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是這樣的,當時我正在d口等我的戰友,看到這個人需要幫助。”
林天繼續說,“拄著拐杖,走路很奇怪,我主動上前想幫忙。”
“拐杖?”向誠記下重點,示意他繼續。
“對,後來飛機起飛不久,對方幾人就開始走動,有人不斷試圖與乘務員交談幹擾服務,同時,有人拉開行李架,製造混亂。”
“就在所有人都被驚動的時候,他們突然掏出了拐杖裏藏著的武器,威脅機組成員,控製前艙......”
林天看著向城,一五一十把他見到的,車上看到以及動手的全過程都說出來。
他能感受到眼前人的凝重,這種事情必然要認真對待。
他不僅是龍國公民,還是一名軍人。
所以很配合。
向明皺眉,“那您是什麼時候察覺到那幾名歹徒的異常?”
“他們動靜很大,全機艙的乘客都被吵醒了。”
“就你們兩個?”
“是,先是我們兩個,之後機組人員還有所有乘客都出手了。”
“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交流手勢,或者,他們自己交談的時候有沒有特殊的語言?”
“語言?沒有。”
“手勢也沒有,看上去感覺沒那麼熟,卻做同件事,不過,”
“不過什麼?”
“我感覺從開始他們的目的就不是衝著離境去的,態度很堅決,就是抱著不活了的態度。”
向明為林天的敏銳感到驚訝,確實在犯罪分子口中提取到毒品,已經被及時取出。
記下所有要點,之後合上本子。
“很厲害,我以前也是當兵的,要換成我自認為沒有那麼好的身手,你們比我見過的兵都厲害。”
“不知道能不能冒昧問一句,你們的真正服役的部隊是什麼單位。”
林天挑眉,沒應聲。
“好,是我唐突了...”
一名穿軍裝的軍官走了過來。
......
車上
明哲:“你們兩個,再看一眼,我不管你們是不是什麼英雄,明天全都給我爬戰術場去,十遍。”
林天:“沒事兒,爬爬還鍛煉身體了,沒想到啊隊長,怪不得你不穿常服呢。”
以前林天不相信有人穿常服不好看,軍綠皮身上穿,小夥都能帥三番。
這身衣服都是經過數千萬人的檢驗的,不用人穿,用個衣架子掛起來都能感受到帥氣。
甚至有人為穿軍裝來當兵,就為退伍後能把這身衣服帶迴去。
偏偏現實告訴他,還真有。
明哲平時穿迷彩服看不出來,穿常服就很別扭,不僅壓身高還顯得脖子粗。
壓製住氣質,怪不得中校還天天穿作訓服。
一下就從硬漢變成了……老硬。
他轉頭看向窗外,天已經黑了。
倒影中的自己穿個白襯衫都氣質斐然。
林小天啊林小天,神劍有你真是它的福氣。
他突然想起來,“隊長,我救人還搭進去兩件衣服,咱們隊裏給報不。”
方勇武也跟著插話:“隊長,我們的東西還在醫院。”
明哲:“不用操心,東西我都移到後備箱了。”
他話音一轉,目光淩厲,“但你們倆是迴家探親了還是去掃貨了?那後備箱都快炸開了,門都合不上!”
林天翹起二郎腿,很囂張,“給英雄提包的態度能不能再恭敬點?這機會別人想提都沒機會呢!”
方勇武默默看著林天,眼神裏寫滿擔憂:孩子是不是還有後遺癥...
明哲冷笑,不接話。
林天這會兒倒是不鬧了,翹起二郎腿靠著車窗,眼皮子都快打架了。
他是真的,累了。
......
他們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,明哲搖下車窗,把手續三言兩語交代了下。
門崗也早就得到消息,立馬利索放行。
林天迷迷糊糊睜開眼,頭靠在座椅上,“到啦?”
“趕緊起來吧,現在都快淩晨了。”方勇武把林天抬起來。
明哲邊打方向邊說:“明天放你倆一天假,好好歇歇。”
這話比強心針都管用,林天突然就不困了。
他剛熄火——
“哐!”
突然傳來巨響,三人同時一抖。
林天直接拍了車頂:“臥槽,這不會是迫擊炮吧?”
緊接著,“啪”的一聲,樓道燈全亮了。
二隊的人從樓道裏唿啦衝出來,有的手裏還拿著手電筒當彩燈。
林天剛踏出車門,腦子還沒清醒,腳就離地了!
“我靠!我靠!怎麼離地了!!”
轉過頭,就看見盧晨那張熟悉的大黑臉袋貼在臉邊。
大晚上的牙顯得格外的白:“兄弟們!給英雄來點禮遇!”
“禮遇你個頭!快放我下來,我褲子要掉了啊喂!”林天使勁把把垂垂欲墜的褲子拉上去。
“英雄怎麼能走迴家?那多掉價!”後麵有人接話。
“對對對!讓別的中隊知道了還以為咱們二中隊小氣!”
“別說話了,把方勇武也抬上!今晚必須雙雄並肩走紅毯!”盧晨是絕對不可能放過舍友的。
“你們是瘋了吧!現在是睡覺時間,糾察來了怎麼辦!”
說曹操曹操到,林天視野高已經看到白帽子過來了。
“糾察,真的是糾察!”他使勁拍盧晨的腦袋。
“扯淡!”盧晨不以為然,“現在是換班的時候,他們顧不上我們。”
“你放我下來也顧不上!”林天崩潰了。
可惜沒人聽,反而被“舉高高”,差點給他一個空中前滾翻。
就這熱鬧程度,別說糾察了。
附近幾個單位都快被吵醒。
現在網絡速度多快,飛機失事多大的話題。
網絡上都鬧翻了。
其他網民隻知道有兩個軍人在飛機上製服,神劍這邊消息神速。
明哲起身後就傳開了。
剛好是休息日,眾人也就等他們迴來。
二中隊這次新兵隻有兩個,兩個人連入隊儀式都沒參加,就給二中隊這麼大個驚喜。
一等功二等功都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:長臉啊兄弟們!
神劍有四個戰鬥中隊,地位都差不多,實力也很平均。
每年除了比那些技能,不就是比誰的新兵融入最快。
二中隊新兵直接開局99加,還送全服公告。
盧晨看鬧得歡,正要找隊長呢。
啪!
一束雪亮的手電光精準照在他臉上。
那熟悉的白帽子、整整齊齊的步伐。
還有那張天生寫著“你完了”的糾察臉,從樓道口慢悠悠地走了進來。
整條走廊像被按了暫停鍵。
“......”
“——糾察!!!”
也不知道誰喊出來的。
下一秒,剛才還圍著林天跳舞、抬人、吹口哨的“英勇兄弟團”瞬間作鳥獸散。
“溜了溜了!”
“快撤!”
“你自己保重!”
手電當彩燈的、舉橫幅的、抱泡麵桶的,全沒影了。
樓道從靜寂,到熱鬧,又歸於靜寂。
林天正被高高抬在空中,下一秒,直接——
“咚!”
被整個人摔在地上,四仰八叉。
“臥槽——”
他疼得直翻白眼,不講武德啊不講武德!
你們走都走了就不能把我也帶上。
還好是土地,水泥地不得給我摔壞。
還沒迴神,抬頭看,白帽子正站在他麵前。
乖乖小兵林小天還是頭迴跟糾察麵對麵。
林天嘴巴動了動,想說點什麼。
但糾察隻冷冷來一句:“幹嘛呢?
往後看,隊長早鑽車裏沒影了。
往前看,方勇武已經悄悄進了宿舍。
整個空地就剩他一個人。
“報告!我剛做了個夢,夢見自己在領獎臺上,很快就要當總統了,被全國人抬起來,然後……就醒了,摔這兒了!”
場麵一度十分尷尬。
“你夢挺豐富啊。”糾察淡淡地說。
林天硬著頭皮笑:“嘿嘿…職業病,白天訓練太猛,夢裏都帶劇情的……”
糾察沒再理他,拿出小本子唰唰幾筆:“姓名?”
林天站起來,迴過味了。
說話很硬氣,“不是,我的故事你應該聽說過吧?”
白帽子冷笑,“這裏麵誰沒有拿過軍功章,這不是違紀的理由。”
“快點,姓名,不然拍照片了。”
“林天。”
“所屬單位?”
“神劍特戰旅,二中隊。”
“骨頭摔斷沒有?”
“啊?沒……暫時還沒。”
糾察“嗯”了聲,合上本子:“那你可以先爬起來了,別當路障。”
林天咬著牙站起來,腰都快直不起來,抖著腿小聲嘟囔:“牲口啊,都是牲口,沒有好人啊...”
“哪門子歡迎儀式,不知道白天搞,偷偷摸摸迎耗子呢...”
“哎呀,剛想著賺點外快,這下好了,到部隊先扣點兒。”
一瘸一拐迴到宿舍,屋裏已經黑了。
窗簾拉著,燈關得死死的,連小燈都沒開。
齊楷已經把自己卷得跟個春卷似的,裝睡著。
唿哈唿哈的唿嚕聲別提多自然了。
要不是林天的屁股還發麻,要不是清晰的記住剛才是誰扔下他的,他還就真信了!
“……起來。”
沒人動。
“我說——起!來!!”
唰!
把齊楷的被子掀開。
“艸,狗日的你睡覺不穿衣服!”
齊楷翻身坐起,無辜地撓頭:“我以前都一個人住,沒這個習慣嘛,再說了有褲衩啊,就是短了點,你別靠太近。”
林天直接把上前給他個導彈式爆栗。
“我都看見了!還能不能做好舍友了,兄弟有事你頭個跑!”
“我跑是為了保存實力!你想啊,咱這屋要全折進去了,誰給你出頭?是不是得留個證人迴來替你喊冤?”
“嗬嗬,你給我等著,今天哥真的累了,我希望你能看見明天的太陽。”
放完狠話,倉促洗漱後,林天就躺床上了。
“不是,真的假的...”這邊齊楷還在忐忑不安。
當菜鳥的時候都敢把盧晨耍的團團轉,現在跟他個一個屋不能把他整死。
不知怎地,突然想起曾幾何時扔林天的瓜子皮。
不會吧,不會吧,不會有人記仇能記幾個月吧。
越想越忐忑,實在不行我認個軟?
“唿~唿~”
這邊林天已經睡很熟了。
......
“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~”
林天手裏拿隻軟趴趴的死蝦,神情哀戚,
“世道如此,我隻能給你說聲——節哀順變。”
“不過也沒關係,”他長歎一聲,邊鏟土邊念。
“我聽說過段時間我們還要海訓,我給你打聽打聽去哪。”
“萬一是你老部隊呢?要真是老家那片海,那你們就算魂歸故裏了。”
方勇武帶的海鮮是遭不住了,現在是夏天。
哪怕抽了真空,經過一夜一天又一夜的折騰,也不能吃了。
林天也挺惋惜的。
其實迴家探親,帶什麼東西不重要,主要是記掛戰友這份心。
要沒出這事兒,他們晚上就能喝著啤酒唱著歌,新人七天假期不會有人管的。
咦?怎麼當時見到後他不拿出來先嚐嚐味?
虧了虧了。
現在林天正拿著蝦蝦蟹蟹的屍體,在基地小花壇前,給這裏鬆土。
“有些花是吃肉的,牡丹尤其是,你的東西也沒白拿,你想想,這些花兒開好了,兄弟們心情好,心情好了,咱們日子就好,日子好了,就有盼頭了......”
方勇武抓頭,他是真沒想那麼多。
偏偏身邊有個人拚命渲染氣氛。
他不哭兩聲都對不起司儀的努力。
“行了行了,你忙你的吧,這裏我自己來。”
“別啊,你不懂,喂花吃肉是有講究的,得是生的...”
方勇武沒理林天。
在飛機上能兩腳踹飛歹徒,怎麼畫風轉變那麼大。
三下五除二把手裏的東西埋好。
對林天說:“我去訓練了,你要有空給花澆澆水。”
留下林天手裏跟死蟹大眼瞪小眼。
“怎麼辦,你爹連你死屍都不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