉默了片刻，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內心的貪婪，試探性地問道：“這位小兄弟，你想了解什麼？這個……可是要另外收費的。”


    張陽聞言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。


    果然，這家夥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奸商。


    不過，他今天來找閆鵬輝，就是為了獲取情報，花點錢也在所不惜。


    張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，語氣隨意地說道：“錢不是問題。這樣吧，閆老板，我買你一天的時間，今天之內，你的一切時間都歸我支配，我要問什麼，你就要迴答什麼，怎麼樣？”


    閆鵬輝聞言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，但隨即又有些狐疑地打量著張陽，似乎是在評估著張陽的經濟實力。


    “小兄弟，你……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？買我一天的時間？這……這怎麼可能？”閆鵬輝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，顯然不太相信張陽有這麼大的手筆。


    張陽沒有多說什麼，隻是淡淡一笑，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厚厚的鈔票，直接丟在了閆鵬輝的腳下。


    紅色的鈔票散落在地上，格外醒目，在陽光的照耀下，散發著誘人的光澤。


    閆鵬輝頓時瞪大了眼睛，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，原本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興奮。


    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鈔票，入手沉甸甸的，粗略估計一下，少說也有一萬塊。


    這年輕人，出手竟然如此闊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