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頻播放完,投影設備也暗下去。
會議室陷入了長達數十分鍾的寂靜。
他們的桌前都放了早就打印出來的資料,可是沒人去翻閱。
泰國國王側身坐著,一隻手搭在身後椅背,一隻手在桌上輕敲。
這是他的思考習慣。
公主與首相正在小聲討論。
其餘大臣也紛紛交換目光。
最後,國王放下了搭在椅背上的那隻手。
會議室裏微小的嘈雜聲頓時消散。
國王雙手搭在一起,撐住下顎。
“各位,美國的英雄電影裏總是會出現什麼國土安全調查局?不如我們也成立一個……”
國王僅僅思慮了一瞬,便脫口而出。
“泰國超凡者調查局?”
————
吳七他們最終還是沒打成電動。
剛到電動城,紅姐的電話就打來。
走在他旁邊的碗哥到現在都還迷迷糊糊,沒緩過神。
看著吳七一手拿手機,一手插兜走過人群,他掐住奧坤的手問:“疼不疼?”
奧坤無語,“你沒做夢!”
可……可……
碗哥想到自己以前還說要把吳七扔進鍋裏榨人油,就頭暈目眩。
他居然對一個超凡者說要把他榨成人油!?
吳七掛斷電話,對他們說:“紅姐那邊說找我有事,我先迴去。”
“好,好。”碗哥連忙答應。
攔了輛車,趕迴拉差。
屏幕外的江景虞,看著吳七出租車窗外的燈火流光,再轉頭看看自己窗外的白天,很是猶豫。
要不要讀檔迴去,不進王權大廈?
不進王權大廈的話,就不會有這麼大的聲勢麻煩。
可麻煩已經盯上他,躲是躲不了多久的……
暫時做不出決定,江景虞也就不再去想,先看看後續情節是什麼,再做打算。
紅姐打電話隻是說警方那邊在給她施壓,詳細情況沒多講。
迴到拉差拳場,轉入小巷,下到紅色鐵門前。
守在鐵門前懶懶散散的保鏢們看見他,忙放下手臂站直:“布魯斯先生。”
江景虞沒打字,徑直走入。
剛到大廳,紅姐就踩著高跟鞋,風風火火地出來了。
因為太高,她一般都是穿平底,這還是江景虞第一次看到她穿高跟。
走到吳七跟前,吳七幾乎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她。
她拽拽身上皮衣,言簡意賅:“跟我走。”
吳七跟在她身後。
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由拉差駛出,匯入車流,駛向曼穀市中心。
開車的司機看了看後視鏡,“紅姐,有人跟。”
紅姐麵無表情,“甩掉。”
“是。”
司機猛地一踩油門,後坐力讓屏幕鏡頭微微一晃。
江景虞打字,“這是去哪兒?”
紅姐看看他,冰冷的麵色緩和稍許:“去找駱卡納。”
駱卡納,駱哥,拉差的大老板,也是紅姐的丈夫。
雖然因為產業廣泛,拉差主要交給紅姐打理。
但論起真正能做主的人,還是他。
“警察到底說了什麼?”吳七又問。
紅姐知無不言:“說已經查到了你在我們拉差,還說你對於泰國很重要,施壓讓我交出你。”
說完,看到吳七沉默不語,她又微微一笑,湊近吳七耳邊。
“放心,能壓我的,隻有你。”
她獨有的微啞嗓音由液晶電視的音響放大,傳入江景虞耳朵,江景虞隻覺得耳朵一麻。
“瑪德。”他揉揉耳朵,嘟囔:“別來搞我啊大姐。”
看見吳七依舊麵色平靜,紅姐也不氣餒。
“你中午出去,搞了件大事情?”她玩著吳七的手指,漫不經心地問。
“嗯,”吳七迴答:“殺了幾個人。”
“幾個?”
“大概……二十多個?”
紅姐一愣,但緊接著笑起來。
越笑越大聲,花枝亂顫。
江景虞原本以為,轎車會駛向寫字樓別墅區一類的地方。
卻沒想到,最後停在了一棟酒店的停車場。
下車後,紅姐沒走電梯,反而轉向一個小門。
原來也是一個暗門。
穿過暗門,是亮堂堂的大廳。
不時有穿著性感火辣的女人往來。
見到紅姐,前臺小妹一怔,趕忙迎出:“紅姐,您怎麼來了?”
紅姐腳步不停:“駱卡納在哪個房間?”
“駱哥沒在……”
小妹的話剛說半截,就被紅姐淩厲的眼神給逼迴去。
小妹訕訕:“在001。”
來到001,紅姐也不敲門,徑直推門而入。
包廂昏暗,彩燈飛旋,音響正在播放纏綿老歌。
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坐在門口,舉著話筒忘我唱歌。
其他黑西裝男人喝酒的喝酒,打牌的打牌。
最中央,一位矮壯敦實的光頭男人大敞襯衫領口靠在沙發上,一個長發女人窩在他懷裏,俯身不知道在幹什麼。
聽到開門聲響,所有人都迴頭看。
不少黑西裝男人已把手按在腰上。
看清楚是紅姐,才把手放下來。
窩在光頭男人懷裏的長發女人,也趕忙要站起來。
卻被光頭男人一把按住,“繼續。”
長發女人僵在那裏,看看光頭男人,又看看紅姐,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光頭男人聲音加重:“繼續!”
長發女人渾身一顫,慢慢坐下,就要繼續。
紅姐走過去,聲音柔和,“你出去。”
長發女人如蒙大赦,趕忙逃出。
光頭男人用眼乜斜紅姐:“怎麼,你要親自上陣?”
紅姐用穿著高跟鞋的長腿輕輕踢了下他:“坐過去,讓個位。”
光頭男人僵持了幾秒,還是往旁邊挪了挪,順便拉好拉鏈,收拾好自己。
唱歌的那個黑西裝男人適時出聲,“駱哥,那我們……”
光頭男人眼一瞪:“你們什麼你們!就留在這兒!”
於是所有黑西裝男人走到牆邊站成一排,裝雕塑。
駱卡納拿起桌上洋酒給自己倒上一杯。
“喲,你不是大忙人?怎麼有空來找我?”
紅姐雙腿交疊。
因為絲襪光滑,所以穿著的高跟鞋落下半隻,露出腳後跟。
“怎麼,不樂意見我?不樂意見我那我可走了。”
駱卡納不出聲了,半晌才道:“說吧,什麼事?”
紅姐轉身衝吳七招招手:“布魯斯,過來。”
他們一直在用泰語交流,江景虞聽不懂,隻是饒有興趣看他倆你來我往地交鋒。
聽到喊話,控製吳七走過去。
光頭男人掃了眼吳七,冷笑:“這就是你那個新姘頭?“”