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是新入職的實習生。”蒼爻拉住風天寧，淡淡朝裏麵的人一笑。


    “我朋友力氣有些大，我們會賠償的。”


    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，隨即向旁邊的人問道：


    “最近有新人入職嗎？”
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天哥現在不在，等他迴來再說吧。”


    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將他們帶到了兩個空著的工位上道：


    “叫我孟姐就好，你們暫時在這裏工作，等老板迴來再辦理入職。”


    風天寧點點頭道：


    “我們可以參觀一下公司嗎？”


    孟姐愣了一下，她不明白這破公司有什麼好參觀的，但還是點點頭道：


    “你們自便，但千萬不要去角落的辦公室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麼？”


    孟姐看了一眼四周，壓低聲音道：


    “那是天哥的辦公室，他是我們公司的老板。”


    “凡是被天哥叫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的。”


    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孟姐的聲音忽然變得虛，像是四麵八方都在說話。


    她的臉也扭曲了一瞬間，但很快又恢複原樣。


    風天寧點點頭，看來怨氣的根源就是那裏了。


    蒼爻和風天寧沒有直接去天哥辦公室，反而進到了茶水間關上了門。


    “他們是活人嗎？”


    風天寧搖搖頭，她靠近才發現，這些人身上沒有絲毫活人氣息，但也沒有怨氣。


    “他們倒有些像傀儡。”


    “傀儡？”蒼爻看剛才孟姐說話的樣子倒和傳統認知裏的傀儡不太一樣。


    風天寧和蒼爻對視一眼，讀懂了彼此的意思：


    這些傀儡恐怕已經生了靈智。


    “我們現在怎麼辦？”


    “當然是去天哥辦公室。”


    風天寧進來時就發現那間辦公室緊閉著大門，玻璃上也像蒙了一層霧氣，絲毫看不到裏麵的樣子。


    可偏偏一絲怨氣都沒有，恐怕是有什麼法器遮蓋住了怨氣。


    風天寧和蒼爻悄悄離開了茶水間，外麵的職員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，埋頭對著鍵盤劈裏啪啦的敲。


    他們敲鍵盤的狀態有些瘋魔，像是隻要有一刻停下就會有可怕的懲罰等著他們。


    “他們不對勁，剛才還不是這樣的。”


    他們剛才進來時這些職員還“有說有笑”，絲毫沒有工作的緊張感，現在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逼迫他們一樣。


    “我猜是天哥迴來了。”蒼爻在風天寧耳邊小聲開口道。


    “打工人哪有不瘋的。”風天寧看著他們的樣子歎了口氣。


    原來就算是傀儡也要被壓榨。


    蒼爻一時間沉默了下來，心裏暗自慶幸自己是老板，又開始反思自己平時是不是對員工不好。
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風天寧淡淡開口。


    天哥辦公室的門和十四層樓的門完全不一樣，風天寧隻是輕輕一推便開了。


    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推開門的一瞬間，後麵的那些職員都齊刷刷的抬起來頭，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的方向。


    眼中滿是對那扇門的恐懼，確切來說是對門裏的東西的恐懼。


    風天寧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，進去後便關上了門。


    屋內和外麵的燈火通明完全不一樣，裏麵隻有一盞暗黃色的臺燈勉強將辦公桌照亮。


    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椅子上，聽到動靜後抬頭看向他們。


    男人的眼中滿是紅血絲，像是十幾天沒有合眼，握著筆的手已經形如枯槁，機械的一遍遍將自己的名字簽在文件上。


    好強的怨氣！風天寧心裏暗自驚歎。


    屋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，這棟樓的怨氣想來就是這裏發出的。


    “你們來幹什麼。”


    天哥忽然開口，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蹦，像被裝上發條一樣。


    “我們來辦入職。”蒼爻笑的得體，眼中絲毫沒有對他的害怕。


    “入……職……”


    天哥慢騰騰的重複了一遍，猛的起身衝到了蒼爻麵前，天哥的臉離他的臉幾乎隻剩下幾公分。


    蒼爻這才看清楚天哥的樣子：


    除了那雙幾乎全是紅色的眼睛，天哥臉上還有大片燒傷。


    燒傷的地方並沒有愈合，反而已經有些腐爛，裏麵隱隱還能看見有蛆蟲在蠕動。


    他的身體上也滿是燒傷，散發出一股股的惡臭。


    風天寧皺著眉將蒼爻向後拉了一步。


    這個天哥真的是她見過最醜的惡靈了。


    “入職好啊，可以把我們公司做大做強。”


    天哥話剛落，外麵就響起了齊刷刷的喊聲：


    “做大做強！”


    “做大做強！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過了好久這喊聲才漸漸平息。


    “歡迎加入天宮集團。”


    風天寧皺了皺眉，天宮？


    這惡靈是想飛升成仙嗎？居然給公司起名字叫天宮。


    蒼爻的麵色也更難看了，天宮集團的名字他也略有耳聞。


    據說十年前他們所在的這裏也是一棟辦公樓，而就在一個晚上，這棟大樓起了場大火。


    那天已經快要十二點，整棟樓裏隻有天宮集團還在加班，這些職員想跑卻被集團老板天飛攔下。


    天飛警告他們別想跑，必須留下把工作做完才能離開。


    這些人職員哪裏還管這些，剛想破門而出，就發現天飛把消防通道鎖了，嘴裏還一直念叨“做大做強”。


    天飛人如其名，一心想一飛衝天，將公司名字也起成了天宮。


    他的公司卻一直沒有起色，天飛認定是員工偷懶，所以不斷壓榨職員，最後已經幾近瘋魔。


    十幾個職員硬生生被困在這裏，和天飛一起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。


    後來警察排查起火原因，這才發現是天宮集團的設備老化，天飛卻一直沒有維修，加上十幾臺設備一齊運作這才著火。


    風天寧聽完蒼爻的話也不由得感歎一句命運弄人，天飛的怨氣和執念太強，所以化為惡靈留在了這裏。


    此時天哥頭上也多了一團黑字：


    【惡靈天飛，功德-160】


    風天寧臉上多了幾分凝重，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有些看不懂這功德的計算方法。


    她本以為惡靈頭上的功德是他們存活的時間，天飛頭上按理來說應該是-10，現在卻是-160。


    風天寧眼神冷了幾分，抬手召出鴻蒙聖劍，這種級別的惡靈幾乎連她一招都承受不住。


    鴻蒙聖劍揮動，一道金光直直的朝天哥打去，尖叫聲瞬間響徹整個辦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