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奇怪的氣場?
鄭淩波甩甩腦袋,有點兒尷尬的看了眼容逸,沒好氣暗暗扯著鄭經絡的胳膊去擰他。
鄭經絡皮糙肉厚,胳膊上滿是肌肉,隻感覺妹妹似乎是在拉他,半點兒沒覺得疼,於是疑惑的看過去,還以為她有話要說。
可將鄭淩波氣了個夠嗆。
容逸正不著痕跡的觀察,也沒有錯過兄妹兩人的互動,忍了笑意,垂眸做出失落的表情:“鄭姑娘不方便也罷,我再等等看還有沒有人要結伴而行的。”
鄭淩波被鄭經絡氣的頭疼,索性不管他了,直接接口道:“方便!哪裏不方便?馬車就在那邊,容公子請!”
鄭經絡:“???”
他雖然打心底裏覺得這個書生不懷好意,但妹妹已經答應的事情,他也不會拆臺,因此隻能用兇巴巴的眼光警告容逸。
容逸一臉驚喜的道謝:“太好了,多謝鄭姑娘。”
鄭淩波將人往馬車那邊帶:“容公子太客氣了,你助我良多,應該的。”
兩人言笑晏晏的寒暄,聽得鄭經絡心裏憋屈的很。
等到了馬車跟前,鄭淩波禁不住又呆了一下。
他們這馬車並不大,過來時坐兩個人寬寬敞敞,但再加一個人,還是個外男,就感覺有些不妥當了。
好在容逸知機,笑著道:“鄭姑娘肯捎我一程已是感激不盡,逸和車夫一處即可。”
鄭淩波:“……真是失禮了。”
她有點兒不好意思。
原本是想要套近乎,結果卻讓人家坐外麵,但她們這個年齡,也實在不好共處馬車那狹小的一室,幸虧容逸大氣,不然自己這一波操作就不是結恩,反而要結仇了。
容逸原本就是刻意想要和小姑娘說說話,也沒那麼介意這種事情,甚至他對於小姑娘產生愧疚之心這件事還是挺樂見其成的。
於是報了自家地址眾人就上了馬車。
馬車移動,鄭淩波有點兒不放心,頂著鄭經絡著灼灼的目光將簾子掀開小小一個角,細聲細氣問容逸:“容公子,這樣坐著真的可以嗎?”
小姑娘躲在簾子後頭,就露出來一隻眼睛,好像捉迷藏又耐不住寂寞的小朋友,眨巴著看過來的樣子實在可愛極了。
容逸心裏微微一動,道:“逸無事,多謝鄭姑娘。”
鄭淩波放下心來,餘光瞥見鄭經絡實在欲言又止止又欲言,咳了一聲將簾子放下,說了聲“那就好”便不再言語。
無論如何,姑且算是拿到容逸的住的地址了,等明兒個兄長點卯去了她再喬裝去找人套近乎。
心裏有了章程,鄭淩波人也放鬆下來。
精神緊張了一天,這會兒馬車慢悠悠晃著,睡意也隱約上頭,鄭淩波迷糊中隻覺得兄長熱乎乎的大手墊在了馬車壁上,她強自撐著的力道一卸,放心的睡了過去。
——好像迴到了小時候。
她幼時一坐上馬車搖晃就頭暈,每每一家人出門踏青,平時好動坐不住的兄長就主動要坐馬車,將小小的她抱在懷裏哄她睡覺。
“等睡醒了就到了。”
於是鄭淩波睜眼的時候當真就到了家門口,她迷迷瞪瞪睜了睜眼睛。
鄭經絡沒好氣戳她:“你還挺會算時間,馬車剛停下就醒了。”
鄭淩波:“……”
還好之前容逸說地址的時候她已經仔細記在心裏了,不然這一覺睡得,得要錯過了。
兩人迴了家,這宮宴參加的,也是滿心驚嚇。
鄭經絡寫了封信描述了一下今天的事情,加急給父親鄭衛民寄過去,原本想和施悅人商量一下,一迴頭見鄭淩波還在書房角落裏那小凳子上坐著打盹兒,愣了一下:“你還沒迴去?”
鄭淩波醒神:“嗯?今天發生這麼大事,不商量一下嗎?”
鄭經絡笑了一聲:“不怕,天塌下來有你大哥我頂著,你一個小姑娘家,還是早睡早起才能長高。”
鄭淩波:“……”
她幽幽的盯著鄭經絡:“我不小。”
上輩子都嫁過人了。
鄭經絡敷衍了事:“行行,你不小,快迴去睡吧。”
鄭淩波氣急,和鄭經絡爭辯了兩句,鄭經絡嘴上嗯嗯啊啊的應是,就不和她說後麵準備怎麼辦。
鄭淩波:“……”
有被氣到。
纏了半天不見鄭經絡鬆口,鄭淩波有些失落的低下頭:“兄長,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學無術,真的很沒用。”
鄭經絡慌了,矢口否認:“沒有!你怎麼會這麼想?”
一抬頭見鄭淩波低著頭,渾身散發著委屈巴巴的氣場,他趕緊起身過去拍她腦袋,又若無其事收了迴來。
——從宮宴上迴來還沒有能放鬆收拾,鄭淩波這會兒仍舊是滿頭釵環的樣子,實在有點兒無處下手。
“你瞎想什麼呢?我妹妹是天底下最聰慧可人的妹妹。”
見鄭淩波不為所動,他立刻給出了有力的證據:“就今天宮宴上,哪家的貴女能像你這樣臨危不亂,麵對陛下還有條有理迴應的。”
鄭淩波:“……”
她抬頭,眼眶紅紅的去看鄭經絡:“既然如此,那兄長為何不肯和我商量?”
鄭經絡怔了一下。
半晌一臉感慨的歎息一聲:“淩波兒長大了啊。”
他輕輕的摸了摸鄭淩波腦袋,這迴沒在意什麼發型,說:“不是不肯。”
難得說這種袒露內心的話,他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,其實也有點兒不好意思。
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道:“你們都是我的弟弟妹妹,我作為兄長,自然要護在前頭為你們撐起一片天,隻希望你們能無憂無慮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
鄭淩波:“……”
鄭淩波有一瞬間的眼眶發熱。
眼看著眼前的氣氛實在溫情過頭,她想了想,突然幽幽的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之前三哥想去邊關,你為什麼要壓著他考科舉?”
她一波來自靈魂的疑問。
說完也不等鄭經絡反應,就繼續道:“很晚了,我就不打擾,迴去休息了。兄長也別忙太晚,走了。”
說完就跑。
徒留鄭經絡在書房:“……”
這小崽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