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月十五,村民們都會躲進祠堂,依靠青葫蘆的力量來躲避石巨人的襲擊。
盡管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,但每次石巨人出現,都會給村子帶來不小的損失。
尤其是木頭這種再生時間較長的資源,更是稀缺。
石巨人的破壞力極強,每次出現都會摧毀不少房屋和農田,村民們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修複。
期間,老宋頭曾試著讓藥鴉出去叼些竹筍迴來,但可惜僅憑一隻藥鴉,帶不迴多少東西。
每次隻能帶迴來些種子,但就單是這樣,老宋頭也成了村子裏最有威望的人。
老宋頭醫術高明,村裏誰有個頭疼腦熱,都會來找他醫治。盡管他無心競選村長,但每次村長選舉,都會有人投他的票。
“東西都帶了嗎?”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,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。
“帶了帶了。”一名婦人連忙迴答,隨後從背上的包袱裏掏出一張麵餅,遞給了身旁的男人。
她自己則拿出一枚幹硬的饅頭,又從祠堂角落的水缸裏舀了一瓢水,將饅頭掰碎泡了進去。
泡軟的饅頭像麵糊一樣,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,隨後抹了抹嘴巴,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神情。
陳星牧轉頭看去,發現大部分村民都自備了幹糧。
有人啃著硬邦邦的餅子,有人喝著稀粥,還有人像那婦人一樣,將幹糧泡軟了吃。
祠堂內的氣氛雖然緊張,但村民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,臉上沒有太多驚慌,反而帶著幾分麻木。
而且,陳星牧注意到,這些糧食看起來都是幹淨的,沒有受到過任何汙染。
就剛剛那個嬸子泡的幹饅頭,若是在外麵,換一塊體積差不多的靈石都不成問題。
正想著,腿邊的宋錦掰開手裏的窩窩頭,遞了過來。
“大哥哥,你身子骨正需要營養,這個給你吃。”宋錦天真無邪地說道,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。
因為老宋頭的緣故,她從小就活在村裏人的庇護下,沒有受到過任何人的負麵對待。
相反,有不少人擠破頭也想跟她搭幾句話,就為了套個近乎,看病的時候能看在麵子上插個隊。
但老宋頭從來都沒有接受過這種“人情”。除非是瀕危病人,否則誰也不能插隊,就連最暴躁的屠夫也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“我不餓,你吃吧。”陳星牧笑著搖頭,語氣溫和。
他剛剛已經喝了一碗粥,雖然裏麵有蠱毒,但畢竟也是糧食。
“比別的地方不敢說,但如果是在地站,這一碗粥足夠買十幾條人命了。”他心中暗想,“隻是被下個蠱而已,太劃算了。”
“行吧。”宋錦摸了摸幹癟的肚子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。
最近這些天,她正在長身體,原本一塊窩窩頭喝口水就能填飽肚子,現在最多混個半飽。
她兩口並一口,將窩窩頭塞進嘴裏,嚼著。或許是擔心會有碎屑飛出來浪費糧食,她說話的時候捂著嘴:“哥哥,你的仙法是在哪學的啊?”
一瞬間,陳星牧的心底警惕起來。
但他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,語氣平緩地說道:“仙法?什麼仙法?”
“你流了那麼多血,都不哭,難道不是有仙法嗎?”宋錦天真地說道,眼中滿是好奇。
聞言,陳星牧順著她的手指,低頭看去,隻見自己的腳下已經被鮮血浸染,形成了一片暗紅色的痕跡。
他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長時間站立,傷口又崩開了。
“乖,去叫你爺爺。”陳星牧苦笑一聲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。
流了這麼多血,他竟然沒有任何感覺,顯然是老宋頭給他敷的草藥有止痛的效果,才讓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。
“爺爺!”宋錦嘴裏的窩窩頭還沒有完全咽下去,模糊不清地朝水缸旁正在舀水的老宋頭跑去。
她的聲音在祠堂內迴蕩,帶著幾分急切和擔憂。
老宋頭聞言,立刻放下手中的葫蘆瓢,快步走了過來。
“怎麼迴事?”他皺著眉頭,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,“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?怎麼又亂動?”
陳星牧苦笑一聲,沒有解釋,隻是低聲說道:“抱歉,前輩。”
他心中暗自懊惱,記憶中雖然沒有聽到老宋頭的提醒,但自己本應該清楚——躺下才能減輕腿部的壓力,避免傷口崩開。
“剛剛光顧著觀察周圍情況,忘了這茬了。”他心中暗想,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。
老宋頭歎了口氣,蹲下身開始檢查他的傷口,手法嫻熟地重新包紮。
耳邊傳來一陣咳嗽聲,老宋頭趕忙把水瓢遞到孫女嘴邊。
宋錦咕咚咕咚喝了幾口,原本憋得通紅的臉才稍稍恢複。
“都給你說了,吃飯要細嚼慢咽。”老宋頭帶著半責備的語氣,眼神中卻滿是關切。
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,他多少是有些慣著的。
平常小打小鬧,基本都是一句話責備一下,從小到大,他從未動過宋錦一根手指頭。
“爺爺,你說明天藥鴉會帶迴來什麼好吃的?”宋錦擦了擦嘴角,眼中滿是期待。
老宋頭的藥鴉每次出去,迴來都會帶點東西。有時候找不到目標,也會帶些其它的,村子裏大部分的糧食種子都是它帶來的。
他也試著讓藥鴉送信出去求救,但無一例外,怎麼送出去,怎麼迴來。
他猜想,應該是藥鴉飛不出這座山的霧區。
“我猜是紅彤彤的草莓。”老宋頭打趣道,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。
宋錦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,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鮮紅欲滴的果實。
老人開始給孫女介紹草莓的樣子和味道,語氣中滿是溫柔。
而一旁的陳星牧則是慢慢運轉功法,調理著身體。
半個時辰過去,血終於止住了。
“本來可以更快的,但因為我需要一邊盯著別人不要踩到自己,一邊運轉功法,一心二用實在是沒辦法。”陳星牧心中暗想,臉上卻不動聲色。
好在中間沒出什麼意外。
陳星牧的目光鎖定了祠堂中間托著青葫蘆的石臺,心中盤算:“晚上躺在那,不用擔心被別人踩到,可以全力修補受損的經脈。”
夜晚很快來臨,祠堂內的大部分村民都已經沉沉睡去,隻有零星的火光在角落裏閃爍。
陳星牧悄悄爬到了石臺上,躺了下來。
正當他準備運轉靈氣修複經脈時,忽然感覺一滴黏糊糊的東西滴落在額頭上。
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摸,指尖傳來一股溫熱而粘稠的觸感。
“這是……什麼?”陳星牧心中一驚,抬頭看向頭頂的青葫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