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久時和程千裏氣喘籲籲地順著梯子爬了下來,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逃亡。他們的胸膛劇烈起伏著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顯然下來的時候心中充滿了驚慌與不安。
阮瀾燭急忙走上前,仔細地觀察著淩久時,眼中流露出關切之情。
“怎麼樣?有沒有受傷?”
聲音溫柔而焦急,生怕這兩個人遭遇了什麼不測。
程千裏一邊用手摸著自己的腦袋,一邊看著躺在地上“不省人事”的終焉,滿臉困惑地嘟囔道,
“我們倒是沒事,就是終冉……”
淩久時此時也緩過神來,他抬頭看向屋頂,心中卻滿是疑惑。
從下麵往上看去,屋頂並沒有絲毫異常之處,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祥和。然而,迴想起剛才在屋頂上所經曆的情景,卻如同身處兩個完全不同的維度一般詭異。
尤其是當他們站在梯子上等待終焉的時候,眼前的景象被濃霧籠罩得嚴嚴實實,根本無法看清周圍的情況,甚至連終焉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不清。
正當淩久時轉身準備跟其他人交流的時候,程千裏忽然眼睛一亮,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。隻見他指著淩久時的後背,驚訝地喊道,
“你背後有血!”
“啊?”
阮瀾燭也看到了那雙血手印,眼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。
程千裏害怕的朝著阮瀾燭說道,
“難,難道有怪物?”
阮瀾燭轉過身看著癱瘓在地的終焉。
“你看到什麼了?”
終焉這時已經緩了過來,舉起手中緊緊握著的骨頭手串,聲音虛弱地說道,
“好像是鬼新娘……有紅蓋頭,但好像沒有腳一樣,一點走路的聲響都沒有。”
說完,終焉又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般,將骨頭手串隨意地往手腕上一戴,然後整個身子往後一仰,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。
阮瀾燭見狀,忍不住沒心沒肺地打趣道,
“喲,原來你也會怕呀?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!”
終焉白了他一眼,有氣無力地反駁道,
“哼,我唯一怕的就是鬼新娘……其他的,倒是還好啦。”
說著,她抬起手看了看腕間戴著的骨頭手串,眼神有些複雜。
阮瀾燭的注意力也隨之轉移到了那串骨頭上,他盯著手串看了一會兒,若有所思地問道,
“這是它送給你的見麵禮嗎?看起來挺特別的。”
“嗯,可能會是有用的吧……”
程千裏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倆,有些搞不清楚狀況,於是忍不住開口直接問道,
“小冉!你是看到那個女鬼了嗎?”
終冉依舊躺在地上,神情變得懶散,完全沒了剛剛的害怕勁兒。
“你們剛離開不久,這屋頂上突然就刮起了一陣風。
緊接著,有個紅蓋頭就落到了我的腳邊。我當時心裏咯噔一下,想著可能是傳說中的鬼新娘,就嚇得趕緊閉了眼。
她一個勁兒地在說這一句話,什麼……‘她在哪兒,她在哪兒’。我哪敢迴答呀,隻能裝聾作啞。
結果呢,那大姐居然說想要吃掉我!我就隨便扯了個謊,說我是個瞎子,啥都看不見。
然後……她就笑了,說我很有意思,就送了我這個!”
聽聞,阮瀾燭若有所思。
就在此時,淩久時緩緩地伸出手來,將自己剛剛撿到的物品遞到了阮瀾燭麵前。
“上麵撿到的。”
阮瀾燭伸手接過那物件,拿在手中仔細地轉動觀察起來。
“像是個鼓槌。”
“敲鼓用的,敲人皮鼓的?”
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那個神秘的鼓槌,心中暗自揣測著它的用途。
就在這時,程千裏突然再次抬起手指向那位麵容滄桑的老婆婆。
“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麼?”
阮瀾燭略作思索,隨即將手中的鼓槌遞給程千裏,果斷地下達命令道,
“去問問。”
程千裏聞言點了點頭,立刻邁步朝著老婆婆走去。而在另一旁,不願意錯過任何獲取線索機會的終焉,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一般,一個鯉魚打挺後就連滾帶爬地緊跟在了程千裏身後。
……
程千裏大咧咧地走到老婆婆對麵,一屁股坐下後,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,仿佛跟老婆婆早已相識一般,毫不拘束地開口問道,
“大姐,你在這兒住了多久了呀?”
老婆婆聽到他的稱唿,先是一愣,隨後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,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因為笑容而顯得格外和藹可親。她笑盈盈地迴答道,
“很久很久啦!那個時候你真的可以叫我大姐。”
程千裏眨眨眼,接著好奇地追問道,
“那您知道這村子裏的人都去哪兒了嗎?”
提到這個問題,老婆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無奈和憂傷。
她輕輕歎了口氣,似乎想起了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,但經過歲月的磨礪,如今已能以一種平靜的態度來講述這段經曆。隻聽她緩緩說道,
“都跑光了。”
“村子裏有一對姐妹,姐姐突然失蹤了,妹妹去找姐姐也不見了。後來,開始鬧妖怪,弄的人心惶惶,村裏人就都跑光了。”
一直在旁邊靜靜聆聽著的終焉,此時小腦袋微微一歪,恰好與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程千裏目光交匯在了一起。兩人相視無言,心中卻各自湧起了一番思量。
……
姐姐突然離奇地失蹤了。
妹妹去尋找姐姐的下落,然後也就一去不複返了。
隨後,村子裏開始鬧妖怪……
……
“那您怎麼不跑?您不怕那妖怪?”
隻見那位老婆婆顫巍巍地搖了搖頭,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,緩緩迴答道,
“老啦,跑不動啦!”
這時,程千裏掏出了那個鼓槌,遞到老婆婆麵前,滿懷期待地詢問道,
“那您知道,這個是幹什麼用的嗎?”
當老婆婆看到那根鼓槌時,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僵硬,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。
不知是因為年事已高、變得多愁善感起來,還是她本來就是個性格溫柔善良之人,總之,她望著那鼓槌,神情顯得格外落寞。
片刻之後,她慢慢地將目光移開,再次深深地歎了口氣,聲音依然輕柔而舒緩。
“既然撿到了,就是有緣。收著吧。”
程千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轉頭看向身旁的終焉,開口說道,
“我們走吧。”
終焉迴應道,
“你先走吧,我過會兒。”
“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