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倆不認識？”派出所所長有些發蒙，指了指趴在欄桿上的王麻子道：“剛才，他說是你指使……”


    聽到派出所所長說話，王麻子感覺要露餡，猛地咳嗽了幾聲。


    “所長同誌，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說話？”


    派出所所長猛地瞪了一眼王麻子，怒斥道：“你老實點，別想著串供！”


    沈建軍笑瞇瞇道：“所長同誌，還請你行個方便，我和他聊兩句。放心，我是不會和他串供的。偷盜公家財產，這不是小事，我的建議是從嚴處理。”


    派出所所長這才點了點頭，抬起右手看了看表，開口道：“隻有三分鍾。”


    說罷，他轉身離開。


    王麻子鬆了口氣，麵色焦急，帶著討好般的語氣求沈建軍。


    “沈建軍，你就說，是你讓我去尋那些死馬的，你那邊得到了鎮長的同意，帶走死馬不算違法！”


    沈建軍麵色如常，在拘留室小小的空間中踱步，戲謔地望向王麻子。


    “當然不算違法，你的那匹死馬鎮長已經要轉交給我們的消息。說到底，我還要謝謝你幫忙尋找那匹死馬，省了我們不少工夫。”


    王麻子肉疼，臉色有些蒼白道：“謝就不用了，你能幫我做證便好。”


    “做證？”沈建軍咧嘴淡笑道：“你想讓我給你做偽證？王麻子，你膽子不小啊，在派出所的拘留室裏就敢這麼聊？”


    “你偷盜公共財產，本就是違法，我憑啥幫你？”


    王麻子拽著欄桿咬牙切齒道：“一匹死馬，大幾百塊，我都不要了，白送給你，這都不能換你幫個忙嗎？”


    沈建軍淡淡道：“本來就是我的東西，何來白送二字？”


    “我勸你在牢裏還是老老實實地改造，別想那些有的沒的。”


    說著沈建軍轉身就要走出拘留室。


    王麻子見沈建軍真是不想幫忙，頓時慌了，連忙喊住沈建軍，焦急道。


    “慢著，你不想要錢了？我還欠你好幾十塊錢呢，我要是被抓在牢裏，誰給你還賬？”


    曾經王麻子做沈建軍賭友時，沒少從沈建軍這裏撈錢。


    每當沈建軍讓對方還錢，王麻子總會擺出兄弟情誼的架勢，將沈建軍給擋迴去。


    這些錢積累下來，也有個幾十塊。


    “幾十塊，可不是個小數目吧，我要是在牢裏，那這筆賬就成了死賬！你一分錢都別想收到。”


    王麻子又懇求道：“但隻要你幫我這一迴，出去之後我做牛做馬，給人家打短工，肯定想辦法把你這筆錢給還上！”


    王麻子給自己還錢。


    沈建軍嗤之以鼻地笑了笑。


    “王麻子，你的演技還是留著日後給獄友表演吧，我不吃你這套。”


    就王麻子那懶漢性格，每天恨不得混在垃圾堆裏刨食的人，怎麼可能給自己還錢？


    沈建軍道：“你也不用擔心還錢，我自有辦法。你是個懶漢，成天混跡賭場，身上肯定連一個子兒都掏不出來。但是，好在你還有套祖宅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敢！”王麻子頓時勃然大怒，死死地盯著沈建軍。


    他做夢都沒想到，這個曾經備受自己欺負的老實漢，竟然打起了自己祖宅的主意。


    “欠債還錢，天經地義，你也別用這眼神看我，日後在牢裏等著法院的傳票就行了。”


    沈建軍十分平靜地說道，


    “沈建軍，你怎麼變得這麼忘恩負義？曾經的兄弟情義真是一點都不講了，你但凡有一點心，就應該記得我曾經也是幫過你的！”


    王麻子見把柄奈何不了沈建軍，索性講起了軟話。


    期待沈建軍看在往日的份上能放自己一馬。


    “是啊，你曾經幫過我，在賭場中。”沈建軍停頓了片刻，而後冷冷地道：“可是，你覺得我可能感激你嗎？”


    “你在賭場中和人下套，給我設高利貸，讓我一步步把家裏的錢給敗完！要不是我及時醒悟，遲早得妻離子散，我的家人也得被你逼死！”


    “這就是你眼中你對我的恩情？”


    “王麻子，我不落井下石，不誇大事實就已經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了。還想讓我幫你，做夢！”


    沈建軍冷哼一聲，推門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背後的王麻子麵露絕望。


    看來自己這個偷盜國有財產的罪名是跑不了了。


    沈建軍和派出所所長打過招唿，走出派出所，新鮮的空氣格外潤鼻。


   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

    今天算是和過去那種賭徒生活徹底告別了。


    王麻子這夥人，別想在他心頭取得一席之地。


    “賭博喝酒，不如迴家哄老婆！”


    沈建軍咧嘴笑了笑，想到了自己的媳婦。


    自從自己變好後。


    宋輕雪的精氣神迴來了，愈發的水靈，身上的那股讀書人的書卷氣也顯現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還有那20隻雪蛤沒吃，現在就迴家燉了給老婆嚐嚐。”沈建軍想到了自己和村民換的雪蛤。


    雪蛤這種東西，冬天的最好吃，尤其是母的，肚子裏麵有籽，吃起來甚至比蟹膏還好。


    不過，現在條件不允許，暫時隻能讓宋輕雪嚐嚐夏天的燉雪蛤了。


    沈建軍迴到家裏，將那些雪蛤清洗了一番。


    也不開腸破肚，直接調好醬，切好土豆，扔在鍋裏煮。


    裏麵有兩隻死的，不新鮮，沈建軍直接煮出來喂給了家裏的兩條小狼。


    兩匹狼吃的直撒歡。


    燉煮了半個多時辰，出鍋，一股香氣撲鼻而來，濃濃的大醬味。


    沈建軍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，這東西才是人間極品！


    他將雪蛤盛出來，放在桌上，碰巧趕著宋輕雪下班迴來。


    “什麼味？”宋輕雪鼻子動了動，皺了皺眉頭道：“你這是抹了多少大醬，不知道這東西多貴嗎？”


    “今天改善夥食，用多點大醬也是應該的。”


    沈建軍咧嘴笑了笑，遞給了宋輕雪一雙筷子道：“今天我下廚，土豆燉雪蛤，嚐嚐。”


    看到了桌上那一隻隻瞪大眼睛的林蛙，宋輕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

    “這東西，能吃嗎？”


    沈建軍循循善誘，拿筷子夾起了一隻，遞在宋輕雪嘴邊。


    “你嚐嚐就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宋輕雪本不願意吃，但是又覺得這是沈建軍的一番心意，強忍著不適，將雪蛤塞進了嘴裏。


    頓時眼前一亮。


    “嗯……還真挺不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