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娜匆匆趕來:“白家主醒了!他說...要馬上見你們。”
白熙辰靠在床頭,臉色依舊蒼白,但眼神已經恢複清明:“張陽,我剛收到密報。”他遞過一部衛星電話,“閻羅殿內部發生叛亂,莫老下落不明。”
張陽心頭一震: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六小時前。”白熙辰咳嗽幾聲,“我安排在青城的眼線報告,看到枯苦堂的人帶著重傷的莫老往北去了。”
“北邊...是血煞門的總部。”李安娜迅速調出地圖,“要是走水路,現在追還來得及。”
白曦月突然單膝跪地:“父親,請允許我和張陽一起去。血煞門是我們共同的敵人。”
白熙辰盯著女兒看了很久,終於點頭:“帶上白家最精銳的十二鐵衛。”他從枕下拿出一枚青銅令牌,“拿這個令牌可以調動白家在沿途的所有資源。”
張陽深深鞠躬:“白家的大恩,張陽不會忘。”
“不用謝。”白熙辰擺擺手,“莫老對我有救命之恩。更何況...”他看向昏迷的莫莉,“那個女孩身上,可能藏著擊敗血煞門的關鍵。”
黎明時分,三輛改裝越野車駛出白家堡。
張陽坐在第一輛車裏,莫莉枕著他的腿還在昏睡。
後座上的李安娜正在調試一套便攜式追蹤設備。
“根據信號追蹤,他們很可能走這條路線。”李安娜指著屏幕上的紅線,“要三天才能追上。”
白曦月握緊方向盤:“我已經聯係了沿途的補給點。
十二鐵衛分乘後兩輛車,隨時接應。”
張陽輕輕撫過莫莉的發絲,少女鎖骨下麵的蓮花印記比之前更明顯了。
他望向窗外漸漸變亮的天色,心裏思緒萬千。
二十年的陰謀,父母的死亡,莫莉的真實身份,閻羅殿的叛亂...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地方——血煞門總部。
而那裏,很可能也藏著所有謎題的答案。
漠北的夜風很冷,帶著細碎沙粒拍打著白家堡高高的城牆。
張陽站在客房窗前,看著遠處起伏的沙丘輪廓,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窗欞。
白家堡的建築風格古樸厚重,屋簷下掛的青銅風鈴在風中發出聲響。
“張公子,家主請您赴宴。”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。
張陽收迴思緒,轉身時衣擺帶起一陣風。
床榻上,莫莉還在沉睡,紫金色光芒在她身上流轉,形成一層薄光繭。
李安娜坐在床邊,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,全息投影顯示著莫莉的各項生命體征。
“她情況怎麼樣?”張陽小聲問。
李安娜推了推眼鏡,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:“腦波活動比正常人活躍三倍,但很穩定。最奇怪的是她體內有種未知能量在自我增殖……”她突然停下,指著莫莉鎖骨下麵,“你看這個。”
蓮花印記比之前更紅了,花瓣紋路裏隱約有金光流動。
張陽伸手輕輕觸碰,指尖傳來細微電流感。
印記周圍的皮膚下,細如發絲的金色紋路向肩胛骨方向蔓延。
“像是某種封印在解除。”李安娜調出掃描圖像,“結構類似生物芯片,但材質不屬於任何已知元素。”
門外又傳來催促聲。張陽最後看了眼莫莉:“你留在這兒照顧她,有任何變化馬上通知我。”
白家的宴會廳很豪華,四壁掛著曆代家主的畫像。
張陽的目光在白熙雲的肖像上停了一會兒,畫像下標注的死亡日期,跟血煞門基因采集記錄完全一樣。
“張賢侄!”白熙辰的聲音從主座傳來。
這位青龍戰神今天沒穿戰袍,而是穿了一襲藏青色長衫,左臂傷口纏著特製繃帶,隱約有藥香。
他旁邊的白曦月沒穿戎裝,穿了件月白色廣袖流仙裙,發間一支青玉簪在燭光下有柔和光暈。
張陽行禮入座,發現廳裏除了白家核心成員,還有十二位穿玄鐵輕甲的武者站在兩側,想必就是漠北有名的“十二鐵衛”。
“今天設宴,一是感謝張賢侄救命之恩,二是……”白熙辰舉杯時,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女兒,“曦月二十四歲了,是時候考慮終身大事了。”
白曦月垂著眼,長睫毛在臉上投下淺淺陰影。
侍女們這時端上一道道精致菜肴,有漠北特有的沙蠍羹和雪蓮燉駝峰。
“白世伯厚愛,但大仇沒報,我實在沒心思考慮兒女私情。”張陽的酒杯在指尖轉了半圈,“而且血煞門詭秘,跟我親近的人都會有危險。”
白熙辰大笑:“正因為這樣,白家與閻羅殿更該聯手!”他突然壓低聲音,“莫老失蹤前給我傳過信,說血煞門在實施‘替身計劃’……”
張陽手中筷子微微一頓。
廳裏燭火搖晃,映得眾人臉色忽明忽暗。
“父親!”白曦月突然打斷,“張公子遠道而來,這些事明天再說吧?”她起身給張陽斟酒,手指在杯沿輕輕一碰就拿開了,“嚐嚐這壇埋了二十年的‘醉沙紅’,是母親生前親手釀的。”
酒喝下去,又辣又有點甘甜。
張陽突然注意到白熙辰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指環,那分明是血煞門高層才有的信物!他假裝嗆酒,借著咳嗽觀察四周。
十二鐵衛站得像雕塑,唿吸頻率都一樣;侍女們上菜腳步很輕,顯然都會武功。
宴會進行到一半,李安娜的緊急通訊突然傳到張陽耳中的微型接收器裏:“白家地下有大規模能量反應!莫莉醒了,她說……下麵是克隆工廠!”
張陽神色不變,夾起一塊駝峰肉笑著說:“白世伯,聽說漠北有種‘沙蟲’,能在地下百米感知地麵動靜?”
白熙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:“賢侄對漠北生物也有研究?”
“知道一點。”張陽放下筷子,“比如有些生物看著無害,其實劇毒;還有些看著獨居,群體行動時連沙漠巨蜥都能吃掉。”
廳裏溫度好像突然降了。
白曦月的手悄悄按在腰間軟劍上,這個小動作讓張陽心裏一沉,她是知道內情,還是也被蒙在鼓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