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？”
李明德接起電話，聲音低沉而陰冷。
電話那頭，是他在工業部的一個熟人，語氣帶著一絲嘲弄：“老李，聽說你們紅星機械廠最近風頭很勁啊，連毛熊專家都被你們搞得臉上掛不住了。”
李明德冷冷一笑：“風頭？哼，他們也就是蹦躂幾天罷了。”
他壓低聲音：“這次工業部派人去視察，你們可要幫幫忙。”
“怎麼幫？”
“很簡單，到時候多找點茬，一定不能讓李長生他們好過。”
李明德的眼神幽冷：“最好能找到證據，證明他們的技術是造假的……要是能讓工業部下令停產，那就更妙了。”
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而玩味：“嗬……你啊，就是太放心不下。行吧，這事我們來辦。”
“對了……”李明德忽然想起什麼，瞇起眼睛，“毛熊那邊有什麼反應？”
“他們？”電話那頭的人嗤笑一聲，“他們比你還急。”
——
與此同時，在京城毛熊專家團駐地，伊萬諾夫正坐在寬大的沙發上，臉色陰沉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。
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子站在他麵前，恭敬地低聲說道：“伊萬諾夫同誌，您的意思是……讓我混入視察團？”
伊萬諾夫抬起頭，眼神冰冷：“是的。”
他沉聲道：“這次視察，我們不能隻是旁觀。”
“我要你親自去紅星機械廠，看看他們的機床，看看他們的技術。”
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：“如果可能的話……想辦法弄到他們的技術資料。”
西裝男子點了點頭，低聲道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
伊萬諾夫緩緩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眺望著遠方的京城夜色，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。
“紅星機械廠……嗬，一個小小的地方廠子，真以為能挑戰毛熊的工業霸主地位？”
他冷笑一聲，眼神中透著一絲陰狠：“可笑。”
——
三天後，工業部視察團的車隊，緩緩駛向紅星機械廠的大門。
廠區內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。
而在廠長辦公室裏，李長生負手而立，嘴角微微一揚，眼神銳利如刀。
“終於來了。”
他的聲音平靜而自信，仿佛等待這一刻，已經很久了。
……
紅星機械廠的大門緩緩打開，一排黑色吉普車緩緩駛入廠區。
車輪碾過廠區裏的石子路，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細碎聲響。廠內的工人們早已停下手中的工作，遠遠地站在車間門口，伸長脖子，緊張地看著這群“京城來的大人物”。
婁廠長站在隊伍最前方，身旁是李長生和幾位技術骨幹。他們身著幹淨的工服，神色鎮定，但眼神深處仍帶著幾分緊張。
車門打開，視察團的成員陸續下車。
為首的是機械領域的權威專家——陳老，他一身深色中山裝，花白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，眼神淩厲。
跟在他身後的，是來自工業部的幾位高級官員，以及京城機械研究院的專家團，還有幾個國內知名的技術骨幹。
其中，一個戴著金絲眼鏡，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的男人，正是李明德安排的“自己人”。
陳老雙手負背，環視了一圈廠區，眉頭微微皺起，低聲嘀咕了一句：“就這條件，能造出先進機床？我看懸。”
旁邊的幾位專家也在小聲議論：“比起京城的大廠，這裏簡直就是個鄉下作坊。”
“沒錯，這種地方能搞出世界領先的機床？簡直天方夜譚。”
聽著他們的議論，婁廠長臉色微微一沉，但很快調整情緒，迎上前去，笑著開口：“陳老，各位領導，歡迎你們來到紅星機械廠。”
陳老點了點頭，語氣平淡：“嗯，廠長同誌，我們這次來，是要對你們的‘全自動機床’進行全麵考察，希望你們能全程配合。”
婁廠長連忙點頭：“這是自然。”
李長生則站到前麵，聲音沉穩：“各位專家，請隨我來。”
——
一行人步入廠區，進入生產車間。
車間內，工人們早已整理完畢，所有設備擦拭一新，地麵幹淨得幾乎沒有一絲油汙。
而最引人注目的，正是那臺全自動機床，靜靜地佇立在車間中央，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。
當視察團的專家們看到機床的一瞬間，原本帶著輕蔑的神色瞬間凝固，眼神中浮現出一抹震驚。
但他們很快掩飾住自己的情緒，恢複了鎮定。
陳老雙手背在身後，緩緩繞著機床走了兩圈，目光仔細地掃視著每一個細節。
他停在機床的一側，伸手指著某個零件，語氣不善地問道：“這部分的設計和國際標準有些差異，你們怎麼解釋？”
李長生不疾不徐地走上前，掃了一眼，微微一笑：“陳老，您指的是這套傳動係統吧？”
他伸出手，輕輕地敲了敲機床的一側，解釋道：“國際標準采用的是毛熊的雙軸承支撐結構，而我們紅星機械廠的設計，采用的是單軸承+高精度滾珠絲杠的組合。”
他頓了頓，繼續道：“毛熊的設計穩定性好，但精度受限，尤其是在長時間連續運作時，誤差會逐漸累積。而我們這一套結構，能夠在保證穩定性的同時，提高傳動精度，並減少長期運行時的累積誤差。”
陳老眉頭微微一皺，似乎在思考他的解釋。
旁邊的一個專家冷哼一聲：“理論上是這麼說，但你們的測試數據呢？有實際對比數據嗎？”
李長生點了點頭：“當然有。”
他轉身示意身後的技術員，將一份數據報告遞上去。
陳老接過來，仔細翻看，臉色逐漸變得凝重。
——
隨後，視察團來到了技術資料室，對機床的技術數據進行審查。
幾名專家坐在桌前，翻閱著厚厚的技術報告和圖紙，時不時低聲交談，眉頭緊鎖。
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專家忽然指著一份數據報告，皺眉道：“這個數據明顯超出了國內現有技術水平，你們確定不是隨意編造的？”
他的聲音不大，但語氣卻帶著一絲刻意的挑釁。
李長生看了一眼，淡然一笑，接過報告，翻到某一頁，指著其中的參數解釋道：“這部分數據，是我們在多次實驗後得出的優化結果。你們可以看到，這裏標注的實驗記錄，每一個數據點都有詳細的測試環境說明。”
他頓了頓，繼續說道：“而且，這些測試數據是可複現的，如果各位專家不信，可以當場驗證。”
專家們聽到這話，互相對視了一眼，有些狐疑。
他們原以為李長生會支支吾吾，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自信，甚至直接提出讓他們驗證數據。
陳老沉吟片刻，緩緩點頭：“好，既然如此，那我們就看現場演示。”
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