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瀾燭看著淩久時走時的背影,直到看不見了也是望著那個方向。
“他走了?”
陳非問道。
“對。”
陳非也望向門口,語氣中略微帶著驚訝,
“過門的人居然能拒絕阮哥,少見吶。你是要選擇他了嗎?我還是覺得易曼曼更穩妥一點。”
“不要著急下定論,淨化這個遊戲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。”
阮瀾燭反駁了陳非的提議,他有意的維護著淩久時的形象。隱晦的告訴陳非,淩久時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的新人。
阮瀾燭擺弄著放在碗上的筷子,似乎他能掌控的不是這雙筷子的哪一麵朝上,而是他想要的一切,都可以……
“易曼曼已經跟我們過過幾道門了。他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。你要把希望放在一個新人身上,會不會太冒險了點?畢竟第十二扇門誰也沒有進去過。選搭檔,還是要謹慎一點吧。”
阮瀾燭將玩弄的一雙筷子合並起來,轉頭望向淩久時走時的方向斬釘截鐵的說道,
“我的直覺,他可以。”
“哦,對了!你去查查一個人。”
“也是過門人?”
陳非問道。
阮瀾燭點點頭,神色怪異,
“嗯。十五到十八九歲之間,性格古怪……”
陳非點點頭問道,“男的?”
“女的。”
陳非這才反應過來,
“女,女孩子?!有這麼小的過門女孩子?”
阮瀾燭點點頭,表示肯定又想到什麼囑咐道,
“人沒什麼病的話,應該可以招過來。”
“啊???”
阮瀾燭也是無奈道,
“你先查查,人沒事我就親自去。”
說著就要走,陳非攔住道,
“沒,沒別的信息了?這……查找的範圍太大了……吧?”
阮瀾燭想了想,
“往家庭、社交多方麵一有問題的去查,查出多少人就多少人,我來找。”
陳非深深歎了口氣點點頭表示知道了。
迴了房間,阮瀾燭坐在床頭看著包紮好的傷口,思索了良久又從床頭櫃拿出了那個珍藏的萬花筒。將它擺好放在了櫃子上……
……
淩久時從黑曜石出走到現在已經天亮了。
在路上他看到了王瀟依從早餐店出去,想著要打招唿就連忙跟了上去。隻是路上和他逆行的人很多,他老是上前不了幾步路就要被推迴去。
淩久時看不到人了,他隻能環顧四周繼續找人。忽然前麵傳來一聲巨響,放眼望過去是出車禍了。
而被撞的是一個外賣員和王瀟依。
淩久時看清後立馬上前查看。
他看到滿頭是血的王瀟依,怎麼叫喚也沒反應。而另一邊倒地不起的是獨自進廟的張子雙。
“死了……死了……”
而車裏的正是在雪村精神崩潰的程文。
他用力打開了車門,唿喊著程文的名字。而後者嘴裏淌著鮮血顯然是斷氣了。
淩久時瞪大雙眼,死死地盯著眼前那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,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。他害怕極了。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是真的。
“程文!程文!你別死啊……”
他聲嘶力竭地唿喊著,聲音在空氣中迴蕩,但卻無法喚醒那個已經失去生機的身軀。
“你們到底怎麼了 ?!”
然而,沒有人能夠迴答他的問題,隻有那慘烈的場景無情地展現在他麵前。
就在此時,警察迅速趕到現場,一把將他從混亂中扯了出來。
“同誌!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!配合一下工作!”
警察的語氣嚴肅而急切。
淩久時恍若未聞,依舊呆呆地站在那裏,目光空洞無神,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般。
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張子雙、程文、王瀟依等人的身影……
那些曾經在遊戲中死去的模樣映入淩久時的腦海,而如今他們竟然真的在現實世界裏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,可偏偏如此真實地呈現在他的眼前。
阮瀾燭之前所說的話猶如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——你可以拒絕我,但你不能拒絕門。
是不是真的如程千裏所說的那樣,哪怕玩了一分鍾的遊戲,也會被靈境控製?!
靈境會死人,玩靈境的人真的會死!
此刻,淩久時才堪堪意識到這個被稱為致命遊戲的靈境的不簡單。
這場看似普通的遊戲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和陰謀……
……
而另一邊的終焉昨晚剛打開廁所門迴來就感覺眼皮子異常的沉重。她摩挲著在黑暗中行走,赫然沒有注意到身體上的另一種沉重。
終於沾到床的終焉昏睡了過去。直至次日的上午還沒有睡醒。
……
吳崎正要出門之際淩久時推門進來了。
吳崎被嚇了一跳,隻等他迴過神時淩久時手上沾著血,他急切的問道,
“久時,你怎麼受傷了?”
淩久時看了看手掌,努力平複著心緒迴答道,
“哦……迴來的路上碰到別人出了車禍。”
吳崎無奈地嗬斥道,
“你這人,就是愛管閑事。這萬一要被別人訛了怎麼辦?還有,咱們這個英雄夢可以做,但是拯救世界也不缺你一個人啊。”
吳崎沒有發現淩久時的不對勁。
他沒有看到淩久時驚恐萬分身體,沒有注意到不由自主地顫抖的雙手和他空洞無神的雙眼。
吳崎隻當是淩久時被嚇到了,怕他可能會受到別人傷害,就一個勁兒的操著心千叮囑萬囑咐著。
淩久時進了衛生間,依舊沒有理會吳崎。吳崎這老爹的心髒受不住淩久時糟蹋,他關切的問著,
“久時,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,怎麼了?”
淩久時穩了穩心神,迴答道,
“我沒事。”
淩久時站在洗手池前,那雙幹淨的手,這時已經沾染了鮮紅的血液。那刺目的顏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目睹的慘烈一幕。
他打開水龍頭,讓冰冷刺骨的水流衝擊著手背,試圖將那令人作嘔的血跡衝洗幹淨。水嘩嘩地流淌,濺起水花打濕了他的衣袖,但他渾然不覺。
然而,即使手上的血汙被洗淨,心中的陰影卻如影隨形。
淩久時捧起一捧冷水潑向自己的臉龐,希望能借助這股涼意讓自己清醒一些。水珠順著臉頰滑落,滴落在水槽邊緣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但即便如此,他仍然無法擺脫腦海中不斷浮現的畫麵——那些人臨死前驚恐扭曲的麵容、絕望無助的眼神以及淒厲的慘叫聲……
“在門裏死了,門外也可能會死。”
程千裏的這句話就像魔咒一般,不停地在淩久時的耳邊迴響,縈繞不去。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坎上,讓他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心悸和不安。
吳崎擔憂的在門外喊著,
“久時,久時,久時!”
“你沒事吧?”
“不是,你今天怎麼了?”
淩久時知道吳崎擔心壞了,就無力的迴答著,
“沒事。我就是……昨晚沒休息好。”
吳崎也有工作,他一邊擔心淩久時怎麼了,還一邊擔心著自己工作遲到。
“我要遲到了,我先走了啊!”
“你有事跟我打電話啊!”
說著就急急忙忙的走了。
淩久時剛剛迴過的神又被手機振動聲嚇了個半死。他打開信息一看是阮瀾燭發的消息。
內容赫然寫著昨天他對自己說的話,
“你可以拒絕我,但你不能拒絕門。”
這一刻淩久時猶豫了。他一開始不相信玩遊戲會死人的信息,但現在他動搖了。
他親眼看到了過門人死了,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了。
淩久時冷靜了下來,他定定的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,關好了水閘,開門出去。
當他開門之時,白光乍現,情景煥然一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