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慶祝喬遷之喜,葉逸情特地買了些靈酒、靈果、靈肉。
女人嘛,需要儀式感。
沒有人比葉逸情更懂女人!
今日,葉逸情親自下廚。
隻是來到廚房後,葉逸情直接傻了眼。
這滿屋子的東西是什麼?不認識啊。
刀具就有十八種,鼎鍋九種,火灶三種。
這是廚房?
我去,這做菜整得跟煉丹、煉器一樣。
葉逸情現在明白了,為什麼在修仙界,靈膳師會成為一種職業。
這特喵地是真有東西啊。
菜都買好了,葉逸情隻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半個時辰後,葉逸情麵無表情地將手裏焦炭似的東西,丟進了垃圾桶。
隨手一記淨塵術,散去屋裏的味道。葉逸情揉了揉臉,擠出一個溫柔的笑。
他過去,敲門,柔聲喚道:“梵兒。”
雲淨梵冷冷說道:“隻有我師父,才能叫我‘梵兒’”
“那,雲雲、淨淨、梵梵,你喜歡哪個,我都行。”
雲淨梵……
我這麼優雅的名字,怎地被你叫得如此庸俗?
“你我不熟,稱唿聲雲道友即可。”
“怎麼可能?在外人眼裏,你我可是夫妻,這要是‘道友道友’叫習慣了,露了破綻,那可就大大不妙。這樣,夫人或娘子,二選一。”
雲淨梵懶得理他。
“行,你不答應,那就心肝或寶貝,二選一。”
雲淨梵……
華麗麗地被葉逸情的厚顏無恥打敗。
“就叫我淨梵。”
葉逸情見好就收:“好呢,淨梵。”
雲淨梵神識一動,打開門。她迴頭說道:“聽好了……”
她怔住。
門外的葉逸情,已摘下蟬影無相,現出真容。
此時正黃昏,霞光透屋而過,正正罩在他身上。
神一般帥!
眼尾微挑,似笑非笑間,自帶三分風流。
唇角微彎,勾起恰到好處的一抹弧度,讓人想起春雪初融時,枝頭綻開的第一朵桃花——冷中帶豔,疏離又勾人。
最絕的是那雙眼。
眸色淺淡,像浸在寒潭裏的琉璃,清透得能映出人心。可當你細看時,又覺深不見底,仿佛多看一刻就會被吸進去,再也掙脫不得。
他全身籠罩在霞光中。
霞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,連一頭烏發,都染了碎金般的光暈。
於是整個人如從畫中走出……
青鬆臨淵,不沾半點凡俗!
雲淨梵隻覺自己的心,跳得厲害,每一下都似要破開胸膛。
這該死的神通!雲淨梵啐道,一個大男人天生魅惑神通,真真是,無恥至極!
雲淨梵運使心法,斬去心中的雜念。她麵無表情地越過葉逸情:“我要和你約法三章。”
說是約法三章,雲淨梵約法三十章不止。
葉逸情含笑聽著。等雲淨梵說完了,葉逸情正色說道:“我隻提一點。”
雲淨梵立即提起十二分警惕。
“說”,她如臨大敵。
“那便是,你既然已經身入紅塵,那就好好體驗這紅塵。“
葉逸情的聲音清朗:“有人曾對我說過,‘仙’之一字,左人右山。修士,須先入世曆劫,品盡人間百味;而後出世歸山,坐忘雲煙萬壑。紅塵煉心,空山悟道,如此方得霞舉飛升。”
“淨梵,你天賦無雙、出身尊貴。更正因為天賦太好,出身太尊,你反倒看不清這世間的真實。既然如今,天意讓你滯留仙鎮,你何不借此度萬般劫、煉紅塵心?如此,方不負來這一遭啊!”
說完,葉逸情飄然而去。
這番話,如暮鼓晨鍾,讓雲淨梵心弦巨震。
她想起師父曾經說的:
“去吧!梵兒,離開靈霄,身入紅塵,去體會人生的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。隻有品嚐過人生百味,你才能頓悟人生真諦。隻有心被紅塵所傷,碎如冰瓷。你才能以業火為料,浴火重生。這般養出來的琉璃心,才真實、才純淨。而不會像現在般,看著美麗,終究虛幻!”
雲淨梵啞然失笑,她歎道:“我啊,自以為是天上人,其實不過是個糊塗蛋。識人見事,倒還不如那個無恥之徒呢。”
月色下,雲淨梵閉上眼,運使《淨天琉璃訣》
漸漸身如琉璃、心如琉璃。
第二天,葉逸情提著剩下的靈酒、靈果,敲開了鄰居家的門。
昨日那散修開門,殷勤地將他迎了進去。
兩人互通姓名,這人姓林名寒舟。
“舟行寒江,夕照入夢。這名字取得好!”葉逸情讚道。
林寒舟大笑:“沒想到道友倒是位雅人。來,本修敬道友一杯。”
酒過三巡,兩人已是稱兄道弟。
“林兄,昨天茶樓那,我聽你話中有話,似乎別有深意。可否請林兄說個明白?”葉逸情摸了摸鼻子,苦笑道:“這鬼地方總透出種詭異,老感覺一不小心,怕是得栽進去。”
林寒舟放下酒杯,沉吟了一下,起身,激活了屋裏的符陣。這才正色說道:“我與葉兄一見如故,就坦然相告。”
“因我天資不錯,二十八年前,我父親帶著我前去雲棲城,看有沒機會能拜進聖域,途中在這翰海鎮歇腳。”
“結果如葉兄般,被困其中!”
“起初我們沒當迴事。可一個月後一天夜裏,妖獸忽然襲擊了翰海鎮。”
“那次襲擊,全無預兆。別說吹上天的幻幽封天陣,便連仙鎮的守衛也不見蹤影。”
“妖獸如入無人之地,大肆屠殺!”
“那一晚,死者一千八!”
“而我父親,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我父親是煉氣後期,算是個高手。他本可以逃命,但為了保護我們兄妹倆,他守在門口,死戰不退。力戰一整夜,終究傷重而死!”
“臨死前,父親說,妖獸的襲擊是有人故意為之!”
“父親死後,我絕了去聖域的心思。此後在潮海鎮住下,暗中查明真相。”
“真相呢?”葉逸情問。
林寒舟苦笑:“真相依舊藏在迷霧中,但多年努力,我至少確定幾件事。”
“其一、每隔二十八年,妖獸必然血洗一次翰海鎮。六百年來,曆來如此!”
“其二、死在妖獸爪牙下的,絕大多數都是如你我這樣,被困鎮中的過客。而鎮裏的大戶人家,幾無損失!”
“其三、每年這個時候,幻幽封天陣將翰海鎮封鎖的密不透風,便是金丹仙人也無法出入。可既然幻幽封天陣如此了得,為何妖獸作亂時全無作用?幻幽封天陣絕對有問題。”
“所以你懷疑……”葉逸情問道。
“我懷疑,”林寒舟一字一頓說道:“翰海榮家早已與大妖暗通款曲!這翰海鎮,分明是榮家獻給大妖的血食祭壇!而那幻幽封天陣…….哼,哪是什麼護城大陣?分明是鎖住我等羔羊的困獸牢籠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