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允誠!”
曹操在很遠的時候,就已大步相迎。
“孟德啊!想死我了!”
來人鮑信,他亦是下馬狂奔而來,二人相互扶著手臂,笑得合不攏嘴。
他和曹操相交莫逆,曾在雒陽時就很是欣賞他,董賊亂朝之後,一同起事更是無比支持。
而同樣,鮑信一開始追隨袁紹,後來也對袁紹頗為不滿。
隻因。
那年董卓剛剛引舊部到雒陽,還立足未穩(wěn)。
鮑信當夜迴泰山,不到一日糾集了三千勇猛精悍的猛士到來,然後袁紹覺得這個時機不太好,決定還是不動董卓了。
那時,鮑信就失望透頂,迴到泰山聚眾兩萬餘人,起兵抗衡,最終在濟北安置。
袁紹不肯動手除董卓,無非兩個緣由。
其一,多疑無斷,踟躕不前。
其二,他亦想天下亂,卻不能自己動手,董賊來得卻正好。
無論哪一種,都不足以讓人再跟隨。
……
“來,允誠,我給你介紹兩位絕世奇才。”
曹操讓出了身位,將許澤引到了鮑信麵前:“這是許澤,字子泓。”
“這是郭嘉,字奉孝。”
“鮑相好。”
兩人相繼拱手行禮。
“哦,這就是你信裏所說,提出決濮陽水以滅黑山賊的郭祭酒,還有提出禍水東引,順勢取濟陰、山陽的許主簿?”
鮑信當然知道老友什麼意思,趁著人多,趕緊幫忙宣揚一番。
曹操哈哈大笑,指著許澤道:“不光如此,白繞、於毒,都是他殺的!眭固可惜了,被我弟弟子和搶了!”
確實可惜。
許澤在心裏暗暗遺憾,這三名惡首,都是三流武人,可以獲得不少獎勵。
隻可惜當時危急,隻能顧著一方。
還是武力不行,戰(zhàn)馬不行,若我有赤兔這種級別的超跑,我不敢想有多爽。
鮑信欣賞的盯著許澤,讚歎道:“這麼年輕,真不知孟德去何處尋來的?”
曹操神秘一笑:“袁本初給的。”
這話讓鮑信愣住,但很快明白並不是說引薦,肯定是袁紹那門檻太高,應(yīng)當是拒見。
曹操看向郭嘉,笑道:“奉孝亦是,文若亦是。”
鮑信愕然到不知該說些什麼,簡直啼笑皆非。
“走吧,你我促膝長談,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。”
“你如今這般聲威,兄豈敢不從命!”
……
晚上。
許澤吃過飯後和鮑信說了些許今年農(nóng)耕之略,介紹完後,發(fā)現(xiàn)獎勵開頭是【二流名將】,收效差點意思。
於是向曹操催促道:“主公,明日還要趕往軍屯營。”
“且還要見很多東阿豪族。”
鮑信一樂,看著曹操,指向許澤,道:“看不上我,話不投機。”
曹操安撫式的拍了一下鮑信的手背,笑看許澤說:“他就這樣,前段時日還逼著我親自下地耕田,以彰顯仁厚恩德。”
“不錯,如此務(wù)實的年輕人不多見了。”
許澤對誇讚沒多說什麼,隻想著迴去領(lǐng)民農(nóng)耕、監(jiān)督紙坊。
東郡已全然站穩(wěn),接下來群龍無首,是需要政績來更進一步的時候了。
正思考間,曹操拱手道:“眼下,兗州刺史已死,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,若論戰(zhàn)績,我一己之力滅黑山三大首領(lǐng),得眾數(shù)萬,水淹幾萬賊寇,還望鮑相考慮,推舉一位州牧。”
鮑信收起了笑容,思量片刻,點頭道:“孟德,你最是合適,我一定鼎力相助。”
“現(xiàn)在就看,以往刺史部的文武,會否支持。”
曹操大喜,伸手一拍,春風滿麵的說:“放心吧,劉岱舊部盡皆歸降於我。”
鮑信呆愣片刻,凝神問道:“這麼快?”
“我去救的劉岱,誰讓他運氣不好,先死了,那些舊將都感激我的恩德。”
“的確是恩德。”
鮑信知道,若是如此少去了極大的阻礙,但武將可因恩情歸心,那些注重出身的兗州士族就不會了,他苦笑搖頭:“仍然要小心,士族不會輕易歸心。”
“我有荀文若相助,可得不少潁川賢才任免,至於其他縣鄉(xiāng),便隻能監(jiān)察以待了。”
這是他的弱點,若是隻有東武陽、濮陽幾座城池,或者東郡一地,還能安排自己親信去任職,凡事不必擔心反叛。
但地方大了,一旦得推舉,名義上便是整個州郡。
而實際上,除卻東郡、濟陰部分地方外,還是插不上手,這是人脈底蘊的問題。
“發(fā)招賢告令,”許澤忽然開口說道。
兩位大人物都同時看向了他。
曹操隱隱有所思量。
連帶遠處跽坐的郭嘉,也抬頭來看他。
曹操問道:“我如何招賢?”
他盯著許澤,心想你是不是罵人?
你們幾個都是我去半路截來的,而且還是袁紹不要的。
其餘的,便是聲威浩大,最近方才有意,加之我親自上門去請,才肯出山相助。
許澤拱手道:“袁公怎麼做,主公就反著做。”
“冀州號稱海內(nèi)名士不可得見,兗州便可唯才是舉,如此,有才學之士定然來投,因為很多人報國無門。”
“唯才是舉!我早有此意!”
曹操立起身來,目光灼灼的看著許澤。
絕了!
此子必是我謀主也!他與我所想,不謀而合!
“這樣一來,凡不能歸袁紹之才,豈非大多都能到我麾下?”
“此法甚好。”
鮑信很是認同,且有些驚異的看了許澤一眼。
的確很有才華,胸中竟藏如此道理。
許澤接著道:“袁氏可依靠自己的名望、底蘊、人脈占據(jù)名流,但總有不與袁氏來往者,那些寒門、士人、有才學而無舉薦之人,便可歸附兗州。”
“如此,隻需監(jiān)察其言行、品質(zhì)。”
“盛世重德行,亂世就應(yīng)該重才學。”
“過往的數(shù)年,乃至十數(shù)年都已經(jīng)證明,靠德行不能剿滅賊亂、安定人心,隻會讓賊寇更加猖獗,但才幹可以。”
許澤的話,擲地有聲,讓在場的數(shù)位大人物都陷入沉思之中。
直到郭嘉拍手叫好。
許澤看向他,發(fā)現(xiàn)郭嘉眼中頗有動容,不光是認同這番話,還有深深地感激。
過往士林、儒壇,沒有人會站出來說這樣的話,也許都覺得自古以來推舉德行之士方才是正理,但他們都隻是被世家門閥這張葉子遮住了眼。
今日終於遇到一人了。
許子泓,無畏也。
“很好,就依子泓之見!”
【你向傳奇名將、傳奇謀士、一流大將、二流將軍進言策略,智力+1】
【你長期從事諫言,獲得天賦“懸河”】
【懸河:諫言、設(shè)計、行略等從事時,文思泉湧。】
這個好。
許澤感覺自己精神、思路都變得更加快速,有利於日後進言。
……
鄴城。
袁紹深夜得到了朱靈的密信。
看完了濮陽一戰(zhàn)的經(jīng)過。
三行醒目的話讓他頭暈?zāi)垦#难Y發(fā)堵。
謀士許澤,設(shè)計吞並濟陰,力斬於毒。
謀士郭嘉,設(shè)計決濮水滅敵。
兩計相合,則為連環(huán)也。
“唉呀!”
袁紹胡須抖動,悔得心裏發(fā)痛。
是誰先說的海內(nèi)名士不可得見來著?!
他想了半天,好像是自己率先提出的。
看完密信,袁紹也睡不著了。
命人連夜急召田豐、許攸來見。
他心中現(xiàn)有一個想法,決意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