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大的威壓瞬間席卷整個閻羅殿,風天寧卻麵色如常。
威壓針對的是神魂,即使她現在附身凡人,但神帝之下的威壓對她毫無作用。
恐怕就算伏羲在世也沒有把握穩壓她一頭。
“既見閻羅,為何不跪!”說話的是玄冥普化天尊,也就是被凡間所熟知的秦廣王——蔣子文。
“玄冥,生前為東漢末年武將,戰死後受萬民香火成神,因鐵麵無私被玉帝封為閻羅之首。
可初判亡魂去向,善者直送第十殿輪迴,惡者發配各殿受刑。召陰雷劫火,焚燒罪魂三魂七魄中的惡念,乃十閻羅之首!
“本座今日便是來尋你!
風天寧站在十殿閻羅的正中央,身上沒有絲毫畏懼,氣勢甚至還隱隱壓過上座的閻羅一頭。
見自己的身份被道破,玄冥就意識到來的人身份不一般。
“姑娘是何人,為何來我冥界地府?”
溫和的聲音響起,一個麵白無須,書生打扮,手持折扇的人出現在風天寧麵前。
是都市王——黃中庸,枉死城主宰。
表麵溫文爾雅,實則睚眥必報,擅用計謀令罪魂自相殘殺,也是風天寧在這十殿閻羅裏最不喜歡的一位。
“女希氏,媧皇。”
“來此申冤。”
風天寧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落下,閻羅殿瞬間鴉雀無聲,黃中庸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。
“擅闖地府,冒充神靈,罪加一等!”
笑話,女希氏是誰?
那可是女媧娘娘,三十三重天之外的創世神,怎麼可能隻身一人來地府申冤?
女媧娘娘能有什麼冤屈,這三界六道除了她哥哥伏羲誰敢惹她?
“本座三十三重天女媧,來此申冤!
風天寧又重複一遍,但這次語氣更冷了。
一道看不見的壓力瞬間充斥了整個閻羅殿,這是神帝的威壓,比玄冥的強百倍不止。
“如此,可信了?”風天寧掃了一眼麵色蒼白的黃中庸。
這威壓隻有一瞬,但十殿閻羅都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,他們感受到了來自上位的震怒。
“本座今日是來申冤的。”風天寧淡淡開口道。
“不知娘娘有何冤屈?”
玄冥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。
世間的神帝隻有兩位,一位是女媧,另一位便是伏羲。
不管麵前的人是誰,她現在都隻會是女媧娘娘。
風天寧簡單將蒼鳴宇的事情講了一遍。
霎時間,滿殿閻羅都沉默了起來。
“娘娘,被勾走的魂魄是沒有還迴去的道理的!
“若是我們為您開了先例,那以後那些神仙都要……”
玄冥的話沒有說完,但風天寧也明白他的意思。
私自放走魂魄,如果玉帝查起來,他們也不好交差。
看來今天這事是辦不成了,蒼鳴宇命中該有此劫。
“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?”
“他隻是個被惡靈誤傷的孩子。”風天寧不死心的問道。
她好不容易來到了閻王殿,可不想就這樣迴去。
“辦法其實還是有的!
黃中庸語調一轉道:
“隻不過要犧牲一下您的麵子!
風天寧疑惑的看向他,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千年前,有一猴頭大鬧地府,隨意更改生死簿。”
“若您效仿它,憑您的身份,即使玉帝知道也不會怪罪!
風天寧低下頭,黃中庸說的倒也是個好方法,既能救人,又不會讓他們為難。
麵子算什麼,蒼鳴宇四舍五入也算是她的孩子,要是能救人,那豁出這張老臉也值了。
隻是她在三十三重天上不理世事已經很久了,不知道玉帝會不會賣自己這個麵子。
“既如此,那便鬧吧!
玄冥皺著眉看向黃中庸,這樣真的可行嗎?
後者則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地府裏也有“人情世故”,那些高位的神仙總有些凡塵未了,所以在地府走後門並不是什麼稀罕事。
當年那猴子幫他們平了不少“賬”。
可幾千年過去了,地府裏的“假賬”早已堆積如山,正缺一個人來幫他們解決。
女媧娘娘一向不問世事,一心修煉,自然不知道他們這裏的門路,正是幫他們解決困難的好人選。
可憐的風天寧還不知道自己被這個閻羅忽悠了,還興致勃勃地想鬧一次地府。
說是鬧,其實不過是走個過場。
風天寧跟著玄冥到了存放生死簿的地方。
和大眾印象裏的生死簿不同,它並不是一本書,而是一個巨大的藏書閣。
裏麵堆滿了不同地域、性別以及各個家族的名冊。
玄冥手一揮,一道白光閃過,蒼家的生死簿就到了他的手上。
“幸好他還沒有投胎,不然您就要白跑一趟了。”
玄冥拿起生死筆,在蒼鳴宇的位置一劃,他的名字就消失在了生死簿上。
“迴到凡間之後,用他最喜歡的物件便可以喚醒他。”
風天寧點點頭,剛要離開就又想到了什麼:
“可有韓家生死簿?”
反正都要豁出自己的麵子,那不如將韓母也救迴來。
想到韓佳俊哭嘁嘁的樣子,她也有些不忍心。
風天寧報了個位置,很快玄冥就找到了韓母。
“娘娘,她已經投胎了!
韓母被怨氣侵蝕了一月有餘,魂魄早已經被勾到地府,投胎轉世去了。
風天寧遺憾的點點頭道:
“可否告知我她投胎到了哪戶人家?”
玄冥掐訣召出三世鏡,一個看起來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出現在裏麵。
“沛縣明家。”
風天寧點點頭,道了聲謝便要離開,卻被黃中庸攔了下來。
他滿臉堆笑的看著風天寧,像是在看財神一樣:
“娘娘,不如您對地府做些什麼,要不我們也不好交差!
風天寧沉思片刻,雙手掐訣:
“一指逆陰陽,炁走亂星罡。”
下一刻整個藏書館的地麵都顫動起來,慢慢裂開了幾道縫隙。
書架也劇烈搖晃起來,各類生死簿應聲落地,甚至有幾本還掉到了縫隙裏。
“如此可夠?”
黃中庸急忙訕笑著點頭,這可太夠了,這麼亂的場麵,丟一兩本生死簿不過分吧?
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。
“既然是鬧地府,那你們身上也該帶點傷才真!
風天寧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,手已經掐起了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