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不是緋凰師姐！”
陸磊瞪大眼睛，死死盯著眼前的人。
那張臉分明是緋凰的模樣，可眼神卻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，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，仿佛在欣賞他的震驚。
“你是誰？”
陸磊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。
“我是誰？”
她輕笑一聲，聲音慵懶而優(yōu)雅，卻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她緩緩抬起手，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地，發(fā)出輕微的“嗒”聲。
血霧從她周身升騰，轉(zhuǎn)眼間凝成一件暗紅色的長袍，襯得她肌膚如雪，卻又妖異非常。
“時間太久了，我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。”
“哦——我好像叫閻虛，血傀宗前掌教。不過從今天開始，我就是緋凰了。”
“這副皮囊確實比血繭裏的貨色有趣——尤其是當(dāng)獵物變成獵手時，掙紮的姿態(tài)最是動人。”
“她的身體真的很不錯，我很滿意。”
“緋凰”的素手輕輕撫摸在自己的肌膚之上，忍不住發(fā)出讚美。
“你，你把緋凰師姐怎麼樣了？”
“噓——”
閻虛指尖輕點朱唇，血霧突然凝成鎖鏈纏住陸磊脖頸。
他剛要掙紮，鎖鏈驟然收緊，窒息感伴著血腥味灌入鼻腔。
“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神魂未滅，就在你眼前一寸寸消散......”
“就像是被蛛網(wǎng)纏住的蝴蝶，連翅膀震顫都透著絕望的美。”
陸磊突然暴起，被血鏈貫穿的右肩炸開血花。
他借勢撲向閻虛，卻被憑空出現(xiàn)的血傀儡擋住去路——那是被製成血傀的玄劍門弟子，七竅滲血卻保持著生前禦劍的英姿。
“看啊，我為他們保留最美的模樣。”
閻虛廣袖輕揚(yáng)，那個玄劍門弟子跳起詭譎的劍舞，劍鋒割開陸磊的皮肉卻避開要害。
“死亡不過是生命最精致的定格。”
她輕笑一聲，揮手間就將陸磊擊飛了出去。
“白璃，沒想到吧，你把我打成這樣，我卻用你合歡宗的弟子的身體重生，真是因果循環(huán)啊。”
提到“白璃”二字，閻虛的神色突然變得癲狂，眼中血光暴漲。
“白璃！”
她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，聲音中充滿了恨意。
“等我徹底掌握了這具身體，我一定會迴來報仇的！”
陸磊聞言心中一凜，白璃是白靈的母親，也是合歡宗的頂尖強(qiáng)者。
看來閻虛與白璃之間有著深仇大恨，而緋凰師姐竟成了這場仇恨的犧牲品。
閻虛的目光重新落在陸磊身上，帶著幾分欣賞。
“倒是你，”她輕聲道，“健碩的身軀，完美的肌肉線條，還有這頑強(qiáng)的生命力……”
陸磊聽著閻虛誇讚自己的話，卻是半分開心不起來。
要是有別的富婆這樣誇自己，陸磊肯定高興壞了，可眼前這位，眼神中的變態(tài)是藏都不帶藏的。
閻虛緩緩抬手，血霧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根細(xì)長的血針。
“真是絕佳的血傀藝術(shù)品，我一定會把你製成最完美的收藏。”
陸磊想要反抗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身體早已虛弱無比，而聚靈丹也在剛才的突破中全部用完，自己的最後底牌也用不上了。
他勉強(qiáng)擺出戰(zhàn)鬥姿態(tài)，但身體卻因傷勢過重而微微顫抖。
陸磊陷了前所未有的死局。
眼看就要被做成血傀被收藏，陸磊突然扯著嗓子大喊。
“緋凰師姐！”
“我不信你就這樣被奪舍了！你快反抗啊，別讓她用你的身體胡作非為！”
閻虛笑吟吟地看著他的舉動，眼中滿是欣賞。
“即將凋零的生命的掙紮，果然是最美的。”
她輕聲道：“告訴你吧，她的神魂的確還沒有消散，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了。”
識海之中，緋凰的神魂微弱，即將消耗殆盡。
而且她似乎並沒有什麼求生欲望，對於閻虛的奪舍並不抗拒，似乎是認(rèn)命了，也像是了無牽掛。
陸磊心中一沉，但他沒有放棄。
他拚命述說與緋凰有關(guān)的點點滴滴，試圖喚醒她的意識。
可陸磊和緋凰並不熟悉，並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，很快就無話可說，而緋凰依舊毫無反應(yīng)。
突然，他想起了林小婉的話——
“南星師兄？誰說他死了？他活得好好的啊！”
陸磊雖然不清楚其中的隱情，但直覺告訴他，這一定與緋凰有關(guān)！
“緋凰師姐！”陸磊大聲喊道，“玄天劍宗的那個人沒有死！林小婉親口告訴我的！”
話音未落，緋凰的身體突然僵住了。
她的眼神出現(xiàn)了短暫的恍惚，仿佛有兩股意識在激烈爭奪身體的控製權(quán)。
識海內(nèi)，原本死氣沉沉的緋凰神魂猛然抬頭，眼中燃起火焰。
“南星……沒死？”
她喃喃自語，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。
陸磊見狀，立刻乘勝追擊。
“是真的！林小婉說他還活得好好的！緋凰師姐，你快醒醒！”
緋凰的神魂驟然變得活躍，周身火焰燃燒，她開始拚命反抗閻虛的壓製。
閻虛的臉色變得難看，她沒想到緋凰的神魂竟會突然爆發(fā)出如此強(qiáng)大的力量。
“區(qū)區(qū)螻蟻，也敢反抗我！”
閻虛怒喝一聲，識海內(nèi)血浪滔天，試圖鎮(zhèn)壓緋凰的神魂。
然而，緋凰的神魂竟蘊(yùn)含一絲火鳳之炎，能灼燒血浪，一時間，兩人在識海中僵持不下。
原本以閻虛的實力想要抹掉緋凰的神魂是輕而易舉的，但是，閻虛受傷太過嚴(yán)重，又被封印了那麼多年，神魂十分虛弱。
而且，閻虛還低估了緋凰的天賦，再加上緋凰的神魂因南星的消息而爆發(fā)出驚人的意誌力，她竟一時無法徹底抹殺緋凰的神魂。
“緋凰師姐，堅持住！”
陸磊在一旁大喊，試圖為她爭取時間。
識海內(nèi)，緋凰的神魂冷冷注視著閻虛。
“你若敢動陸磊，我便引爆火鳳之炎，與你同歸於盡！”
閻虛的臉色陰晴不定。她剛剛脫困，若是與緋凰同歸於盡，多年的謀劃將功虧一簣。
最終，她冷哼一聲：“罷了，今日便放過你們。”
她抬手劃破虛空，一道血色裂縫出現(xiàn)在她身後。
“你叫陸磊是吧？”
她迴頭瞥了陸磊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壞我好事，我記住你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她的身影已沒入虛空，消失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