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富即安,在廠子裏當臨時工,雖然混不得大富大貴,但在宋輕雪眼裏已然是不錯的工作。
起碼比獵戶這種風吹雨曬,時不時地還有生命危險的生意強得多。
如今沈建軍確實已經改好了,不再亂賭,甚至還把家裏的錢交給了她保管。
這讓宋輕雪覺得自家也能過好日子。
沈建軍歎了口氣,沉思了片刻緩緩開口道:“媳婦,我知道你覺得在廠子裏上班是穩定的工作。但再過幾年,即便是國企的編製也不一定穩定。”
宋輕雪詫異地看了沈建軍一眼。
“國企的工作怎麼可能不穩定?”
沈建軍歎了口氣,當年東北的那波下崗潮,可謂是聲勢浩蕩。
不少廠子都關閉,個人在這種環境下無能為力。連正式工都難以保住自己的工作,更別說是臨時工了。
“總之你相信我,我決定不會胡來的!”
沈建軍誠懇地開口。
宋輕雪有些無可奈何,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以前沈建軍還算有個反應,現在就像練了太極八卦一樣,雖然句句話順著自己,可是就是不進廠。
“沈建軍,既然你拿定主意,那我隻想說,家裏有我和孩子,你去打獵的話可千萬別衝動!”
宋輕雪神色凝重的開口告誡。
沈建軍變得太快,讓她有些不敢相信。
沈建軍點了點頭道:“你放心吧媳婦。”
宋輕雪帶著懷疑的目光,歎了口氣,走進自家柴火房內,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。
“你來洗腳!”
雖然嘴上不願意搭理沈建軍,但宋輕雪知道,若沈建軍在外麵打一天獵,有個熱水能洗洗腳是極好的。
沈建軍接過盆洗腳,宋輕雪則是正在洗漱臺前擦著自己的身子。
肩頸處滑露出的白嫩,讓沈建軍唿吸急促。
忍不住伸手攔住了宋輕雪的腰。
二人之間的肌膚相親,一時間弄得沈建軍有些心猿意馬。
“媳婦!”
瞬間,宋輕雪一個哆嗦,驚恐地往後躲了一下,臉上有明顯的慌張。
沈建軍的內心紮心一般的痛。
自己前世對宋輕雪太過粗暴,不管何時何地,隻要自己想來了,也不管宋輕雪願不願意,就直接抱著她上了床。
宋輕雪一旦不願意,迎接她的便是掐脖子、拳打腳踢。
長期下來,宋輕雪便有了心理陰影。
隻要沈建軍身體一碰到她,就會下意識地往後縮。
“你要幹啥……”
宋輕雪的聲音有些慌張。
“沒幹啥,我想讓你給我拿條毛巾!”沈建軍隻能咽下了內心深處的那股欲望。
日久天長,他要讓宋輕雪真正地接納自己。
而不是因為恐懼的迎合。
第二天清晨,按照和吳獵戶的約定,沈建軍來到了村口。
那老頭子換了一身綠色的軍大衣,眼下儼然已經快到了夏季。
沈建軍忍不住開口問。
“我說老吳,你穿這麼一身不熱嗎?”
老吳道:“熱不礙事,上山講究的就是個安全,咱們這塊毒蛇不少,說不定何時穿過樹林子就會踩著一條毒蛇,衣服厚點能夠有所保障。要不然人還沒下山呢,便死在了山上。”
能做這麼久的獵戶也是有原因的。
沈建軍忍不住給吳獵戶豎起了大拇指,這理由他無法反駁。
“你有啥子計劃沒,可不能貿然地去抓野豬。一頭野豬大幾百斤,即便是狩獵隊,也要小心翼翼的,更別說是咱們兩個人了。”
老吳開口問道。
“就是要兩個人才好辦事。”
沈建軍瞇起了眼睛道:“那畜生狡猾得很,若是浩浩蕩蕩地帶一個狩獵隊過來,野豬見了肯定不會上當。隻有我一個人誘敵深入,你在樹上拿槍埋伏,這樣才有可能把那畜生一擊斃命。”
老吳詫異地上下打量了沈建軍一番。
“你年紀不大,但是這做事有股子狠勁,竟然還敢誘敵深入。”
“我這也是相信你的技術,到時候你那槍法可千萬不能打偏!”
沈建軍打趣說道。
之所以將獵槍交給老吳,而不是自己帶著,是因為那獵槍原本就是老吳的,對方和獵槍的契合程度肯定很高。
將獵槍交給他,才不會出現上次那種打偏的情況。
老吳點了點頭。
“放心吧。”
二人就這樣上了山,跋山涉水了半個多小時後,總算是來到了那片未來的自然保護區。
“老吳你找個樹貓著,我在周邊轉悠,看看那畜生到底出不出現。”
老吳點點頭,三下兩下上了樹。
沈建軍在林子裏逛遊,索性放聲高歌,唱起了86版西遊記的主題曲《敢問路在何方》。
“你唱得啥嘞,還怪好聽的?我咋從來沒有聽過。”
沈建軍咧嘴笑了笑道:“過幾年你就能聽到了。”
過幾年。
老吳頓時一愣,沒理解沈建軍這句話是啥意思。
正當兩人交談之時,林子裏傳來了粗重的鼻息聲。
緊接著林邊緣突然出現一道黑影,十分龐大,兩隻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沈建軍。
“畜生,你他媽倒是來呀!”沈建軍做出了一些挑釁動作,餘光瞟著離自己最近的那棵樹。
萬一老吳要是發揮不到位,那自己便立刻躥到樹上。
野豬逐漸露出真容,身上有大片的傷口,已然結了血痂。
看到沈建軍,獠牙憤恨地上揚,猛地便朝沈建軍衝了過來。
一百米,沈建軍紋絲不動,示意老吳不要開槍。
距離一點點被拉近。
九十,
八十,
七十,
六十,
五十!
沈建軍雙眼猛然睜大,怒吼一聲。
“老吳,準備動手!”
而後他全身向右猛地一跳,直接跳到了那棵高大的楊樹上。
漆黑的槍口閃過火舌,那宛如坦克一般橫衝直撞的野豬,在這槍聲之下,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力。
整個豬身在地上打了幾個滾,頭部一片模糊。
血紅的血液將鬃毛染成一團一團的。
豬蹄子在地上抽搐,發出了將死時的哀鳴。
中了!
沈建軍精神振奮,確定那野豬爬不起來之後,趕忙來到了那隻野豬身旁。
老吳也從樹上跳了下來,把槍扔給了沈建軍,而後圍著這隻野豬轉了起來嘖嘖稱奇。
“真是了不得了,竟然是這麼一大頭,少說也有四五百斤了吧?即便是在野豬中,也算是大個的。”
“要不是這畜生非要找我麻煩,我也不至於弄死它。”
沈建軍淡淡笑了笑,在心裏盤算起了老張給自己報的肉價。
野豬肉比家豬肉便宜一倍有餘,家豬肉現在賣七毛五,野豬肉便隻有三毛。
但是從這整隻豬來看,價格並不低。
這三四百斤自己可以賣出上百元來!
這生意似乎也並不算難做。
隻是這野豬搬下山去有些難弄。
沈建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:“老吳,你覺得咱倆有辦法將這頭野豬弄下去嗎?”
“你說呢?”
老吳白了一眼沈建軍。
“你在這塊守著,我去找人來幫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