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勾陳眼睛亮了亮,急忙拉著風天寧道謝。
迴到招待所,風天寧才開口道:
“你準備以身試法?”
玄勾陳點點頭,她不相信什麼所謂的江靈,一定是惡靈在作祟。
隻有自己親自去試試,才能將惡靈引出來。
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,但是自身危險太大。
玄勾陳有信心,如果真的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惡靈,還有保命法器可以平安帶風天寧離開。
晚上十點。
風天寧和玄勾陳如約到了湖邊,剛一靠近,玄勾陳的手表瞬間發出“滴滴滴”的響聲。
“這是靈異能量探測器。”玄勾陳解釋道。
“所以現在這裏有很強的怨氣。”
風天寧也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神識波動,幽暗的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深不可測。
見到守江人,她們才發現今天晚上渡江的不止自己,還有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男人。
走近了才發現,那男人身上有泛著病態的白,像是生了場大病一樣,但麵上卻從容不迫,隱隱透出一股壓迫感,眼神掃過她們,微微頷首道:
“蒼爻。”
風天寧和玄勾陳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不知道為什麼,風天寧總感覺眼前的男人有些麵熟,就好像有一條紅線將他們二人緊緊捆在一起。
玄勾陳則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畏懼,和第一次見風天寧時的感覺一模一樣。她搖搖頭,想把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。
自己怎麼說也是百年難遇的天才,怎麼可能對兩個有過幾麵之緣的人有這種感覺。
“時候到了。”
守江人忽然開口,聲音和白天的老當益壯完全不同,一下子啞了幾個度。在這靜謐的湖邊顯得格外詭異。
玄勾陳和風天寧對視一眼,讀懂了彼此的意思:
這江靈恐怕和守江人脫不了幹係。
“上船之後,把眼罩戴好,不論聽到什麼都不能摘下來。”
“摘下來會怎樣?”蒼爻問道。
守江人渾濁的眼睛看向他,蒼爻瞬間感覺像是被什麼毒蛇盯上一樣,窒息感越來越強,手腳也止不住的發涼。
“死。”過了好半天,守江人嘴裏才緩緩吐出一個字。
蒼爻身上那股被纏繞的感覺才漸漸消失。
玄勾陳靠近風天寧,壓低聲音道:
“一會兒上去保護蒼爻。”
風天寧點點頭,在其位思其職,自己也應該保護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。
“上船吧。”守江人語氣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興奮,看向他們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熱切。
說是船,其實是一艘破破爛爛的小舟,四處漏風,在水中搖搖晃晃。
可踏上船之後卻出奇的平穩,像是有一隻手在水下拖著小船。
上船之後,三人便戴起了眼罩,視覺被剝奪,其他感知就變得格外靈敏。
船慢慢離開江岸,四周卻沒有水聲,腳下多了些冰涼的觸感。
雖然隔著眼罩,但風天寧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景象:
一雙雙手從湖底伸出,接著是軀幹,卻沒有頭。
密密麻麻的無頭鬼爬上了船,船上的位置很快被占滿,無頭鬼就這樣疊在同伴的身體上。
不過幾分鍾,最下麵的無頭鬼就被壓成了黑色的液體,流入了錢塘江。
疊到和他們三人臉差不多的高度,無頭鬼就沒有再往上爬。
它們伸出手,靠近了玄勾陳和蒼爻的眼睛,可下一刻似乎被什麼燙到一樣彈了迴去。
無頭鬼不死心,見它們靠近不了眼睛,就開始貼在玄勾陳和蒼爻的耳邊說著什麼。
如怨如慕,如泣如訴,無頭鬼在和他們說自己的過往。
玄勾陳隻感覺什麼黏膩冰涼的東西貼著自己的臉,耳邊傳來聽不懂的聲音。
有尖叫有哭泣。
玄勾陳的手表不斷發出滴滴滴的聲音。
她有些忍無可忍,區區一隻惡靈,她金丹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怕。
蒼爻耳邊卻隻有一聲聲的求救,那正是他失蹤的弟弟的聲音!
一隻手不斷的拉著他的腳,似乎是想爬上來。
“哥哥,拉我上去,拉我上去!”
蒼爻耳邊逐漸化為淒厲的尖叫,引誘著他摘下眼罩。
風天寧放開了神識,一道金色的光瞬間籠罩整個湖麵。
是怨氣,神識放出後她隻感覺到滔天的怨氣。
一旁的蒼爻和玄勾陳沒了動靜,風天寧一把摘掉了眼罩。
眼前的景象和戴著眼罩截然不同,腳下早已經不是什麼小舟,反而是一具具白骨,他們此刻站在白骨的頂端。
一旁的玄勾陳和蒼爻也摘掉了眼罩,眼珠像是蒙了一層灰色的布,嘴裏呢喃著什麼。
他們慢慢走向邊緣,兩根繩子忽然懸了下來。
蒼爻和玄勾陳像著了魔一樣走到了繩子前停下,下一刻,繩子就自己套到了他們的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