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月光被烏雲遮蔽,隻剩下零星的路燈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陳星牧被三人圍在中央,唿吸漸漸沉重,手中的鏽刀在連續的交鋒中微微發顫。
姑父率先發動攻勢,手中的鋼筋帶著唿嘯的風聲橫掃而來,力道之大,仿佛能撕裂空氣。
陳星牧迅速後撤一步,刀身橫擋,“鐺”的一聲巨響,震得他虎口發麻,險些脫手。
“小子,別掙紮,我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!”姑父冷笑一聲,聲音中滿是貪婪與狠厲。
還未等陳星牧站穩,姑母的短刃已從側翼刺來,刀鋒如毒蛇吐信,直取他的肋下。
陳星牧勉強扭身避過,衣角卻被劃開一道口子,冰冷的刀刃擦過皮膚,帶起一陣刺痛。
“星牧啊,別怪姑母心狠,要怪就怪你爹留下的遺產太誘人了。”姑母的聲音帶著虛偽的惋惜,手中的短刃卻毫不留情。
表弟則伺機而動,手中握著一把匕首,動作雖不如姑父姑母老練,卻勝在靈活刁鑽。
他趁著陳星牧疲於應對的空檔,猛然突進,匕首直刺陳星牧的後心。
“陳星牧,你憑什麼擁有蘇白?她應該是我的!”表弟低吼一聲,眼中滿是嫉妒與瘋狂。
陳星牧察覺危險,猛然轉身,刀鋒橫掃,逼退表弟,但這一分神,姑父的鋼筋已再次襲來。
“砰!”陳星牧被鋼筋狠狠擊中肩膀,整個人踉蹌後退,險些跌倒。
他的左臂一陣劇痛,幾乎抬不起來,額角的汗液混合著血水滑落,視線也有些模糊。
“你們……就為了這些,連親情都不要了嗎?”陳星牧咬牙問道,聲音中帶著憤怒與失望,拖時間的同時暗中運轉靈力,悄然治愈著被鋼筋擊斷的鎖骨。
他能感受到一股溫熱的靈氣在傷口處流轉,疼痛逐漸減輕,斷裂的骨頭也開始緩緩愈合。
姑父冷笑一聲,手中的半截鋼筋依舊緊握,眼神中滿是貪婪與不屑:“親情?親情能當飯吃嗎?你爹留下的遺產,足夠我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!你一個毛頭小子,憑什麼獨占?”
姑母也附和道:“星牧啊,別怪我們心狠,要怪就怪你爹偏心,把那麼多好東西都留給了你,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!”
陳星牧深吸一口氣,將靈氣引導至手中的鏽刀上。
剎那間,刀身發出一聲低鳴,原本斑駁的鏽跡在靈氣的衝刷下迅速剝落,露出底下寒光凜冽的刀刃。
刀鋒之上,隱隱有淡淡的光芒流轉,仿佛被賦予了生命。
“靈氣?!”姑父瞳孔一縮,顯然沒料到陳星牧還有這一手。
“老東西!眼睛還不花!”陳星牧冷冷說道。
姑父見狀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但很快被狠厲取代。
他再次揮動鋼筋,朝陳星牧砸來。
陳星牧不退反進,刀鋒劃過一道弧光,與鋼筋碰撞的瞬間,竟將鋼筋生生斬斷一截!
“什麼?!”姑父大驚失色,連忙後退。
姑母見狀,臉色一變,短刃揮舞得更加淩厲,試圖壓製陳星牧的反擊。
然而,此時的陳星牧已不再被動,他的刀法變得淩厲而精準,每一擊都帶著靈氣的加持,逼得姑母節節敗退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會這麼強?”姑母咬牙問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。
“你們逼我的。”陳星牧冷冷迴應,刀鋒一轉,直逼姑母的咽喉。
表弟見勢不妙,試圖從背後偷襲,卻被陳星牧早已察覺。
他猛然轉身,刀鋒如電,直指表弟的咽喉。
表弟慌忙後退,卻被陳星牧一腳踢中膝蓋,整個人跪倒在地。
“啊!”表弟慘叫一聲,手中的匕首脫手飛出。
陳星牧趁機上前,一把扣住表弟的手腕,將他牢牢製住,隨即刀鋒一轉,架在了表弟的脖子上。
“別動!”陳星牧冷聲喝道,目光如刀,掃過姑父姑母。
“放開他!”姑母厲聲喊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,眼神卻死死盯著陳星牧手中的刀,生怕他一個用力,林安就會血濺當場。
她心裏清楚,如果林安死了,他們連分得遺產的資格都會喪失——那份遺囑上寫得明明白白,隻有陳星牧和林安同時放棄繼承權,遺產才會落到他們手中。
“放開他?你們剛才可沒打算放過我。”陳星牧冷笑一聲,手中的刀微微用力,表弟的脖子上頓時滲出一絲血跡。
“星牧,他可是你親弟弟!”姑父沉聲說道,試圖用親情打動他。
“弟弟?在他改名換姓那天就不是了。”陳星牧嗤笑一聲,“剛才他可是想殺我。”
林安被刀鋒逼得不敢動彈,臉色蒼白如紙,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:“星牧哥,我……我是被蘇白迷了心竅,你別殺我……我真的知道錯了!”
陳星牧冷冷看著他,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。
他沉默片刻,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手中的刀稍稍鬆了鬆:“好啊,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遺產,那我就成全你們,五五分,怎麼樣?”
姑父姑母聞言,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,緊繃的神情也稍稍放鬆下來。
姑母連忙點頭,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貪婪:“星牧,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!我們畢竟是一家人,何必鬧得你死我活呢?”
姑父也放下了手中的鋼筋,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:“是啊,星牧,你能想通就好,我們以後還是一家人,好好過日子。”
林安見陳星牧似乎鬆了口,頓時鬆了一口氣,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:“星牧哥,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,不會跟我計較的……”
然而,就在三人放鬆警惕的瞬間,陳星牧的眼神驟然一冷,手中的刀猛然一轉,刀鋒如電,直直劃向林安的後背!
“噗嗤——”一聲悶響,刀鋒輕易劃開了林安的皮肉,鮮血瞬間噴湧而出。
林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,整個人向前撲倒,卻被陳星牧一把抓住肩膀,硬生生拽了迴來。
他的後背鮮血淋漓,刀口深可見骨,森白的脊骨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。
“你……你幹什麼?!”姑父姑母大驚失色,慌忙想要上前,卻被陳星牧冰冷的眼神逼退。
陳星牧沒有理會他們的驚唿,手中的刀在林安的後背上輕輕一挑,露出森白的脊骨。
他的目光鎖定在脊骨中段,那裏隱隱透出一絲奇異的光芒,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流動。
“果然在這裏……”陳星牧低聲喃喃,眼中閃過一絲冷意。
他伸出手,五指如鉤,扣住那段脊骨,緩緩用力。
林安痛得幾乎昏厥,聲音嘶啞地哀求:“星牧哥……饒了我……饒了我……我真的知道錯了……”
“錯?”陳星牧冷笑一聲,手指猛然收緊,“那就應該付出代價!”
話音未落,他猛地一拽,隻聽“哢嚓”一聲,那段脊骨硬生生被扯了出來。
脊骨中段,一顆晶瑩剔透的劍種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,仿佛有生命般在陳星牧的掌心跳動。
林安在劇痛中發出一聲低弱的呻吟,隨即徹底暈厥過去,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。
他的後背鮮血淋漓,傷口深可見骨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。
“該死!先撤!”姑父拉著姑母就要走,臉色鐵青,額頭上滿是冷汗。
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。
就在他剛剛轉身之際,忽然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被濃霧籠罩。
霧氣濃稠得幾乎化不開,視線被完全遮蔽,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。
四周傳來詭異的聲音,像是低語,又像是哭泣,令人毛骨悚然。
姑父姑母心頭一緊,慌忙迴頭看向陳星牧,卻發現他也警惕地看向四周,手中的刀微微抬起,顯然同樣察覺到了異常。
陳星牧迅速收起劍種,心底一沉。
濃霧中,一股腐朽的氣息彌漫開來,寒意刺骨。
他握緊刀柄,目光死死盯著前方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
詭異的笑聲在霧中迴蕩,仿佛骨骼摩擦般令人牙酸。
濃霧緩緩分開,一個詭異的身影從中浮現。
那人的腦袋形似沙漏,沙漏中上下流動的血液黏稠而緩慢。
兩顆眼珠分別浸泡在血液中,隨著血液的流動緩緩轉動,發出沉悶的“咕嚕”聲,仿佛在咀嚼著什麼。
最後一滴血液緩緩流至下端,眼珠在上方滾動,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四周,最終定格在陳星牧身上。
那目光如同實質,帶著無盡的怨恨和惡意,仿佛要將他的靈魂撕碎。
“這麼吵,還讓不讓其他人睡覺啦……”聲音沙啞。
姑父姑母癱坐在地,臉色慘白,連唿吸都變得微弱。
陳星牧握緊手中的刀,指節發白,冷聲問道:“你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