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虎微微一怔，緊接著響亮應(yīng)道：“好嘞，龍哥！”說完，他迅速從腰側(cè)抽出青刀。此時(shí)，大白和小白還在野豬旁舔舐豬血，時(shí)不時(shí)撕扯野豬。王小虎走上前，把兩隻狗趕開。


    隨後，他將青刀往地上一插，雙手抱住野豬的一側(cè)，猛地一用力，暴喝一聲，使出渾身力氣將原本趴著的野豬整個(gè)掀翻，讓它四腳朝天。


    由於血已經(jīng)放過，王小虎直接開始開膛。他把青刀從野豬頸下刺入，慢慢往下劃。劃到豬肚位置時(shí)，王小虎全神貫注，手上動(dòng)作十分謹(jǐn)慎，生怕劃破豬腸子。


    開膛後，王小虎扭頭看向一旁的張大龍。兩人目光相對(duì)，張大龍說道：“把腸子給我。”王小虎連忙將整掛豬腸子遞過去。接過腸子，張大龍走到旁邊大樹下，將腸子掛在樹枝上。


    看到張大龍這一係列動(dòng)作，王小虎立刻站起身，神情莊重。他明白，這是獵人敬奉山神的儀式，源自東北。掛完豬腸，張大龍彎腰抓了把幹枯黃葉，蹭去手上的油膩，又對(duì)王小虎叮囑：“喂狗。”


    之後，張大龍走到一旁山坡上，坐了下來，掏出煙點(diǎn)著。他深吸一口，緩緩?fù)鲁鰺熿F，腦海中不斷浮現(xiàn)大白和小白獵野豬時(shí)驚險(xiǎn)刺激的畫麵。


    張大龍坐在山坡上，一邊抽煙，一邊瞧著王小虎喂狗。剛才王小虎給野豬開膛時(shí)，大白和小白蹲在一旁，尾巴晃得像撥浪鼓，眼神直勾勾盯著野豬，卻始終不敢往前一步。這就是訓(xùn)練有素的獵狗，和那些嬌生慣養(yǎng)的寵物狗截然不同。有的寵物狗，主人喂食稍慢，就會(huì)自己上手搶，甚至咬傷主人，這樣的事可不少見。


    之前張大龍吩咐王小虎喂狗，大白和小白像是聽懂了。大白急得腦袋和尾巴一塊兒晃，小白更直接，用嘴推著王小虎的小腿。王小虎摘下豬心，青刀一劃，豬心分成兩半，朝大白和小白遞了過去。兩條狗走上前，沒有急著張嘴猛咬，而是歪著頭，呲著牙，小心翼翼地從王小虎手裏叼過豬心，跑到一旁，大口撕咬起來。


    這時(shí)，張大龍才察覺，剛才看兩條狗圍獵野豬，自己竟比上次用槍打熊還激動(dòng)，內(nèi)衣都被汗水濕透，貼在身上，又黏又難受。


    “龍哥！”王小虎的聲音傳來。張大龍?zhí)ь^看向他，把手裏的煙掐滅，在腳下踩了踩，確保火徹底熄滅。王小虎接著說：“龍哥，大白和小白都吃完了。”張大龍這才注意到，兩條狗已經(jīng)把豬心吃得一幹二淨(jìng)。


    張大龍見狀，吩咐道：“這樣，你再給它倆割點(diǎn)‘囊囊踹’，讓它們敞開了吃。”


    “好嘞！”王小虎應(yīng)了一聲，趕忙從野豬肚子上割下兩大塊肉，扔給大白和小白。張大龍心裏想著，這兩條狗今天出了這麼大力，多吃點(diǎn)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


    給大白和小白喂完兩大塊肉後，張大龍和王小虎站到一旁，掏出煙抽了起來。


    期間，王小虎跑到之前獵殺的半大野豬那兒，熟練地給野豬開膛放血。


    等收拾妥當(dāng)，張大龍扛起大野豬，讓王小虎扛上半大野豬，兩人踏上返程路。


    此時(shí)已過中午12點(diǎn)，張大龍領(lǐng)著王小虎遲遲未歸。大龍娘站在大門口，眼睛直勾勾地往西張望，心裏盼著兒子早些迴來。


    沒一會(huì)兒，大白和小白率先衝進(jìn)村子。大龍娘瞧見大白身上血跡斑斑，就知道兒子又打到獵物了，扯著嗓子衝屋裏喊：“九鳳，快出來！”


    九鳳正坐在電視機(jī)前，聽到喊聲，立馬起身，跑到大門口問道：“娘，咋啦？”“


    沒看見咱家狗迴來了嗎？快給狗弄點(diǎn)水喝！


    ”“好嘞，娘！”九鳳轉(zhuǎn)身去給狗弄水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(shí)，大龍娘瞧見張大龍扛著東西，王小虎也負(fù)重走來。等兩人走近，大龍娘才看清，他倆扛的竟是野豬。她趕忙吩咐剛給狗倒完水的九鳳：“快去叫你大爺和三叔，就說你哥打到野豬了，讓他們來搭把手！”


    “好嘞，娘！”九鳳從大門裏跑出來，朝著張大龍他們奔去，嘴裏喊著：“哥，你怎麼打到這麼大的野豬啊？


    ”張大龍笑著迴應(yīng)：“都是大白和小白的功勞，我和小虎就是搭把手。


    ”“你這是去哪兒？


    ”“娘叫我去叫大爺和三叔呢。


    ”“嗯，去吧。”


    張大龍加快腳步，走到家門口，對(duì)娘說：“娘，迴家吧。


    ”大龍娘跟著張大龍和王小虎進(jìn)了院子，隨即高聲招唿：“英子，別看電視了，趕緊燒水！”


    “好嘞，娘！


    ”英子從屋裏迴應(yīng)一聲，跑了出來。


    看到地上的兩隻野豬，她驚訝得合不攏嘴，沒顧得上說話，就快步跑到廚房。


    她往灶膛裏添了些玉米秸稈，把剛剛熄滅的火重新引燃，又從水缸裏舀水倒進(jìn)鍋裏。


    這天，大爺和三叔沒去大龍家，而是一大早就到了老周家。得知魏氏迴了娘家，明天才迴來，兩人便和周德忠一道，喝起了中午酒，之後才各自迴家。


    剛到家沒多久，九鳳的唿喊聲傳來。大爺和三叔聽到喊聲，趕忙從家裏出來。大娘、三嬸還有幾個(gè)5678風(fēng)也跟在後麵，一行人匆匆趕到張大龍家。


    眾人走進(jìn)院子，瞧見地上的野豬。此時(shí)，張大龍和王小虎正在一旁洗臉洗手。大爺看向張大龍，開口問道：“大龍啊，你怎麼又上山了？”


    張大龍從母親手裏接過毛巾，擦了擦臉，迴應(yīng)道：“大爺，我本來沒打算專門去獵野豬。


    咱家大白和小白都半年多沒上山了，我就想著帶它們?nèi)チ锪铩?br />

    沒想到，它倆特別爭氣，直接找到了一個(gè)野豬群。那頭大野豬，還是大白和小白給製住的，我用槍刺解決了它。”


    大白和小白似乎聽懂了張大龍的話，聽到主人誇讚，立刻跑到張大龍身邊。大爺走到兩隻狗旁，伸手摸了摸它們的頭，感歎道：“還是老爺子訓(xùn)出來的狗好使，真是好狗！


    ”說完，大爺站起身，對(duì)張大龍說：“大龍啊，你別忙活了。


    你還沒吃飯吧？


    趕緊去吃飯，這豬我和你三叔收拾。”三叔也在一旁附和：“龍啊，你去吃飯，這些事不用你管。”


    張大龍想了想，說道：“大爺，三叔，咱們就收拾這頭小野豬吃吧。


    這頭大母豬騷氣重，吃起來味道不好，咱們直接賣了。


    下午我去鎮(zhèn)上，跟吳疤瘌說一聲，讓他過來拉。正好我下午要去四姐家。


    ”大爺和三叔聽後，覺得在理，點(diǎn)頭說道：“行，就讓吳疤瘌來拉。


    留這頭小的就夠咱們吃了，這小的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